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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终于不用再伪装的杨砚青霎那间泪崩,他一只手小心翼翼握着墨踪被放了血的手臂,一只手拿着手帕轻轻擦着墨踪的脸,宋小宝和小五更是哭成泪人,一个帮忙扶着墨踪,一个在车头不停催着车夫快马加鞭。

墨踪细长眼眸时开时阖,眼里像弥了雾,半晌后他忽然把手放到腿上用力抓着,豆大汗珠从额头滚落,杨砚青眼角的泪再次淌下,他把手覆在墨踪冰凉的手背上,“夫人的腿又疼了?都怪我,怪我前阵子忽视了夫人没能及时发现,夫人再忍忍,咱们马上就到府里了。”

回到曹府后几位轮值府医全被连夜叫进府一起给墨踪会诊,最终给墨踪开了补血方子但对墨踪的腿疾却束手无策。

“大人,夫人的腿疾一旦复发也只能等其自行恢复,如今缓解疼痛之法也只有以暖驱寒,想是泡汤能加速驱邪凉,这端阳的沐兰汤再好不过。”

“小五。”杨砚青一扬袖子,“快去按郎中吩咐把沐兰汤备好!”

“回禀少,少爷,沐兰汤早已在后花园备好了,咱这就带夫人过,过去吧。”

“太好了!走走走。小宝,你去后头盯着药,一会儿直接把药端去后花园。”

“是!少爷。”

一阵手忙脚乱后,杨砚青和小五两人推着轮椅把墨踪快速带到了后花园一汪蒸着汩汩热气的汤池前。

在禀退一众府兵后,两人把墨踪衣服脱了个七七八八,随后合力将墨踪小心翼翼扶进池内,小五动作麻利在池中顺手也把自己外衣脱了扔在池外,此时用身体撑住墨踪,另一只手托住了墨踪的脑袋,胳膊扭出了奇怪的形状。

杨砚青:“......”

“嘎哈呢你!给我出来。”

小五:“......”

“少爷,我,我这是怕夫人酒后坐不稳,再,再滑倒......”

“出来出来。”杨砚青边说边嘁哩喀喳开始脱衣裳。

小五看着“白花花”的少爷脸蛋儿腾地一红,“少,少爷,您该不会要下来吧,您身子本就单,单薄,能撑住吗,夫人酒后身子可沉了。”

“走走走。”杨砚青把衣裳往地上重重一甩,心说谁单薄谁单薄了,我这就是没捣出功夫练肌肉,你再容我俩月试试,我那腱子肉一准儿还能回来。

杨砚青不耐烦地摆手,“你也盯着药去!”边说边进了池子坐到了墨踪左侧。

小五小心翼翼把墨踪身体重量转移到了一侧的杨砚青身上,杨砚青当即猛吸口气憋红了脸,心说这墨踪的满身肌肉才真是没白长,这也忒沉了。

小五快速穿好了衣裳,看着被墨踪整个压着的杨砚青直挠头,因为墨踪左手手腕有伤不能蘸水便整个胳膊搭在池边,此时杨砚青就像陷入了墨踪怀里一般,“少,少爷,您能撑住吗......”

杨砚青没空搭理小五,正努着劲儿撑着墨踪身子,而墨踪的脑袋没多久也歪了过来,顺势就歪到了杨砚青头上和他挨在一起。

小五看着黏在一起的两人反倒心里吃蜜,嘴角都咧起来了,“那,那我走了啊。”

杨砚青脑门冒汗一直都一动不敢动,心说反正墨踪舒服了全家人都舒服。

泡了没多久宋小宝和小五俩人就端着药盅跑了过来。

宋小宝看到少爷快被墨踪压进水里了当即要自告奋勇,结果被小五一把扯住,冲他直挤眼。

宋小宝:“......”

宋小宝把药倒进碗里端到了杨砚青身边,“少爷药来了,您要不歇歇?让小的帮夫人......”

“走走走,都走。”杨砚青掐着嗓子打断宋小宝,另一只手抓过了碗。

“那,那我们去远处候着了......”

杨砚青轰苍蝇般把宋小宝和小五俩人轰走后,端着碗微微侧过身,将碗放到了墨踪嘴边,轻轻唤了几声想让他喝药,但墨踪依旧蹙着眉双唇紧闭。

杨砚青无奈只好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捻住墨踪下颚帮他张开一些嘴,杨砚青本以为这回没问题了,但发现往墨踪口中灌入的药无一例外全从嘴角两端流了下来。

杨砚青没招了,此时被热气熏得脑瓜子直晕,心说这药凉了效果可就减半了。心急的杨砚青不知怎得就忽然想起电视剧里演的“以口渡药”的桥段,于是连想都不带想直接喝了口药进嘴,苦得皱起一张脸就朝墨踪双唇扣了上去。

昏头晕脑的杨砚青真就是酒壮怂人胆,直接用舌头叩门,结果门没叩开,倒是把墨踪一双柳叶细眼给叩开了......

杨砚青吓得猛地往后一缩,苦涩药汤被他自己一口给吞了。

“对,对对,对不起。”杨砚青苦得直咧嘴,胸腔一片火辣瞬间脑子就清明了,低着脑袋吓出了一头汗,“怪我怪我,我,是我,是因,那个......”

杨砚青语无伦次彻底沦为结巴。

墨踪脸色惨白依旧皱着眉,下一瞬猛烈咳嗽起来,像要把心咳出一般,杨砚青赶紧帮墨踪拍打后背,吓得破声,“夫人怎么了,没事吧!”

终于停了咳嗽的墨踪猛一转头看向杨砚青,突然抓住杨砚青的肩膀,开口时声音如被撕裂一般,“你跟他好了?”

杨砚青看着墨踪原本清澈风雅的眼睛此刻乌黑浑浊却又剜出一道似要扼人心魄的光。

杨砚青遽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什,什么好了?”

“梅赤。”墨踪喉咙嘶哑咬字不清,但梅赤二字却又真真切切是从牙缝间咬出。

“嗨。”杨砚青故作镇定,“误,误会,方才我是被人给忽悠,给,给骗了,我怎会抛那种东西,总之全是误会。”

杨砚青边说边转身伸手去够池边药碗,“夫人先把药......”

拿着药刚一回身的杨砚青声音戛然而止,只因被人堵住了嘴......

墨踪此时竟搂着杨砚青吻上了他的唇。

下一刻杨砚青手中药碗连药带碗一起掉进池中,杨砚青觉着自己仿佛也随药碗坠入深水,否则为何会突然就无法呼吸了呢......

墨踪的吻冰凉又炙热,让杨砚青上一刻像沉溺于柔软云间,下一刻又像置身烈焰火海。

杨砚青并没推开墨踪,反倒被夺舍般深深感受着墨踪狂热的鼻息,像猎物般一动不动被墨踪反复啃噬,直到一丝疼痛窜遍全身。

墨踪放开了杨砚青开始喘着粗气,杨砚青似从梦中醒来,这才舔到了下嘴唇被咬破的伤。

墨踪的嘴角留了一道猩辣的红,不知何时双眼已布满血丝,只是这血丝却和梅赤,甚至和常人的截然不同。

杨砚青发现墨踪眼里的血丝蓬勃万缕,似大江大河要吞噬整个眼白一般,这双眼让杨砚青汗毛倒竖,有那么一瞬杨砚青甚至想到了野兽的眼睛。

一旁的墨踪也只停了片刻便再次欺身上前搂住了杨砚青,滚烫鼻息缓缓移到了杨砚青颈间,“你若背叛我,我便咬断你的脖子。”

作者有话说:

小贴士:本书没有玄幻哦(●''●)

第六十七章 深吻的美妙

梅府内一个满脸横肉眼角挂着刀疤的彪形壮汉躬身上前跪到了梅赤脚下,双手一抱拳急促道:

“将军这么晚唤小的来可是有急事?”

梅赤手握狼毫在宣纸上大开大合运笔落字,没有抬眼,只风轻云淡说了句:

“我想让一个人死。”

“嗨,这好办,李某定能替您解决得干净利落,绝不会脏了将军的手。”刀疤眼的男子低头抓了抓脑袋,“上次在怡香院得罪了将军还正愁怎样谢罪呢。”

“不用你动手,你也杀不了此人。”梅赤仍在纸上挥毫没抬眼,“我是让你帮我寻个人。”

“将军想寻谁,若说寻人,就没有我李某找不来的人。”

“你可记得你当初献给节度使王的那个让墨踪泡废了一双腿的毒药?”

“将军该不会想找制此毒的人?”

刀疤男人当即打了蔫儿,“那可难了,据说此人长了张孩童的脸,说话确是成年男子声音,平时神出鬼没钻天入地滑溜得很呐,谁都不知他的踪迹,我献给主上的毒药那也是辗转数人机缘巧合才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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