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2 / 2)

江月从他身上起来,替他把酒杯甄满。

“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有呀。”说着江月贴耳对萧逸小声念了几句。

萧逸听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江月打断了他,跪膝拉着他的袖子,瞳孔澄澈有如明镜:“我说,公子真不打算娶我吗?娶了我,我好生侍奉你,公子也不会那么孤单了。”

萧逸轻声一笑:“娶你?娶你做寡妇。”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多不吉利!”

萧逸抬手捻着她的鬓发,神色比刚刚江月告诉他消息时缓和了许多。

“你的病好些了么?”

“老样子。”

江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抬头看他,道:“萧公子,我刚刚说的是真心话,若是我喜欢你,纵是你还剩半日,我也愿意成为你的娘子。”

萧逸一副不正经的语气,指尖划过江月的脸庞:“那我怕是要辜负江姑娘了。”

“萧逸!”江月这回是真生气了,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萧逸摸了摸她的头,眼里盛着温柔,对她道:“我的命轻贱,不值。”

“就人家的命是命,你的命不是命,那你当初为我花那么多钱干什么?你知道关心别人,就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吗?”

江月甩掉他的手,粉嫩的脸蛋盛着怒意,眼底水汪汪的。

“我一直都在为自己考虑。”

“我以后不会来这了。”

“什么?!”江月睁大了眼睛,盛不住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你呢,要一直待在这?不出去看看?”萧逸抬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

“我一介弱女子,出去了又能做什么?”

“也罢。”

“若你何时想走了,就走吧。”

“我知道。”江月低下头,她一直都知道,她之所以对这个地方有所眷恋,就是期盼着有一天他能回来看他,可没想到这一见竟是最后一面。

萧逸扶江月起身:“酒也喝了,该走了,保重。”

萧逸推开门,江月一直看着他的背景,想把他刻在心里,从此这个人,只能在回忆里了。

再说林幕这边,被两三个笑盈盈的姑娘接二连三地灌酒,实在招架不住,姑娘们看酒灌得差不多了,伸手就要扒她的衣服。

“来嘛,公子,你还害羞了?”姑娘几个笑语盈盈,伸手要去摸她。

林幕霎时两脸通红,眼睛一闭,横下心来就要念咒时,她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

“白叶,走了。”

“好好好,这就来。”

林幕顿时如临大赦,扒开姑娘们,舒了口长气。

“几位姑娘,有事先走了。”

姑娘们捏着手帕笑:“公子以后常来啊!”

这地以后还敢再来?!怕是不会踏进店门一步了。

林幕脚底抹油似的打开房门再关上房门,萧逸背对着他手摇折扇,看着一楼的舞女乐舞,林幕看着他暗自摇了摇头。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那几个姑娘好看么?”

“呃……”林幕语塞,忙转了个话头:“我刚传音给了阿胜,叫他拉马车来,我去看看到了没?”说完就溜了。

萧逸带着林幕在京城玩了几天好的,林幕甚至一度以为萧逸的病好了,这几天不咳不喘的,可回到宣城不到两日,萧逸的病又复发了,而且一日比一日厉害。

林幕看着只能干着急,要请郎中,他说没用,他自己就已经算是半个郎中了,他叫林幕抓紧把失魂术练好,说不定对他有益。林幕答应了,闭关了三日,而萧逸闭关了三日,病情才有所缓解。

林幕出关的那日,伸了个懒腰,天空中飞来一只信鸽,停在她肩头。

她看了看左右,取下绑在信鸽腿上的字条,轻轻关上了房门,是师姐传来的。

就着火光林幕看清了那一行小字,近来门中有两件大事,一是门主之女柳研与上官真颜订亲,二是继你之后,廖春也下山了。我与阿诚安好,勿念。

林幕看完之后,把纸条点着烧了,师姐说的第一件事她不惊讶,不过廖春继她之后下山是她没有想到的,廖春是同届弟子,门中规定青峦弟子在山修炼三年方可下山游历,廖春才待满两年,不过按资质来算,他确实算得上得上门中数一数二的。

只是他为什么要提前一年下山呢?林幕想到她这个同门在青峦的生活,啧啧。

这么说吧,只要他稍微动动嘴皮子,同门弟子都上赶着伺候他。但在这同门中有两个例外,一个是柳妍,一个是她自己。

柳妍身为门主之女,自然说得通。

至于她嘛,全是靠着姐姐,姐姐是大长老的嫡系大弟子,更深得门主,副门主的赏识,很有可能是下任门主的人选,这点在她小时候就已经在门中传开了。

也许就是仗着姐姐吧,她自小就比别人跋扈了些,旁的人也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从来不怕柳妍,甚至有时候还和她对着干。练功时偷奸耍滑的事她没少干,旁的人也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她是个练功的废物青峦门是人人皆知的。其实她压根就没练过什么功,全摸鱼去了。既然别人说废就废吧,要再认真练起功来可就担不起“废物”这个名了。

这一点只有姐姐知道,姐姐知道她是跟别人赌气,常常劝她要努力练功,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自己。她那时也才十二三岁,是个不经世事的孩子,总是带几分神气的说,有姐姐呢,我怕什么!

姐姐走后,她身上半点服人的本事都没有,全身上下就一张嘴硬,要想继续呆在青峦也不是长久的吧。

这么一想,她下山是迟早的事,从姐姐不在的那一刻起,青峦已经注定不是她的家了。

林幕抚了抚额,对面不远的铜镜里映出她的半边脸,她下意识地看着镜子里的人,蹙眉。总觉得跟萧逸跟久了,自己的身上多了种气质。嗯?忧郁的气质?想到这,这面铜镜还是萧逸送给她的,说是为了防止她练失魂书走火入魔,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只是这几天练功的时候,有些气血倒施的感觉,提不上劲,难道是没吃饭?林幕摸了摸肚子,确实有些饿了。

“如何?”

“在宣城萧家萧逸手下。”

“萧逸?”

廖春摇摇头叹息道:“我这个师妹哟,怕是被卖了还倒着帮别人数钱呢。”

“查一下嵇夜。”

“报告少主,查了。”

“没查到。”

“没查到?”

“属下无能,请少主责罚。”

“没查到就说明有问题。”

“换个方向查。”

“属下愚钝”

“查他身边的人呐。”

“笨死了。”

“是,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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