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罚的朱柏(1 / 2)
朱柏刚才背的是诗经雅里的一首诗,主要内容是天子宴请特殊诸侯的诗,称其能屏护众国,并成为众国之典范。
结合朱柏的身份,这首诗,立意倒是贴切。
显然,老爷子封王戍边的国策,群臣中大多并不支持,对于封王的众人,心中也一直含有警戒。
是以借着这个机会,对众位王爷进行劝谏,敲打。
只是不知是不是父亲的意思。想来应该不是,以父亲的手段,应当做不出这等简陋的事情。
但是朱柏显然没有领会到夫子的苦心,还跟个傻大憨似的大大咧咧,正在为一会的处罚苦恼。
而其他几位,除了朱椿年龄稍长,心思也重些,目光中若有所思,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李希颜。
剩余的藩王,都在乐呵呵的看朱柏吃瘪,丝毫没有受教的意思。
而李希颜这会儿已经背着手走到了朱柏面前,看着朱柏一副草包的样子,自己的一番媚眼似乎抛给了瞎子,不由得怒从心中来。
“不学无术,这都几天了?连一篇小诗都背不下来,简直...简直..”
如果不是嫌九族命长,那对于皇子,你可以教训,甚至可以不轻不重打几下,但是绝对不能骂。
是以李希颜措辞了好半天,才蹦出来一句:
“朽木不可雕也!”
说完,尤不解气,拿起桌上的毛笔,瞅准了朱柏的头上就是一家伙。
朱雄英看的直想笑,又有些无奈。
作为大明的皇长孙,他知道。
大明的后世子孙,教育过的着实不容易,最早,老爷子请宋濂教朱标。
宋濂很实在,就问了老爷子一句话:不听话能不能打?
老爷子也很给面子,二话没说,撂下句不死即可。就乐呵呵的把朱标卖给了宋老夫子。
那时候的朱标,刚到蒙学的年龄,孩子脾性,调皮的不行,让乖乖的坐那读书,根本不现实。
所以刚入大本堂那会儿,见天儿的挨揍,手被宋濂抽肿了好几回。
这些都是老太太当笑话说给自己听的,自己还咧着嘴好生笑话过朱标几回呐...
可到了自己...还有这些年轻的王爷,碰上李希颜,更倒霉...
这老家伙比宋濂还喜欢动手。
动手的时候也很有特色,从来不打手,戒尺就是个光看不用的物件儿。
老夫子的理由很充分:手打肿了不能写字,就有理由不上课了,是以上课从来不用戒尺。
所以谁犯错了,一般都是拿着写字的毛笔,往脑门上楔。
“梆梆梆”声音倒也清脆。
而朱柏气的浑身都抖搂,但是他拿这个老夫子丝毫没有办法。
皇宫院的孩子都早熟,像朱柏这样的人,粘上毛儿就是猴儿,平常鬼精鬼精的。
第一次挨打的时候就想了法子,发誓要把这个李希颜挤兑走。
趁着老爷子检查课业的时候,故意把挨打的痕迹弄得深一点,专门站在显眼的地方让老爷子看。
老爷子那人...
一场大灾全家死绝,没爹的孩子闯荡天下,受尽了冷眼嘲讽,比任何一个人都看重亲情。
甭看管的严厉,但那是希望他们走上正途。提起儿子,内心比谁都柔软,平常磕着碰着都要难过好半天。
换句话说了,我儿子,我打行,换了旁人?要尝尝咱宝剑是否锋利吗?
再加上朱柏他们几个添油加醋的胡说一通,尽管知道被利用,但老爷子还是勃然大怒。
打我儿子!那还了得,谁敢这么不给咱老朱面子?当即就着人把老夫子扒了裤子廷杖。
朱雄英琢磨着,这事儿要搁在朱标头上,多半也就这么罢了。
谁让他是太子储君呢!严厉些没什么不好。
可这几个小儿子,老爷子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指望,边王的名额,大都被前面几个大的占了,至于这些小的,除了一个还没入学的宁王朱权、辽王朱植,其他的都是封内王。
对于这些小王爷,老爷子的意思多半是将来就藩的时候别让闯祸,好好享受富贵,知道礼义廉耻,知道善待百姓,知道节约粮食就可以了。
最重要的是赶紧给老朱家添子添孙、开枝散叶,安安分分过完一辈子就得了。
没有多大期望,就不会有多大的失望。是以朱元璋听到小儿子挨打的时候极为震怒。
最后还是马皇后给拦了下来:
“是你听人家有学问,眼巴巴上赶着请人来的,哪有你这样的?”
“请来了你就这样对人家?那以后谁还敢挨你的边儿了?”
“漫说人家没错,人家用尧舜的标准教育你儿子,你生的哪门子气?”
“愚庵先生(李希颜字)这么大岁数,你本就理屈,再让廷杖打出个好歹,俺看你这老家伙怎么收场!”
老爷子还是老大的不乐意,可是念及马皇后,这才作罢。
朱雄英正踅摸着,李希颜又给朱柏添了一把火:
“这堂课你站着听!”
随即,他就翻开了一本书,背着手,阴阳顿挫的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