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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人一猫对眼的时候,季辞远卧室的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

就这样追随着白猫而来的闻子轩, 站在门口与正在金鸡独立的季辞远面面相觑。

“原来这是你屋, ”闻子轩退出去看了一眼门牌号,“看错楼层了, 我以为这是医生的房间。”

季辞远没说话。

闻子轩上下打量了一下季辞远的姿势, “咱这……练功呐?”

神踏马的练功。

季辞远懒得搭理闻子轩, 在椅子上稳稳坐下。白猫似乎找好了时机一般,就在此时一跃而起, 跳到季辞远的大腿上,眼瞧着就要往椅子背上跳。

“快快快,”闻子轩像是刚想起来什么似的, “快按住它, 它现在嘴里叼了个戒指,小心它咽下去。”

季辞远闻言, 想都没想一把就拎住了白猫的后颈,瞬间把白猫按在了腿上。

闻子轩几个箭步就来到了季辞远跟前, 抬手去掰白猫的下巴。

两人一猫好一通拉扯之后, 猫终于松开了口中的戒指。

闻子轩把戒指拿去洗手间冲洗了一番, 捏在食指和拇指之间,对着光看了好一会儿,“完了完了,还是让它给咬出印儿来了。”

虽然季辞远现在不是很想和人说话,但看闻子轩这幅火急火燎的样子,他也不好意思完全不理人。

“这戒指很重要?”

闻子轩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你急个毛。

“闻浅的?”

“要是我哥的那就好了,他的东西弄坏了我赔钱就完事了。”闻子轩斗鸡眼似的紧盯着手中的戒指,“是医生的戒指,这两天他手上突然出现的,一直戴在左手中指上。”

左手中指带戒指,有订婚的寓意。

“那它现在为什么在你手上?”

“我这不是好奇么,万一这是订婚戒指呢,就想看看戒指内侧有没有纹什么字,结果刚趁着他午睡把戒指拿下来,就被小白抢走了。”

闻子轩揉了揉眼睛,凑到季辞远跟前,“你帮我看看,我总觉得戒指内侧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就在季辞远准备细看的时候,门口有人路过。

季辞远下意识抬头,就见文深带着“Alpha果然都是垃圾”的眼神看向他们,随后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遮盖信息素的喷雾,在自己身上呲呲喷了两下,迈步离开了。

他没明白自己哪儿又得罪这个Omega了,四下一看,闻子轩……正神情严肃地在他面前举着一枚戒指,姿态之诚恳,不亚于求婚。

季辞远:草。

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痒。麻了,就这样吧。

季辞远敷衍看了一圈戒指内侧,没看见刻字,也没看见什么东西在闪。

“什么都没有,你眼花了吧。”

“那估计是我看错了,”闻子轩又皱眉看了一会儿,“行了,我找个借口把戒指还回去吧。”

“对了,”见闻子轩就要起身,季辞远装作无意地问道,“你天天跟医生待在一块,他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信息素大概什么时候能工业化量产出来。”

“这我还真不了解,”闻子轩用胳膊怼了一下季辞远,“怎么,这是跟我哥吵架了,想搬出去住?”

“没有,就是觉得一直在这住着也不合适。”

季辞远手插在口袋中,指尖敲击着钥匙,“早晚是要搬出去的。”

“这有什么可不合适的,”闻子轩二哈瞪眼,“我哥这要是个公寓楼里的两室一厅,你过来借住还得跟他挤一个洗手间,那可能还需要考虑一下合适不合适的问题。”

“我不是这个意思。”

季辞远抿了下嘴唇,可能是闻子轩周身的气场太过傻缺,反而让人有种“想说什么都可以实话实说”的魅力。

“我的意思是,就我这个信息素,要是一直住在这,”季辞远手指向下指了指,“闻家没意见?”

闻子轩:二哈疑惑.jpg。

季辞远感觉跟闻子轩说话就不能有丝毫的隐晦,隐晦了对方就听不懂。

他做了个深呼吸,开口道:“抑制剂味的信息素不是一直不招人待见么,跟黑猫似的,自带不祥气场,你们闻家不避讳的么?”

“季哥,我觉得吧,”闻子轩摆摆手,“这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兴这种封建迷信了,现在流行的是转发锦鲤,咱得跟上潮流啊。”

季辞远:……

眼瞧着季辞远青筋直跳,闻子轩赶紧找补,

“当然了,我知道季哥你在担心什么。闻家老一辈的人不少思想都比较老旧,比如我爸当时就不同意你搬进来。”

“但没用啊,他们又管不了我哥干什么。你放宽心,我哥以及这一整栋楼里,不管是医疗团队还是保洁阿姨,都不信这些有的没的。”

其实季辞远现在在乎的,并不是闻浅会带着有色眼镜看待他,而是他跟闻浅住在一起,会不会真的对闻浅有不好的影响。

就比如之前闻浅好容易恢复的差不多了,结果因为情绪失控进了ICU,又得重新开始调养。

虽然情绪失控的锅可以全全甩到卢翰采身上,但也不能说整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要是没跟闻浅住在一起,那么周五晚上闻浅就不会上他的车,也就不会出事。

他之前最反感的就是季骋那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眼下事情真的跟闻浅扯上了关系,他又觉得这句话不无道理。

“要是我说,”季辞远表情严肃,“跟我住在一起,却是会变得更加不幸呢?比如——”

闻子轩抬手打断了季辞远的话,“季哥,事先声明啊,不管是我哥还是我,都绝对不希望你有所谓的‘不祥’属性在身上,但如果你真的能让周围的人走背字。”

闻子轩做了个深呼吸,一巴掌按在季辞远的肩膀上,语重心长,“你真的……是我哥的救星啊。”

这一下都给季辞远整不会了,“什么意思?”

“我哥那个病,传言是分化前过得太不顺心才会患上,但季哥你有没有想过,我哥分化前到底是因为什么不顺心?”

季辞远皱眉,“难道不是因为闻家的教育方式太拉胯,导致给他的压力过大?”

闻子轩晃了晃食指,“Nonono,这只是表面现象,真正的原因,其实不是这个。”

接着,闻子轩就给季辞远讲述了闻浅分化前传奇的人生,总的来说就七个字——

无敌是多么寂寞。

在闻子轩的视角看来,他哥从小到大,不仅脑子好使运气也好,所以常常处于想做什么都能轻而易举成功的状态。

这种称心如意的状态看起来不错,但闻浅其实活的并不快乐。因为一切都太容易了,所以一切都很没有意思。

“我哥之前说过非常狂的一句话,把年幼的我吓得够呛。”闻子轩笑,“他说,这种毫无挑战的生活实在是太无趣了,无趣到他想要出门横穿马路,挑战一下会不会被车撞死的程度。”

季辞远蹙眉。

“后来他不想当闻家的一把手,但当时那个情形,除非他死,不然肯定会当闻家的一把手。”

闻子轩摊手,“结果你也是知道的,因为他分化后对自己的信息素过敏,天天忙着治病,理所应当地不用当闻家的一把手了。”

“所以你看,他不想管理闻家,那么运气总是能让他轻而易举地做到这一点。”

季辞远依旧皱着眉头,“虽然以结果为导向是这样,但生病的过程会让他很痛苦。”

“这一点我不否认,但他确实也是因为生病不方便出门想给自己找点事干,才临时起意搭了个直播网站,成了今日的W站。”

闻子轩感叹,“你要知道,但凡他生的病没有严重到时常不能出门的情况,我爸都不会放任他躲懒到这种程度。”

“也就是说,我哥他要是不生这么严重的病,他就不可能拥有现在的W站,更没有机会天天隔那直播溜粉丝。他的整个人生,都会在焦头烂额地管理一个日渐衰落的闻家中度过,这是他最不想要的生活。”

“相比之下,虽然生病会让他非常痛苦,但现在的人生是他更想要的。”

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季辞远一时间也不知道能反驳什么。

“至于他那个‘自身信息素免疫综合征’,全世界得这个病的不是他独一个,近三十年内报道出来的就有五六个,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个人能活过二十岁。所以你看,虽然身患顽疾,只要他想活着,他就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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