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孝袍上朝46（1 / 2）

长安，司马府

天蒙蒙亮，一辆扎满白色小花的马车从司马府静默地出发，车夫和跟随的管家都穿着素袍，整个车队和户外的积雪汇成一片白色，留出长长的黑色行迹。

从司马府到未央宫，足足有三个时辰的距离，穿过熙熙攘攘的长安大街，到宫门处已经太阳高照了，宫门外停满了官轿，显然大司马今天的出行装扮，有些格格不入。

早朝大厅已经站满了文武百官，王司马手拿招魂幡，身穿白色素袍，官帽上扎满了白花，大步流星走进大厅，两旁的百官交头接耳，对王司马今天的打扮甚是惊讶。

窦太后此时已经坐在正殿的旁席，身后站着崔公公，太后眼光如炬地追随王司马的到来。

“皇上驾到——”早朝官的一声尖叫从殿后传来，永元皇帝款款走来，显然他昨日收到了王司马的密信，今日上朝，就像一个杀入战场的将军，精气神透着一股肃穆庄严。

皇帝落座，按照惯例，窦相要率先启奏皇帝，公布今日早朝的具体商议话题。

永元皇帝见王司马身穿孝袍，举止沉重，便没等窦相说话，抢先发问：“太傅，你是有事启奏吗？”

“皇上，今日老臣斗胆不顾脸面，穿孝袍上朝，是为向先皇武帝请罪！”王司马跪倒在地，哭声诉说。

“大司马王先，有事说事，您别整这出啊！”窦相一脸嫌弃的说道。

“所为何事？”皇帝并未理睬窦相，问王司马。

“启奏陛下，先皇武帝戎马半生，抗匈奴，怀西域，削藩诸侯，推恩四海，临终前曾告诫老臣，中原统一的第一大要务就是钱币专卖！然二十多年过去，先皇定下的赤铜五铢居然被私钱打得七零八落，老夫愧对先皇，罪不可赦，愿以死——”

话音未落，王司马就朝宫中的铜柱上奔去，被周边的大臣死死拦住。

永元皇帝连忙站起身来，宽慰王司马。

“太傅，有事好说，勿伤自身身体啊！”

见自杀未遂，王司马再次跪到堂前：“老臣这几日收到各郡书信，各郡县私钱横行，不法商贩唯利是图，百姓苦不堪言，衙门里更是不知所措。”

“太傅，详说！”

“老丞派往各郡的赏令侍郎回报，各郡县私钱数量远超官钱，连税官收缴的税银，都是由私钱充数，否则打死也收不上来，长此以往，我恐怕一粒老鼠打烂一锅汤，到时候，各郡县自办私钱，这先皇武帝打下的中原江山，只怕就是个空壳了。”

王司马的话，很多官员还是窃窃私语，私钱之事其实他们都有知晓，只是明知是窦家铸的私钱，所以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

窦太后坐在殿前一动不动，眼神甚是难堪，她找不出什么话题切入进来，只能心里暗暗骂窦相和窦寇这些亲戚，真是胆大妄为，无所顾忌了。

“窦相，这事你怎么看啊？”永元问窦相。

“回陛下，私钱自大汉立国以来，屡禁不止，原由是很多不法商贩唯利是图使然，微臣认为可以整顿市场，杀一儆百，就可以制止私钱泛滥，也不至于像大司马所言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