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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犊子!荣儿不会醒了吧!

“夫人,我,我先回西厢房去了啊。”

墨踪:“......!”

待墨踪坐起身时杨砚青已然一股白烟没了影......

杨砚青心焦如火,昨夜饭后他让荣儿喝下兑了药的解酒茶,随后就忐忑地跟荣儿进了卧房,杨砚青满头大汗正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却见荣儿刚坐到榻上衣裳还没脱就揉着脑袋昏在了床上。

杨砚青可算松口气,熄灭蜡烛小心翼翼给荣儿脱了个精光,手里却抖个不停,心说不就是给个老爷们儿脱衣服,又不是脱姑娘衣裳,特么手抖个什么劲儿啊!

一切完事后杨砚青蹑手蹑脚去了东厢房继续捣鼓“风筝猪”去了。

本来杨砚青打算熬夜赶工抓紧做完风筝第二日一早再回西厢房,却没想到自己不知不觉睡着了,半夜竟又梦游了,不过幸好赶在荣儿睡醒前蹿回了床上。

杨砚青狠狠揩把冷汗。

这特么一天天,打仗似的!

杨砚青在唬弄完荣儿后回了卧房,刚进屋就被小五告知夫人已经用过饭了。

杨砚青:“......”

杨砚青怏怏返回书房托着下巴愣了神儿,总觉哪里好像不对劲,半晌后嗖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直接窜进了卧房。

只见紫檀桌不知何时搬了回来,上面竟放着自己拿回府的几册账本,而墨踪此时端坐桌前左手执笔,正蘸取宝砚里的墨汁在宣纸上一点点书写着。

杨砚青戳在原地当场化成了雕像,心里刹那间翻江倒海如何也控制不住情绪。

原本多年后才会重新执笔的墨踪,竟就真的提前拿起了笔!

杨砚青:“......!!”

一股热浪瞬间酸透杨砚青鼻腔冲破了头顶,他的眼泪刷地下来了,一个奔三张东北老爷们就这样杵在门口哭出了声音。

墨踪:“......”

杨砚青一哭不要紧,小五本就哭包,此时看到少爷哭了也哇地一下跟着哭起来,宋小宝慌里慌张冲进屋见主仆二人原地恸哭不明所以,可当他看到墨踪执笔写字的场景后顷刻转身抱住杨砚青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少爷!夫人拿笔了!”

宋小宝话音一落,杨砚青更加上气不接下气,屋内顿时哭声笑声掺杂一团好不热闹。

墨踪:“......”

墨踪左手颤抖着放下笔,眼尾似也闪起亮光,遽然垂下了头,墨踪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拿起毛笔尝试写两笔罢了,杨砚青竟就喜极而泣哭成这般模样。

墨踪听着杨砚青的哭声心里竟一揪揪的疼,犹豫片刻还是摇着轮椅来到杨砚青面前递给他一个手帕,却没成想被杨砚青当即抓住了手。

“夫人,我,我知你心里难过。”杨砚青断断续续泣不成声,“但,但你相信我,夫人会越画越好,左手比右手画得还要好,天下没有人能超越夫人。”

墨踪垂下羽睫,眼尾泪珠悄然滑落,滚烫着脸颊熨帖了心房。

无人超越。

原来自己在他心里一直是如此高的位置。

墨踪嘴角不觉上扬。

几个时辰前墨踪还因杨砚青盛赞又收藏了梅赤亲手画的纸鸢而怒火中烧,心里像豁开个大洞莫名失落,一股想要重新执笔的强烈念头猛然出现脑中。

墨踪抬头深深看了杨砚青一眼,轻轻点头算是回应了他,杨砚青这才放开墨踪的手开心地用袖子抹干了眼泪。

杨砚青从墨踪房里出来后走路都觉轻飘飘的,虽然墨踪仅是重新拿笔写了几个字却也足以让他开心得原地起飞。

杨砚青吹着口哨仰到了榻上翘起二郎腿,半晌后杨砚青却又猛地跳下榻,甩头看向宋小宝:

“宋小宝,我墙上纸鸢呢!你给我扔啦?”

宋小宝:“......”

卧房里的墨踪:“......”

宋小宝嘴角抽着赶紧上前压低嗓子,“府兵们说您昨夜捧着一对儿纸鸢拿进邻院去了......少爷,您钥匙找到啦?”

杨砚青:“......”

曹砚青这个天煞的......

杨砚青心里骂骂咧咧摆摆手,“我是真忘了放哪儿了,下次梦游时你问问我。”

宋小宝:“......”

卧房里的墨踪:“......”

杨砚青四处审视书房,他觉着那把钥匙肯定被曹砚青藏在书房或卧房了,等忙完这阵一定彻底搜罗一番。

随后去往画院的路上杨砚青还是一路吹着口哨,到了画院也是头回身轻如燕回了理事房,可刚一进屋就见一贯空荡荡的桌面上竟耸起了几座小山。

杨砚青:“......”

漂亮!乐极必生悲。

典卷此时站在桌边低着脑袋没敢抬头,“大人,生员们的文章和仿画都收上来了,您,您得空瞧瞧吧,祭酒大人说让您再给批,批阅一下......”

杨砚青:“......”

杨砚青闷沉沉叹了口气,“你把这两座山给我搬马车上去吧,我回府后再慢慢批。”

“是......”

“哦对了。”杨砚青揉着太阳穴坐回了桌前,“明儿个风鸢节咱画院有假不?”

“画院执事们休沐一日,众生员除了画僧们能休一日外,其余学子会对画院上上下下进行彻底清扫。”

杨砚青:“......”

......这不古代版灰姑娘吗,杨砚青心说后妈带着亲闺女们出门疯玩疯闹,把灰姑娘留下累死累活干保洁,真特么有天理。

杨砚青都有心驾着金色马车把灰姑娘挨个接回府来到他这儿当公主。

杨砚青甩甩头,要照这么干,断袖若有段位自己就铁铁骨灰级了,都特么是治标不治本,还得从根源整治。

杨砚青寻思着反正快到画院大招了,自己当初琢磨的点子也能试试水了。

杨砚青歪着身子靠到垫子上直抠太阳穴,心说自己就想本本分分在古代继续当个单纯教师,不用处理繁杂人际更不用参与权力斗争,可曹砚青这瘪犊子伪纨绔,非特么生生给自己整出个重振画院的“造反”路线,真是一个脑袋十个大......

夕阳西下落日熔金,敦煌画院内唯一的一处红顶院落被晚霞映得殷血斑斑更和周围的清雅景致格格不入。

“说说吧。”曹祭酒斜楞着身子觑着大堂正中跪着的蒙面女子,“你在曹砚青的府里可有发现?”

“回大人。”蒙面女子露出的一双杏眼紧紧盯着地面,“有大发现。”

作者有话说:

给弟弟戴朵小红花表扬表扬

曹祭酒兴奋地舔舔嘴唇往前探着身,“哦?快说来听听!”

女子瞳孔微微收缩,顿了顿才接道:“曹监丞让小倌每日分批进府,竟是特意找了高超琴师教他们弹琵琶,不过到了晚间那些小倌倒是会留下侍奉,小女恐被发现便在课业结束后偷溜出府了。”

“这我知道。”曹祭酒摆摆手,又嘶了一声看向一旁的永虚大师,“要说敦煌郡高水平琴师可全在咱画院里了,莫非曹砚青是找了哪个学录去?”

永虚大师摩挲着佛珠没言语,曹祭酒又转头继续问道:“你可知那琴师的名字?”

女子垂头顿了片刻忽然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曹祭酒,“禀大人,是一位叫翠花的女琴妓,曾在怡香院弹奏过两场,第二场结束时还被梅赤将军花重金点走了。”

曹祭酒腾地站起身三步两步走了下来,指向凤儿的手微微发颤,“梅赤点了一个妓女?”

“禀大人,此事早已传开。”

“哈哈哈哈!”曹祭酒抚掌大笑,“有意思,还真是铁树开了花,梅刺史若知此事还不得乐上天!”

曹祭酒甩着袖子回到雕花阔椅上坐下,冲永虚大师一摆手,“大师,你立刻派信鸽处把这消息传给节度使王,他忙于公务定是不知此事,这种好消息自然要通过他口传给梅刺史。”

永虚大师微微颔首,曹祭酒又眯缝起眼睛,“话说我都想瞧瞧那女子到底是何盛世容颜,竟让铁将军都动了心。”

“回大人。”蒙面女子突然抢话,声音有些发紧,“那个翠花脸有胎记模样丑陋,平日皆以纱遮面不值一瞧。”

“哦......”曹祭酒鼻头吸了吸,“倒是不稀奇,梅赤眼光一贯清奇,就喜欢那些个歪瓜裂枣的。”

“对了,还有一事。”曹祭酒探着身子换上了命令口吻,“今后你学完琵琶也别急着走了,既然混进了府就干脆找机会也混到曹砚青床上去,试试他对女子到底有无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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