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张汤107(1 / 2)
这些军士弄出来的动静极大,客栈掌柜连衣裳都来不及穿好,扶着戴起来有些歪斜着的头帽跑出去交涉。
龚芳和曲平甚至能听到楼下,客栈掌柜和为首将士的交谈。
可惜客栈掌柜到底只是一个普通掌柜,没什么通天的背景。在面对着曹襄麾下的军士,根本说不上几句话。
甚至说这些军中出身的家伙,竟然还能够耐心跟客栈掌柜解释几句话,没有直接强硬的冲进来,龚芳和曲平两人就已经感到非常惊讶了。
换做其他地方的军士,谁还会管你一个普普通通的客栈掌柜呢?
咚咚咚的脚步声在房间外的楼梯上响起。
随着他们两个人所在的房间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龚芳和曲平心中所残留的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
“你们是什么人?”
虽然心中已经忐忑到了极点,但在面对着外人时,龚芳还是表现出了相当强势的一面。
他背负着双手,两只手互相握着,目光斜视着看向来人。
“二位便是龚芳和曲平吧,刚才库房失火和威侯遇刺两案,且疑似和两位有些关联,还请两位随我等去县衙一叙。”
库房失火?
威侯遇刺?
龚芳和曲平虽然知道,能惊动军士,让曹襄直接把手下的士兵出来的事情肯定不会是小事情。
但即便是把他们脑子都扒起来仔细的数,他们也没想过竟然会出现威侯遇刺的事情来。
威侯是谁?赵来喜啊。
是曹襄身边绝对的心腹。
用行刺的手段威胁人家……
那还不如直接威胁曹襄来的实在呢。
别人都是通过各种好处,利诱目标的身边人,从他的身边人着手,将身边人拉到自己这一边,让目前的身边人从心底里认为跟着自己,或者说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对于他们来讲会有更大的利益。
只有这样,让他们从心底里就认同这么做是应该的,他们才能够去找到其他的机会,朝着目标之人吹耳边风。
才能够去谈改变目标之人的想法。
哪有通过行刺的手段威胁人家去吹耳边风的?
一个是心甘情愿,一个是拿匕首逼着你,你说话时的神情态度都不一样的好吗?
不对!
赵师立这帮人虽然不怎么样,但应该还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
而且这帮人做事,更没有必要分两步走。
仓储被烧,反而更像是他们能够做出来的动作。
一来,曹襄这边所用的所有物资都是存储于官仓当中,而赵家这些邺县的当地大户,本身就将手伸进了官府当中。
他们如果想在官仓里面搞事情的话,难度是非常简单的。
毕竟本身就遍布着他们的人,随便开个门,都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而且一旦将这些物资烧毁,曹襄就没有后续的依仗了。
无论他想赈济灾民也好,亦或是填补河堤,后面必将捉襟见肘。
如果还想圆满完成朝廷的任务的话,那就必须要有求与他们。
虽然这种可能,曹襄不一定会心甘情愿地接下,但总体而言,这仍然不失为一种可能。
只要手中重新握有筹码,就可以将主动权重新揽回来。
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两边的主动权不对等。
曹襄手中站就在绝对的主动权,而他们手中则没有半点可以与之抗衡的筹码。
所以曹襄可以完全不在乎他们的想法,不在乎他们的态度而一意孤行。
但如果曹襄手中的筹码减少,而赵师立他们手中的筹码增加,两边就会重新回到一个可以平等对话的姿态。
至于后面的事情如何谈,那就是后面的事情了。
而且仓储被烧毁这件事情,所造成的波及影响一定甚大。
必不可少,想要彻查这等事情,耗时耗力。
即便是曹襄有心想快刀斩乱马找出幕后指使之人,也是有心无力。
何况整个官府半数都是大家的人,曹襄如果不用这些人也就罢了,但当真的用到这些人的时候,这些人肯定会使绊子的。
时间一拖再拖,大家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曹襄是最不可能容忍时间拖下去的。
何况河堤的修复工程已经进行到了尾声,一旦物资出现缺口,必将前功尽弃。
马上就到手的这么大一个功劳,就这么灰溜溜的要飞走,曹襄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所以他还想继续完成任务的话,就必须捏着鼻子跟大家合作。
大家给你提供你所需要的其他物资。而在粮食方面,你则要高抬贵手,放大家一马。
你赚你的功劳,我赚我的钱,两全其美。
不得不说,赵师立这帮人做的相当有魄力。
龚芳在想通这一切之后,都忍不住重新看待起赵师立这个人了。
他原本以为,这些人不过是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粮食在源源不断的往外运,心中在滴血,不愿意让自身的利益受到损害,所以想要剑走偏锋。
但本质上都是为了维护自己手中的利益。
可没想到赵师立这帮人,竟然也有壮士断腕的能力。
虽然在烧的时候,动手的人一定会小心谨慎,以防烧到大家的粮食。
但真当火势燃起来的时候,谁又能顾得了那么多呢?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众所周知。
区区仓储又怎么可能烧的那般工整?
而且一旦后续的步骤没有控制好,搞不好所有的东西都要付之一炬。
看来赵师立这些人还是有点能力的。
但那赵来喜遇刺一事又是作何解释?
……
“这是?”
未央宫外,看着铺在宫阶底部的地毯,以及毫无形象的躺在地毯上的中年男人,刚刚晋升为廷尉的张汤走在路上,不免对其多有好奇。
按理来说,宫禁森严,寻常的臣子在进宫面圣之后,根本不允许多在宫禁当中停留。
更不要说,这种堂而皇之在宫禁当中打地铺的行为了。
可是看着两边对此好像根本没看到一样的侍卫,好像又有些不大对头。
这些侍卫都没有动手感人,那只能说明这个行为是被皇帝所准许的。
最起码也是被默许的。
“此人便是平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