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私（1 / 2）

“王兴！”御书房内，萧时远的声音传出，王兴赶忙走了进去。

“陛下。”

“去桓王府，召宸乐公主进宫。”

“遵旨。”

“真的不用我陪你一起去吗？”萧清厌一回府，便将朝会上的来龙去脉尽皆告知了萧清竹，出乎他意料的是，直至萧时远派人来召，在此期间，萧清竹始终沉默。将人送上了马车，他还是放心不下。

“哥哥别过度紧张了，”萧清竹透过车窗安抚萧清厌，“陛下此时召我入宫，想来是已经有了决策，若是真的要我去和亲，你去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况且陛下只唤了我一人。”

“等我回来，不会有事的。”

“臣女萧清竹，见过陛下。”萧清竹自问，她是不想去和亲的，来的路上，她想了不少，心中隐隐有些底气。

“起来吧，坐。”萧时远让人备了茶，思忖良久，不知该如何开口。

“北狄求亲的事，你兄长和你说了吧。”

“是，已经听哥哥说过了。”

“你是如何想的？”萧时远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百官为此事吵得不可开交，半个朝堂都在维护你，皇后也特意赶来御书房为你求情，朕想知道，你对此有何看法？”

“陛下心中已有决断，是吗？”

萧时远不语。

“既然陛下想听，臣女说就是。”萧清竹放下茶，“其实朝堂无论吵成什么样子，影响都不大。陛下固然要顾及悠悠众口，但臣女知道，陛下心中，永远都是把百姓放在第一位的，若是您决定送我去北狄和亲，谁都拦不住，但，臣女大胆猜测……”萧清竹顿了一下，与萧时远目光相对，“您不会让我去和亲。”

“哦？此话怎讲？”

“因为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对您来说，我嫁去北狄，都不划算。”

“于公如何？于私又如何？”

“于公，陛下虽已有了立兄长之意，但兄长到底还是北疆主帅，北狄人娶我，无非就是知道哥哥有多看重我，为了掣肘哥哥。倘若将来北狄再次与我国兵戎相见，哥哥势必会投鼠忌器，其中利害，陛下自是比我清楚。”

且不说萧时远如今并未真正立萧清厌为储，就算萧清厌已经是太子了，若是北疆出了岔子，也只能让他去。朝中如今的情况，能压得住阵的，也不过就是一个桓王。

萧清厌稳重有余，但是一旦涉及到萧清竹，他很难保持冷静。正是因为萧时远明白这一点，所以萧清厌想上位，还有的磨炼。

“于私，”萧清竹闭了闭眼，嘴角染上一抹惨淡的笑意，无声叹了口气，“于私，陛下对父亲有愧。”

御书房只有他们祖孙二人，寂静无声，良久，萧时远似是做了什么让步，笑了起来，带着几分慈爱。萧清竹知道，那慈爱，是萧时远作为一个父亲，给他的儿子的，“你说得对。”

“我幼时曾听父亲说，他是您亲自教养长大的。”

“是啊。”萧时远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摊开的一幅字画上，萧清竹看不见，“你父亲天资聪颖，生在皇室，对待你的叔叔姑姑们，却像寻常人家的兄长一般。朕也曾教育过他，可他，始终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