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回首已是百年身（1 / 2）

离开竹林后的凌千涯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方，这里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雪岭吗？

虽然说是一样的白雪皑皑，一样的绵延不绝。

但他最近遇到的怪事真的太多了，他都快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了。

与老圣人论道的自己是梦吗？显然不是，自己所得的天人合一不会骗自己。

方才在竹林里遇到的人是假的吗？自己脸上还盖着淡淡的掌印呢！火辣辣的感觉还未消退。

难道！凌千涯闪过了一丝可怕的念头，他摇了摇头提醒自己不要乱想。

如果说此时正在熟睡的他，正在和白露霜同处一片屋檐下的那个是才是梦呢？是现在的自己做的梦呢？

凌千涯给了自己一巴掌：“这个想法太混账了！”

他坚信着自己与白露霜一同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但若要说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话也不成立。

莫非自己是迷失在了梦中？凌千涯努力回想起，第一次进入梦境的时候，自己是什么情况。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又想起了他在溪边遇到老圣人时候的情景，他已经神游太虚了。

太虚？对，太虚！我好像扮演着一个叫凌太虚的角色！可是凌太虚是谁啊？我是凌千涯啊。

“慕白芝的小名叫雪儿，雪儿……”凌千涯细思极恐，白露霜也是雪儿！

凌太虚与慕白芝的一生，将近百年的岁月，那些都是我一点一点的经历过的！凌千涯就是凌太虚？我就是凌太虚？

凌千涯满头大汗，已经过了百年了么？难道我已经迷失在梦中将近百年了吗！

凌千涯内心充满着恐惧，如果真的已经过了百年。那么醒来后，我该如何寻回那丢失的一百年？

白露霜，她还在等着我醒来吗？一百年没与我说话了，她会不会孤独落寞？

沐樱，她已经成为天下第一剑客了吗？她还记得百年前的凌千涯曾与她论剑吗？

凌千涯越想越觉得失落，他以凌太虚的凡人身份度过了幸福的百年岁月。

如今大梦初醒，但回首已是百年身。凌千涯摸着自己的脸，还是与少年时一模一样。

他走到溪边，看着水中倒映的自己。凌千涯笑了，苦笑。

原来自己已经鬓发染霜了，这百年岁月的侵蚀，没有改变自己的容貌，反而是让自己早生华发了。

难道这是与她白头偕老的代价吗？与慕白芝，雪儿。亦或者是白露霜？

凌千涯仰天长啸，流下了眼泪。这眼泪不为什么，是为了自己那丢失的百年时光。

百年时光，凌千涯可以做很多事情。上天剑宗寻仇，调查沈长老的死因；去无尽海，感受那无量的浩瀚……这些百年岁月足以！

凌千涯又迷失了，他在这里度过了真实的百年。

变成凌太虚的自己与慕白芝白头偕老，在溪边遇到了垂钓的老圣人与他论道，包括刚才意外进入的竹林……

这些都是真真切切的已经发生的，根本不是梦！

难道真如自己所想的那般——有白露霜的世界，才是自己的梦？

凌千涯心中百般感慨，如果上天能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他肯定不会在那个下午选择入梦，纵使自己倦意满身！

自己曾经与她约定过，凌千涯只是凌千涯，白露霜只是白露霜。

凌太虚，是我，但也不全是！慕白芝，也是她，同样也不全是！

凌千涯祭出了冰剑，他向着前方的天空全力挥剑，斩出浩瀚的剑气。

剑气如潮，冲天而起，撕裂了一片天幕。剑光吞没了苍穹！

天空崩碎了，裂开一口巨大的黑色无底洞。它在流淌着黑色的血，那不是血，那是天火！

黑色天火掉下来的那一刻，整片大地、整个世界都在熊熊燃烧！

漫天的火雨坠落，它在整个天地间肆虐着，没有任何生灵可以幸免。

白茫茫的雪山被蒸发了，露出光秃秃的山体。

绵延的群山，像是沉睡了千年的火山一样，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凌千涯看见了末日般的景象，自己此时所处的这个世界似乎走到了终结。

他闭上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万千生灵的哀嚎。它们带着诅咒和谩骂，怒吼着。

“杀了他！”

“杀了他！是他！是他害得我们的世界走向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