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 2)

不期而遇的笑容像一道烈焰霎那烧融了杨砚青的心,他板滞地沉浸其中再难拔出来,原来墨踪高冷的外表下藏了世间最温暖的光。

木然半晌杨砚青渐渐回过神,突然心头一沉,握住墨踪的手腕轻轻抽走手帕塞进怀里,声音颤抖,“夫人,我去去就回。”

杨砚青倏地起身健步如飞拽起小五的衣襟把他拉去了门外,这才怒道:“说!是哪个瘪犊子逼夫人喝的酒!”

在随后几个时辰里,除了墨踪以外的曹府上下几十口人全被杨砚青叫去了西边偏院。

院子里密密麻麻跪满了好几排人,众人不解墨踪是自愿饮酒又无非被茶水烫了一下也没大碍,少爷何必要兴师动众。

而当曹府资历最老的大丫鬟和最得宠的谭程被府兵押到院子时,众人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大气不敢喘一口。

随后不论谭程和大丫鬟如何辩解,杨砚青压根儿不听,他也不在乎事情缘由,他只知墨踪左手被烫伤了,这就是天大的事。

杨砚青眼皮没抬一下,直接下令杖责几十大板,随后又马不停蹄下令把二人立刻赶出曹府。

不止谭程和大丫鬟瞪时傻眼,全场为之哗然,人心惶惶唯恐殃及池鱼。

而在众人尚未喘气之时,怒发冲冠的杨砚青又一挥袖子把府里所有娈宠给架来了,倒没让他们挨板子,可更令人瞠目的是杨砚青竟直接把娈宠们连夜就给赶出了曹府。

一时间全府震惊,所有人都懵了,唯独那些娈宠哭天抢地,瞧着比挨板子还痛苦,好像赶出曹府跟要了他们命一般。

杨砚青是真的动了怒,他只想杀一儆百让全府上下狠狠长记性,让所有人知晓墨踪在他心中地位,谁再敢动墨踪势必要横着出府。

惩罚完众人杨砚青把宋小宝叫到身边,让他取些银两给了大丫鬟,一个是让她管好嘴,另一个让她回乡下做些营生也算仁至义尽。

处理完一众事后杨砚青疾步回到院子,刚进门就见小五冲他扑通一下又跪地上了。

杨砚青魂儿差点吓飞,“怎么了!夫人又出事了?”

“夫,夫人不肯用饭,非等您回来......”

杨砚青:“......”

“滚犊子。”杨砚青轻骂了小五一声微微松了口气,进屋后只见墨踪果然坐在桌前醉眼微醺。

杨砚青立马上前坐在墨踪身边又轻轻捧起墨踪的左手,不自觉红了眼圈儿,“肯定疼得拿不起筷子了......”

说罢缓缓放下墨踪的手,快速拿起碗筷夹了一口菜递到墨踪嘴边,“夫人,让我喂你吧。”

杨砚青知道墨踪会拒绝,但他也做好死皮赖脸的准备了,可下一刻却见墨踪一双美目银河倒错,扑扇着纤长睫毛倏地张口吃下了嘴边的菜。

杨砚青:“......”

杨砚青陷入墨踪深邃的眼眸里忽觉心跳加速浑身轻飘,半晌后才回过神赶紧又夹了些菜喂给墨踪。

杨砚青最后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坚持喂完墨踪。拒人千里之外的画圣,崇拜二十多年的偶像,在醉酒后竟这般乖巧可爱,也忒惹人喜欢了......

用过饭后杨砚青亲自推着墨踪去了耳房准备沐浴,杨砚青觉着小五笨手笨脚不放心,于是弯下腰在墨踪耳边轻声询问:

“现在水温正合适,你手不能沾水,让我帮你擦身吧?”

作者有话说:

墨神酒后落凡尘

第十七章 把衣裳脱了

杨砚青心里其实也顾虑,毕竟自己是声名狼藉的“断袖”,如果墨踪拒绝了也只好再把小五叫进来。

可能是因为耳房热气蒸腾异常舒适再加上墨踪醉酒缘故,墨踪一直闭着眼睛呼吸缓慢像睡着一般。

杨砚青又轻声询问一遍见墨踪依旧没回应,便一鼓作气掳起袖子缓缓帮墨踪褪去上半身衣裳,开始用热手巾帮他擦拭身子。

平时墨踪穿着衣裳倒没觉什么,此时褪去上衣后杨砚青这才惊讶发现墨踪浑身都是肌肉,胸肌蓬勃而紧实,腹肌更是凹凸有致。

杨砚青:“......”

不亏是敦煌画僧,文武双全。

杨砚青手下动作开始僵硬脸上一片滚烫,不知不觉紧张出了一身汗,还好墨踪全程没睁眼,否则一定看到自己的窘像。

回到卧房后,杨砚青想把墨踪抱上床却发现根本抱不动,便又改成了背......可是因墨踪醉酒缘故身子如秤砣一样还全部压在杨砚青身上,结果杨砚青和墨踪一齐栽到了床上。

好不容易把墨踪摆正身子盖好被子,墨踪却忽然把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一把拉住了杨砚青,眼中波光粼粼,“你......睡床,我......走。”

杨砚青在听懂后笑着把墨踪的手小心翼翼塞回被子里,“我没事,夫人快睡吧。”

当杨砚青要下床时又被墨踪猛地一拉翻身按倒在了床上,随后墨踪用左手撑着身子想下床。

杨砚青:“......”

“别动别动。”杨砚青一伸手环住了墨踪,“咱俩一起睡,这床大,咱一起睡,好不好?”

霎那间四目相对,墨踪倏地弯了眼睛,以往冷峻眼眸冰消雪融,此刻露出了抚慰世间一切的柔美月光,“好。”

杨砚青的睫毛落了雪,鼻尖一酸眼角湿润,他不自然地躲开视线,搂在墨踪身上的胳膊却未撤走,“墨踪,你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

墨踪突然歪着脑袋盯着杨砚青,“脱了......外衫。”言毕重重躺回了榻上。

杨砚青:“......”

褪去外衫的杨砚青也舒舒服服躺下闭上双眼,当下心里一片暖阳,又再次坚定了要护墨踪周全的决心。

翌日一早,在墨踪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被挤去了墙根儿,而杨砚青此时四仰八叉躺在一旁,其中一只胳膊和一条腿还搭在自己身上。

墨踪:“......”

墨踪当即一掌把杨砚青推下床,脑子裂开般疼,怎么也想不起昨夜发生的事。

杨砚青从地上爬起来,慌得六神无主,结结巴巴音调都变了:

“那,那个啥,夫,夫人别误会,我是断袖,啊不,我其实不是断......嗨!总之不像夫人想那样,我啥也没做。”

墨踪:“......”

“都怪我。”杨砚青使劲抓着脑袋一时不知所措,“昨晚夫人没让我下床,我就真没走,怪,怪我。”

墨踪:“......”

杨砚青觉着越解释墨踪脸色越苍白,眉心沟壑也越深,赶紧找了借口快速逃离现场。

到用饭时杨砚青坐在桌边等了好一阵也没见墨踪出来,却见小五从卧房走了出来对自己悄声说:

“夫人说还想再睡,睡一阵,让少爷先用饭别误了去,去画院。”

“哦哦。”杨砚青连忙点头,嗖地拿起筷子拨出些菜吃起来,好像早上那股劲儿还没过去,总觉自己像趁人之危的流氓似的......

随便塞了两口饭杨砚青赶紧出门透气,临走前倒没忘把小五叫来嘱咐两句:

“别忘给夫人手上抹药,另外一会儿去把郎中叫来再给夫人开个解酒养身的方子。”

点头称是的小五把少爷送出屋,在杨砚青和宋小宝出了院门后小五返回卧房对着擎着书看了半天却一页都没翻的墨踪道:

“少爷已经走,走了,夫人,您为何要躲,躲着少爷?”

墨踪薄唇微抿,眉心印出一道线,迟疑半晌才冷声道:

“昨晚发生了何事。”

“我,我的天,小五正想跟夫人说呢!”

小五凑上前兴奋地边说边比划,“昨,昨晚少爷大发雷霆,把大丫鬟和谭公子打了板子,又,又把所有娈宠连夜全给赶出了府。”

墨踪倏地看向小五,“他把所有娈宠全赶走了?”

“可,可不是嘛!”

小五一脸难以置信,下一瞬又翘起嘴角,“夫人,可见您在少爷心里是最,最重要的,昨晚少爷还跪在地上捧着您的手,掉,掉眼泪呢。”

墨踪:“......”

“他哭了?”

“哭得可伤心了,后来又亲自给您喂,喂饭,还亲自帮您擦身呢。”

“什么!”墨踪遽地看向小五,手中书滑到地上。

杨砚青在下了马车后发现自己竟然到了沙州城外,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在城门外摆了好大阵势。

除了脸熟的敦煌画院的人外杨砚青还看到一片身着青绿色袍衫的人,想必就是曹祭酒口中总说的那群天天穿着王八壳装高雅的晋昌画院的人......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