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肤施暗潮75（1 / 2）

羊舌劫刚刚回到官邸，就着手行文斥罪上郡诸豪强，用词激烈，态度严厉，大有不将其逼反就誓不罢休的态度。

不一会儿便写好了一份，羊舌劫呼来左右的小吏，吩咐道：“你们将这篇文书誊抄多份，然后将其交于大户手中。”

由于笔墨未干，竹简不方便卷起，小吏乘此机会捧读了一下内容后，不由出声道：“长史，这般咄咄逼人可好？恐违了公子之意。”

作为经常被羊舌劫带在身边的小吏，他有幸坐在长史身后参与了不久前的会谈，因此才对这份语气甚重的文书有所顾虑。

“这还不是有郡守安抚吗？”羊舌劫不以为然，他本身就想给赵寿使使绊子，想看看赵寿怎么安抚已经盈沸的大户们，“郡守的本事可大着呢，什么事办不下来。”

小吏跟在其后，听到了羊舌劫与郡守在驿站门口的拌嘴，明白长史这时还在怄气。

“可若是大户在郡守安抚之前就闹事，此事之责不就落在了长史身上了吗？”小吏知道羊舌劫跟赵寿向来不对付，但在此事上他还是建议保守行事，“还请长史三思而行。”

“嗯，那这份就发给周氏吧。其余几份你看着帮我润润色。”行文一通斥责下来后羊舌劫也冷静了，经过小吏的劝谏也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但灵机一动下还是想恶心一番赵寿。

于是他的文书就在主簿的前后脚传到了周彝手中。

“哼！”

周彝看后，纵使自己脾气再好，也被其内容所激怒。

“真是狂悖，你不过是养马的而已！”

不过旋即，他马上呵呵一笑，倒不是气极反笑，而是周彝看出了其中缘由：想来公子也在犹豫，想以比较温和的手段完成陛下的诏令。不知明日郡守召集，可否会将公子之计透露一二？

不同于周彝提前与郡守赵寿通了气，大致知道一些内情。其余收到消息的大户家主有些显得惴惴不安，生恐郡守的召集是个一去不回的陷阱，但不去又给了郡府相当的理由，左右为难。而另一些老牌的大户，比如乐氏家主乐缮就显得相当平静。

但是从他将文书掷向取暖的火盆，任其劈里啪啦燃烧的态度来看，心情并不平静。

“你继续说。”

方才仆人传文，管事自觉停下了回复，现在乐缮示意他继续说。

“小的听闻周家主言，郡守因受公子所赖，愿举其独子赵铭为中书谒者令。周家主因此羡之，所叹不知何时能获拔擢。”

“真是无利不起早啊！”乐缮应了一声之后，转而问道，“害不能联共，利不可施恩。依你来看，周氏还有拉拢的可能吗？”

乐氏现在逐渐式微，且又不是秦国的传统豪强，能独善其身安于上郡就已是不错，哪来什么能力影响朝堂，左右任免之权。在乐缮看来，周彝这话基本堵死了联合的可能。

“家主，我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乐缮颇感好奇，上回就是他建议的泼污血吓阻开田中尉，不知现在还有什么妙计，“且说来听听。”

“家主确实无举人之能，但却有......之能。”管事阴恻恻一笑，“一旦事成，则赵周二家生隙，家主便可趁势拉拢，事半功倍矣。”

乐缮闻言，眸光微动，这是一条毒计，也是一条险计。毒在其可威胁公子，险在乐氏势小，很难借力，一招不慎便会反噬。

“你以为何人能为我谋？”

“中车府令。”管事微微一笑，“小的在咸阳时便听人说，蒙氏兄弟与赵大人不和。只要将此事报于他，则事可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