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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床榻上的墨踪身体轻轻颤了下,眼眸一时晦暗不清。

杨砚青知道指望不上宋小宝便不再理他,火急火燎地在书房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一把古朴凝重的刀,看着和曹断袖的气质完全不符。

杨砚青兴奋地拔起刀就朝里屋跑了过去,宋小宝在后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怎么都拦不住。

当杨砚青撸起袖子坐到墨踪身侧后,抬腿踹开了扑上来的宋小宝:

“你有完没完,宋小宝我告诉你,从今往后墨踪就是我的人,别说他这是被绑了,今后谁敢碰他一根汗毛我就让他躺着出去!”

房内气氛再次陷入凝固。

宋小宝一屁股瘫坐在地满脸惊骇。

墨踪指间的藤镯也不知何时滑落,当再要勾住镯子时双臂上的绳子已然脱落。

杨砚青倒是被手中朴实无华的刀吓了一跳,主要跟切豆腐似的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绳子割断了,他转了转刀柄还惊讶发现上面刻着一个字:踪。

......完犊子!

这就是墨踪私藏的牛角刀,几年后把自己一刀穿喉又碎尸的牛角蕃刀!

杨砚青手一抖刀恰巧掉在了墨踪手边上,下一刻杨砚青竟被狠狠扑倒在床。

“少爷小心!”

第三章 和尚进被窝

床上的杨砚青此时还犯懵,侧头一瞧,原来是宋小宝压在自己身上似要替主人抗下伤害,那把蕃刀此时还静静躺在墨踪手边,而墨踪依旧跟尊佛像似的一动不动压根儿没往自己这儿瞧。

杨砚青:“......”

“宋小宝你起来!”杨砚青挣扎一下,“虎了吧唧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丢不丢人。”

宋小宝不懂“虎了吧唧”是何意,只知墨踪一定恨死曹家,而大祭酒也视小少爷为眼中钉肉里刺,还把残疾和尚赏给少爷为妻来羞辱,小少爷定是被气魔怔了才会给墨踪松绑,但是这和尚为何不动手?

“宋小宝我看是你想害我,我喘不过气了,快起来!”

杨砚青脸憋通红自认倒霉,如今这少爷羔子身板连瘦弱的宋小宝都推不开,不过杨砚青也遽然反应过一件事。

好像自从穿成曹砚青后,心脏狂跳几次没吃药就好了,也没感到不适,困扰多年的心脏病似乎没了。

这可是天大好事。

心情陡然变好的杨砚青拍了拍宋小宝肩膀没再责怪,“行了,赶紧下去吧。”

“小宝不走!”宋小宝嗖地抄起床上的刀指向了墨踪。

“宋小宝你想咋地!”杨砚青吓得冷汗出来,一把夺走宋小宝手里的刀吼道:“滚犊子!”

“......少爷。”宋小宝皱巴起脸,“您一定拿好刀,千万别被臭和尚抢了,小宝就守在门外一刻不离,我把护院也都叫来一起守着。”

“什么臭和尚,叫夫人。”

宋小宝:“......”

方才在宋小宝用刀指向墨踪时,墨踪才猛然发现那正是他珍藏多年的牛角刀,是从未见过面的母亲留给他的物件,没想竟被曹魔王据为己有把玩玷污。

墨踪收紧下颚,左手又勾起藤镯,默默注视着把宋小宝赶出屋又折返的曹砚青,不知他还想耍何把戏。

曹砚青步伐凌乱迟缓,低着头握着刀一步步向墨踪走来,在距离不到半丈时,果然冲他伸出了刀。

须臾之间墨踪一把握住曹砚青的手腕,却惊讶发现伸过来的不是刀刃,而是刀柄......

墨踪:“......”

只见曹砚青垂着头耳根通红,被扼住手腕也不反抗,之前暴躁跋扈的样子杳然无踪,竟结巴起来,连句话都说不利索,喃喃似个大姑娘。

“这,这刀......你收好了,别,别让人瞧见。”

窗外夜色低沉蛙鸣虫噪,墨踪稳坐床头一动未动,手低下却来回摩挲着刀柄,回想起方才被他掐肿手腕的曹砚青,怎么觉着自己好似成了坏人。

透过几层青纱墨踪便能看到书房坐榻上和衣而卧辗转反侧已经一个多时辰的曹砚青,这让墨踪不得其解。

人人口中的混世魔王不应该对自己心狠手辣百般折磨?

曹魔王明明见识了牛角刀的锋利却又把刀还给自己,还给敌人,他心里到底打了什么算盘,所图为何?即便再目不识丁也不会愚蠢至此吧。

墨踪不敢轻敌更不敢懈怠,浑身是伤却也硬撑到了黎明破晓,可最终还是因体力不支晕倒在了床榻上。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远处传来曹砚青的怒骂声。

“你说啥?昨夜‘收拾干净了’是给墨踪洗了身子?伤口蘸水不发烧才怪,墨踪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墨踪在朦胧中又感到被人剥掉衣衫一点点上药,想反抗却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哪怕是毒药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昨夜杨砚青睡在书房硬榻上,骨头硌得生疼,但让他辗转难眠的还是因为他竟穿来古代亲眼看墨踪受罪以及还穿成了断袖的糟心事。

当他浑浑噩噩起床后便发现了里屋满头汗珠昏倒在床怎么都唤不醒的墨踪,当场吓破声:

“快来人呐!”

杨砚青一声巨吼后宋小宝领着一群人呼啦一下子冲进屋瞬间把房子填满。

上一刻还惊恐万状的宋小宝在瞧了眼床榻上满脸红晕挂着潮汗的墨踪后竟咳嗽起来,掉头开始往外轰人。

“走走走,往哪儿看呢,都出去。”

“宋小宝你给我回来,赶紧叫人把郎中找来!”杨砚青火烧眉毛了却见宋小宝居然还捂着嘴偷乐。

“少爷,金刚罗汉都服服帖帖进了您被窝儿,那个药可真灵啊。不过要说这和尚的确长得好看,天上人似的,少爷放心,闺中伤都无大碍,小宝这就唤府医来。”

杨砚青:“......”

没过一会儿府医被宋小宝领来,诊断之后说是墨踪因伤口化脓生了热病,杨砚青立马又把宋小宝责骂了一顿。

只是宋小宝突然间像没听到似的死死盯着书房坐榻方向瘪了嘴,“少爷,您昨晚睡书房了?”

杨砚青没接茬,自顾责骂着,“你是不是没脑子,还真把护院全叫来了,就不怕惊动大祭酒的人?”

宋小宝撅起嘴,“就是小部分府兵,没惊动大祭酒的人。”

杨砚青:“......”

府里是有多少家兵......

杨砚青摇摇头,招招手让宋小宝靠近身边对他小声附耳了几句,随后又嘱咐着,“照我刚才说的赶紧把话传街上去,越快越好。”

宋小宝这才点点头,黝黑的脸蛋窜出两坨红。

“对了。”杨砚青挠挠眉毛,“那个......顺便寻些书来,就是那种......男子间的......就是那个......”

“暗隔里不是有好几摞艳书,少爷难道全看腻了?”宋小宝心领神会地冲一侧墙壁努了努嘴。

听到暗隔两字杨砚青眉尾一抖声色未动,“你去拿两本过来。”

在看着宋小宝如何转动机关打开暗隔后,杨砚青心中窃喜,看来宋小宝还真是曹断袖亲信,估计暗隔里也藏了不少秘密。

杨砚青接过书后坐去了墨踪床边守着,却被宋小宝推搡着去休息,非说要戴罪立功替少爷分忧。

杨砚青觉着宋小宝不会再出幺蛾子,便回到书房搜罗信息,反正也能随时监视里屋情况。

要说自从穿来这里后杨砚青也是两眼一摸黑,虽说通读过历史也了解人物情况,但还远远不够,说不定刚出门就因人物对不上号露了陷儿。

转眼半个时辰过去,杨砚青读完书房和暗隔找到的所有信息,对曹断袖日常工作和生活有了进一步了解,但也没像想象中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

到了晚间杨砚青还是不放心宋小宝便把他支走,自己拿着两本书坐到了墨踪床尾开始守夜。

在墨踪再次撩开眼皮时,窗外更夫刚好敲响五声梆子,已是五更时分不久天便要亮了。

墨踪感到浑身轻快好像烧也退了,此时看到自己躺在曹魔王的床上便要立刻起身,却被床尾一个红色人影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竟是曹砚青坐在床尾倚梁而睡,手旁还散落着两本书。

他怎么在这儿?

还穿着喜服,难道一直没出屋?

他在守着自己?

墨踪:“......”

墨踪蹙着眉撑起半个身子,伸手够过了一本书,一看书名:《历代名画记》。

墨踪:“......”

此书记载各朝各代名人艺士流派本末,是明画道之轨,赏画之纲领的好书,那魔王对书画一窍不通,怎么会读这样的书?

墨踪疑惑着又探身够过另一本,再瞧书名:《白玉软郎锦榻艳史》,立马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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