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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新闻上说,他很快就从法国回来了,到时你也抽时间回来,我们大家一起吃顿家常饭。”

向天歌立刻搪塞:

“啊……妈妈,他刚从国外回来很累的,还要倒时差,要不先别……”

“没事,是小顾那孩子主动打电话给我,说想和你一起回来吃个饭的。”

妈妈说着说着便笑了:

“小顾说在国外给我们买了好多礼物,想亲自送过来,这孩子真挺懂事的……”哎哟扯远了,总之你和他商量好时间后通知我一声,我好提前准备。”

直到挂了电话,向天歌还是一种茫然的状态——

这个顾立廷,到底在搞什么鬼?!

挂了电话,向天歌一时没忍住,终于还是拨出了那通原本不想拨的电话。

毕竟涉及到了回家见父母这种大事,再怎么不想搭理顾立廷,向天歌也还是决定先和他好好沟通一番。

向天歌计划得很好。

等电话一接通,他要先友好地问候一下顶流的祖宗十八代。

然后,他要礼貌地对顶流的精神状态进行一番评判。

最后,他要优雅地警告顶流,不许去他家吃饭!

一个协议结婚的外人,在他向家是不可能上桌吃饭的!

在等待电话接通的期间,向天歌已经简单打好了一个腹稿。

他摩拳擦掌,期待顾立廷能接受他的教育。

可惜事与愿违。

顾立廷没接电话。

但向天歌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电话不接,他就转移阵地,去了微信。

先前打好的腹稿,就这样变成了四条长语音,噼里啪啦发送到了顶流的微信上。

两人结婚半年后,这个微信聊天界面里,终于多了一点有用的内容。

出完气,向天歌神清气爽,即使顾立廷始终没回复消息,也没影响他的心情。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晚上的酒会。

在助手提醒顾立廷下车前要戴好婚戒时,向总白天的好心情也跟着烟消云散。

这枚累赘的婚戒,还是顾立廷的经纪人亲自为他们挑选后,派人送到他手上的。

平时向天歌能不戴,就不戴。

这也让他很少能记起自己的已婚身份。

但是到了这种会有很多人盯着他的场合,婚戒能起到一个防身的作用。

再不情不愿,他也还是端端正正把戒指带到了无名指上。

饭局可以说是他接手家族企业后,最讨厌的场合之一。

原因无他,骚扰他的人实在太多了。

好在宣布结婚后,这个状态得到了很大的改变。

之所以说是改变,不是改善。

是因为骚扰他的人依然多。

只是骚扰的性质变了而已。

从前,那些人都是从言语上和行为上,对向天歌本人进行骚扰。

现在,那些人骚扰的对象,变成了顾立廷。

“向总,我有一个大客户很喜欢顾先生,您看有没有办法帮我弄到一个亲笔签名呢?”

“向总,听说顾先生要去好莱坞拍电影,这是真的吗?”

“向总,这是我女儿给顾先生写的信,您能帮我转交一下吗?”

诸如此类的,烦不胜烦。

也只有这种时刻,向天歌才能对顾立廷的人气有一些具体的认知。

很红。真的很红。

很烦。真的很烦。

不过比起那些靠近他只为对他动手动脚的,这种“骚扰”还是好很多。

虽然不喜欢顾立廷,但向天歌也知道不能给任何一个人开这个口子。

面对这些人,向天歌永远是摆出一张公式化的笑脸,然后让张助代为转达:

“抱歉哦,不太方便呢。”

哪怕给个签名,就能帮向天歌解决一些商业上的麻烦,或是为他拓宽社交圈。

可向天歌,从没想过要利用顾立廷,靠顾立廷的名声来换取什么。

这是他向天歌做人的底线,也是他能不欠顾立廷任何人情,最后和顾立廷好聚好散的根基。

只可惜,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向天歌挡得了这些想走捷径的人,却挡不了好奇的吃瓜群众。

“就向天歌那小身板,经得起顾立廷折腾嘛?我看顾立廷最近那肌肉线条,啧啧啧……”

当向天歌正在专心挑好吃的小蛋糕,却听到后面传来这样的窃窃私语时。

向天歌僵住了。

眼前那一个个诱人的甜品,突然间不香了。

完成了全部的社交,向天歌缩到角落,一口一个小蛋糕。

嘴里塞满食物,向天歌还要挥舞着叉子向张助抗议:

“我小身板?我的身板哪里小了?”

他晃晃自己的手臂,再戳戳自己的肚皮。

明明也有肌肉的好不好!

别人午休摸鱼,他午休就去健身房运动。

论身材管理,他哪里比那个顾立廷差了!

气恼间,向天歌叉起蛋糕,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

张助见状,冷静提醒:

“向总,你今天的甜食摄入超标了。”

向天歌一听吃都不让他吃,更委屈了:

“我辛辛苦苦工作一天,吃点甜食怎么了!”

就这样带着满腔的愤恨,向天歌顺手拿起手边果酒一饮而尽。

这果酒酒精浓度不高,酸酸甜甜的带着果味,分外好喝。

“这个好喝,你也喝!”

向天歌不止自己喝,还要热情安利给张助。

张助眼见不对,赶紧想把向天歌手里的果酒换成果汁。

只是就在他寻找果汁的功夫,喝嗨了的向天歌咕嘟又是一杯。

作为不烟不酒没有不良嗜好的好青年,向天歌的酒量,可以说是一口倒。

连着这样两杯果酒下肚,果然不出五分钟,向天歌的脸上就泛起了红晕。

作为专业素养极高的张助,他一眼就辨认出情况不对。

安全起见,他立刻把向天歌带去了洗手间。

督促向天歌洗了个脸后,张助让他在这里等着,然后出去替他和众人打招呼。

完成场面上的事,张助迅速回到洗手间。

此时,向天歌已经眼神迷离,站都站不稳了。

张助扶着向天歌,从安全通道慢悠悠来到了停车场。

刚走到向天歌的车位,旁边车位上的黑色SUV却突然摇下了车窗。

张助定睛一看。

后座这位戴着墨镜的男人,不正是他亲自为向天歌挑选的老公吗?

“向,向总,你看……”

张助以为自己看错了,赶紧摇了摇向天歌让他看。

向天歌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往张助指的方向望去。

一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向天歌就很烦:

“……烦死了,怎么到哪都能看到这张面瘫脸!”

向天歌说完便指着这张脸,做出了呕吐的表情。

倒不是向天歌真的看到顾立廷就想吐。

实在是胃里的酒带着小蛋糕一起翻腾,搅得他很想一吐为快。

但顾立廷显然误会了向天歌。

面对向天歌的出言不逊,顾立廷拿下墨镜,扭脸看着向天歌:

“看到我就想吐?”

向天歌反应迟缓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下一秒,他用力推开张助,转身蹲到地上。

“哇——”地一声后。

向天歌结结实实地吐了一地。

他这一吐,就连车上的人都慌了。

顾立廷的助理和司机都忙不迭地跑下车,想要把向天歌扶起来,以免被好事者拍到。

好在向天歌吐完了就舒服多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转脸就又看到了顾立廷。

“真是见鬼了,怎么又看到顾立廷了……”

他说完用手背擦了擦嘴,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烦顾立廷。

面对此情此情,当事人无奈地微微一笑:

“向总,你就是这么欢迎亲亲老公的?”

一片沉寂。

在大家屏息凝神间,唯一回应顾立廷的,是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张助和顾立廷的经纪人肖哥面面相觑。

这结婚半年后的初次见面,看起来不太雅观。

张助无语地瞪着肖哥,用眼神质问他来之前怎么不说一声!

经纪人肖哥也是一脸无辜,一边使眼色一边用嘴型回答:

明明之前是你们向总答应了,等顾立廷回国后要见一面的啊!

毕竟再怎么是协议婚约,这半年不见面,也太说不过去了。

为了敲时间,秘书把向天歌的行程发了过来。

肖哥算来算去,都觉得时间紧迫。

看到向天歌晚上有个酒会,肖哥于是决定一下飞机就来见向总。

顾立廷对此方案也持赞同态度。

今天顾立廷连酒店都没回,一出机场就直接来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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