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2 / 2)

萧清厌身着绛红色金缕五爪金龙亲王服,步伐稳健,自带行伍之人特有的利落,剑眉星目,有一股肃杀之气。无人敢与他搭话,但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萧清厌没理他们,快步穿过人群,在武将之列停住。

阮宇墨到的时候,便是一片寂静,他没说什么,也没避讳,一眼找到了萧清厌,径直走了过去。

“陛下驾到!”萧时远在内侍的簇拥下缓缓坐到了龙椅上,看着底下的文武百官行礼。只是冠毓下的双眼,不自觉的停在了那个身影上。萧清竹的容貌更像年少的萧策,但久病让她失去了那份独有的色彩,萧清厌身量颀长,多年的磨炼让他多了几分坚毅沉稳,哪怕与久居高位的阮宇墨站在一起,也丝毫不逊色。

“陛下。”身旁的大太监低声提醒,他才回过神,让众人平了身。大太监王兴无声叹了口气,他跟了萧时远几十年,看着这位帝王一路杀伐走到了这个位置,可自萧策离开后,他每每见到一对孙辈,都会这样。

“陛下,日前太后病重,您亲下口谕令封地的诸位殿下回京探望,如今桓王殿下已归,宁德王与淮平王也已在路上,臣斗胆!”御史大夫范伯羊一开始,便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昏昏欲睡的都被震醒了,“恳请陛下念在天下尚安,早立储君!”

朝堂陷入沉默,无人敢附和,也没人反对。萧时远私下传萧清厌回京不合规矩,这才借着太后的名头,等萧清厌抵京后传旨让另外两个儿子也回来堵住朝臣的嘴,却没想到,有人急了。

萧时远有六子一女。只是长子、次子俱殁,五公主早年和亲去了北疆。三皇子萧籍因身体原因被留在京城,而老七……当年若不是瑾王执意外出游历,恐怕萧清厌也回不来。阮宇墨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范伯羊,怎么会想不通是怎么回事,是谁的手笔。不过如此刻意的针对,又有些不像那人的风格。

“陛下!”终于有人出来打破了沉默,户部尚书郑京当即跪下,“陛下,今年雪势远超往年,本该早就进京的地方钱粮迟迟未到,半点消息也没有,臣以为,此时与其讨论立储,不如……”

“谁说没有消息!”一道清丽略带沙哑的女声传来,不少人闭上了眼睛。宣政殿的大门被打开,女子信步而来,一头青丝上还沾着未融化的雪,雪白的狐裘被打湿,褪下后红衣如火。

“殿下,此人便是我与你提过的即将相见之人:我朝唯一一位女侯,钟芷秋,封号,凤池。曾蒙受太子殿下恩惠,是个可信之人。”阮宇墨低声向萧清厌介绍了来者的身份,又与恰好在身边经过的钟芷秋对视了一眼。

钟芷秋看向萧清厌时目光微动,微微颔首。随即转向萧时远。她先是不卑不亢的行了礼,为自己擅闯大殿的失礼告罪,随后带着一身寒气,扫视了殿上众人,一如既往的狂傲,看到郑京时,柳眉斜挑,才转回面向萧时远。

“陛下,臣前阵子在江南办事,收到丞相大人的消息,说各地税银出了岔子,希望臣能帮个忙,臣便立即带了人去查探。正如郑尚书所言,北方因连日的大雪发了灾,赈灾银两早在数月前就拨了下去,朝廷免了北方数州的税。可南方冬日无雪,秋日的收成也不错,又怎么会交不上税银?”钟芷秋一字一顿,慢条斯理,后面的话却让萧时远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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