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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外面给人的感觉完全是天差地别。
薛暮跟着楚怀舟走了半天也没走到正屋。
他没忍住，又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师尊，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一个宅子，而且一个下人也没见着，所以，是你友人一个人独居吗？他一个人住在这儿，边上也没其他居户，会不会不安全啊？他一个人……”
话没说完，楚怀舟就回头看了他一眼。
薛暮看到他这眼神，立马抬手捂住了嘴巴，然后讪笑了一下。
终于到了正厅，楚怀舟看向厅内之人。
薛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禁瞪大了眼睛……
他微微低着头，跟在楚怀舟的身后。
“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池玉锦将小炉子上煮好的茶提了起来，“是知道我今日沏了一壶好茶么？”
“是啊，我寻着茶香就来了。”楚怀舟走过去坐下。
池玉锦给楚怀舟冲了一杯茶，而后瞥了一眼薛暮：“徒弟？”
楚怀舟点了点头。
“他能喝茶么？”
楚怀舟便看了薛暮一眼：“你也坐下吧。”
“是。”薛暮乖乖地坐在了楚怀舟的边上。
“叫池先生。”
薛暮立马喊道：“池先生。”
池玉锦忍俊不禁：“几时收了一个这样的？我记得北辰和轩辕都挺沉稳的。”
薛暮瘪瘪嘴：“池先生是说我不沉稳吗？”
池玉锦摇摇头：“倒也不是不沉稳，只是与他们俩比，你显得天真多了，也许也是年纪的缘故，你比他们小上许多吧？”
“回池先生，也没小上许多，就差几岁。”
“可你瞧着像是涉世未深的样子，看来是家里人保护的很好，你的家人一定很宠你吧？”
“嗯，那倒是，我姐姐可疼我了。”想到薛朝，薛暮瞬间又有些哀愁，“可姐姐却出了事儿，我现在找不到她了，轩辕师兄已经去调查我姐姐的下落，所以我与师尊才来这儿叨扰池先生，等候轩辕师兄的消息。”
池玉锦喝了口茶，看了坐在边上默不吭声的楚怀舟一眼：“明明是你来找的我，结果你什么也不说，让徒弟在这儿与我聊半天？”
“他说也是一样。”楚怀舟也喝了一口茶。
池玉锦却是挑眉：“一样？”
薛暮见这个池玉锦虽然长得恐怖了些，但为人还是挺亲切的，所以也敢与他多说两句。
“师尊的意思应该是，我是他徒弟，有什么话池先生问我也是一样的。”
池玉锦看着笑眯眯的薛暮，不由得多看了楚怀舟一眼。
“那看来，你们是要在我这儿住上几天了？”
薛暮看了看楚怀舟，然后回道：“这得看轩辕师兄什么时候回来了，还请池先生让我们在这儿等他。”
“反正我这儿就我一个人住着，地方倒是宽敞，你们自己看看住哪儿，随便你们选。”
“谢谢池先生。”薛暮很开心，他看向楚怀舟，说道，“师尊，池先生答应我们留在这儿等轩辕师兄了。”
楚怀舟微微颔首。
喝完了茶。
池玉锦就让楚怀舟自己带着薛暮去找房间休息。
楚怀舟也没客气，便是领着薛暮找了一间房间。
到了房间后，薛暮探出头看了看房间外，确认没人后，就将房门给关上了。
楚怀舟见他这般，便知他要做什么。
只等着薛暮走到桌旁，他就说道：“他的脸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是被人给害的，当年他也算是个修炼奇才，正因如此才遭人算计，那一瓶毒水下腹，不仅毁了他的仙根，也毁了他姣好的面容，自此之后，他便独居在此。”
薛暮听得直皱眉：“什么人这么恶毒，竟然妒忌到这种地步，把一个好好的人给害成这样？”
“说来你也不认识。”
楚怀舟轻叹一声。
当年的沈鸾，如果不是嫉妒心重，也不会背叛师门。
他不允许有人比他厉害，比他更得师尊的赏识。
池玉锦遭了他的算计，成了如今模样。
如果不是池玉锦的事儿，沈鸾的阴暗一面也不会被他们发现。
正是如此，沈鸾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叛逃了师门。
“那池先生的心里肯定很难受吧，本来有望得道，结果却因为他人的嫉妒而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没了仙根也就罢了，便是连容貌也被毁成这样，难怪他这么大的宅子里，连个下人都没有，他也是怕他现在这副尊容会吓到别人吧？旁人若真被他给吓着，他才是最难受的那个。”
楚怀舟没再说话。
可薛暮的心里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虽然他刚才见到的池玉锦，语气亲切，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这副尊容而躲躲闪闪。
看上去像是已经坦然接受了。
可谁会想要自己每天都顶着这样一张让人看了就惊恐的脸活着呢？
他能想象到池玉锦内心是怎样绝望沮丧以至麻木的状态。
“仙根被毁的确很难再有，但他的容貌就没有办法修复吗？”
“若是有，他还会是现在这样吗？”楚怀舟反问。
薛暮撇撇嘴，不置可否。
他微微抿了一下唇，然后问道：“师尊，这位池先生是你很好的朋友吗？”
“嗯。当年我与他一同参与鼎苍派的比试，就好比你与萧絮则这般，是很要好的朋友。”
薛暮苦笑了一下：“弟子怎么能和师尊比，师尊和池先生都是很厉害的人，一定是很顺利的通过了比试，就像萧絮则一样，肯定是以最好的成绩入选的。”
“奈何我们碰到了那个嫉妒心很强的人，他用了计让池先生落选，而我是因为幸运，碰见了我的师尊，他当时一眼相中我，收了我为关门弟子，所以池先生也就没有机会成为我师尊的弟子，而仅仅只能当个普通的鼎苍派弟子，他又是不乐意的，最终，他便只能独自修行，与鼎苍派无缘了。”
薛暮不禁感叹道：“感觉池先生比弟子还倒霉还可怜，弟子是幸运的，碰到了这么好的师尊和这么好的师兄师姐们，他们对弟子都很好。可池先生明明是那么有本事的人，却被人给算计没办法进鼎苍派成为师祖的徒弟，不然，到如今的话，鼎苍派还能多出一位世尊。而他原以为自己独自修行也可得道，结果那个坏蛋还要赶尽杀绝，将池先生害成今日这般模样，实在是太可恶了。”
楚怀舟也惋惜：“时也命也。”
薛暮扣了扣手指头，犹豫了一番后，说道：“若是能修复池先生的脸，师尊和池先生都会很高兴吧？”
若是有办法，他早就帮助池玉锦恢复容貌了。
薛暮看着他那惋惜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弟子……有办法。”
“你？”楚怀舟不由得挑眉，有些惊讶。
薛暮点点头，然后凑到楚怀舟的耳边小声说道：“灵狐村里就没有丑八怪，可见灵狐的血脉是多么优秀，虽然弟子资质很差，但弟子的血，却是极品。灵狐能炼天级丹药，可见灵狐浑身上下都是宝，姐姐与我说过，便是我们身上的血，抹在人类脸上，再加以灵力催化，能起到养颜驻容的功效，更是能修复面容。这可是弟子的秘密，弟子只跟师尊一个人说哦。”
“所以，若是想让池先生恢复容貌，就得用你的血？”
“嗯。”
“要用多少血？”
“唔，一小碗吧。”薛暮想了想，他也没放过血，只是听薛朝说过他们灵狐的血也可宝贝了，能让人变美，能修复面容，“应该是够的吧。要不，弟子先放一小碗试试，若是不够，弟子再放就是。”
“若是需要两碗三碗，你如何能吃得消？”
薛暮笑了笑：“总不至于要我身上一半的血吧？碗不大，便是两碗三碗也没多少的。若是多了，弟子吃不消，那不放了就是。有师尊在边上盯着，弟子总不至于丢了性命，顶多是失血过多虚弱一段时日，到时候好好食补回来就是。”
楚怀舟看着他浑不在意的模样：“你可知这放的是你的血，换做旁人，别说两碗三碗，便是一滴也不舍得，你倒是痛快，只要不死，随人放去。”
“只要不死，失去的血还能补回来，也没什么太大的损失，只要想到能让池先生恢复容貌，池先生高兴，师尊也高兴，弟子就高兴，那这一切就是值得的。”薛暮不怕放血，就是有一丢丢怕疼。
放血的时候肯定是要划开一道口子的，划的那一下肯定很疼。
楚怀舟敛眸不语。
薛暮却在自顾地说道：“待会儿，还得麻烦师尊去跟池先生说说，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放血给人修复容貌，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但应该是没问题的，我也怕万一承诺了却没做到，会让池先生满怀期待却落得失望，所以，师尊把这个‘万一’也要和池先生说清楚。”
“哦，还有，到时候还得麻烦师尊用灵力催化，帮助狐血能发挥最大作用。还有还有，我放血的事儿，师尊还是不要和池先生说，就说是从别处寻来的，不然，池先生若是知道我放的血，那不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楚怀舟看着一直说个不停的薛暮，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小子，十足的傻。
薛暮说了半天，也不见楚怀舟说话，便是问道：“师尊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