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泯灭人性的罪恶（1 / 2）

远在京都郊区的长野雄一和木奈玲子，被认定为自杀，并且时间是在华谷离开的那天晚上。突如其来的遗憾，对于华谷而言，有些难以预料。

这个饱经摧残的家庭，为什么在快要启明的时候，突然选择永远躲进黑暗里？

他们还没有和姊妹见上一面，这似乎非常不合理。

京都警方将长野雄一的自传《泯灭人性的罪恶》一文的手稿印刷了几种版本，特意将未删减的版本邮寄给华谷。

这本书，感觉很熟悉，封面和华谷大学时期使用过的通用版本类似，朴实无华又无比经典。上面的标题竖型排版：泯灭人性的罪恶，作者：长野雄一。

翻开第一页，寥寥数语，却满是自责、愧疚和无奈。

“我的一生，因早年不够成熟的爱意，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我是一个有罪的人，对妻子，对女儿，对朋友。当下，我不知道要怎样结束这一切？如果一死了之，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可是，玲子怎么办？她是受害者，她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我只能在夜深的时候，把平生所做过的错事，用文字的形式记录下来，等待他人的审判。”

看到这里，华谷大概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却拉紧了敏感的神经。

出现在第二页的篇幅没有标注章节，出版社大概是原样印刷，内容令人难以置信。

“红唇

第一次见到我妻子的时候，她是我朋友木奈森的爱人。身材风韵，气质出众，挽着杂乱的发髻，却也别具一格，明艳动人。她在十几个人就坐的餐桌旁忙碌着。时不时遭遇粗俗男人的恶意触碰，却并没有露出忐忑的表情，这可能来源于木奈森心生的纵容和骄傲。

这样的场景，对我而言，是极为反感和唾弃的。

可没过多久，我的视线在酒精的作用下，慢慢爬到她的身上。木奈森在我们面前毫不遮掩地亲上了她的红唇，样子有些挑衅的意味。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环境变得尤为嘈杂。可是我的内心却变得异常宁静，不否认是带有一种酸味的静逸。

那晚，我喝多了。平心而论，是有些故意为之。我靠近长岛佳慧，特意贴在她的身上，闻着她的香气，就想见识一下这个女人有多么与众不同。我始终认为自己眼界高，却也和所有的男人一样，拜倒在这类杂志封面上才会有的尤物的石榴裙下。不得不说，有那么一刻，我是厌恶自己的，想要撕碎画面的厌恶。

周围的男子都醉了，只不过，他们都被妻子拉回了家。而我，独身一人，便被安排在客房。

她准备了干净的衣服还有被褥，和木奈森一起，特意送进我的房间。

这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整整十个小时，长岛佳慧的香味一直出现在我的鼻尖，入睡就会散发出来。我异常难受地望着破旧不堪的天花板，聆听或者冥想楼下“咯吱咯吱”的摇曳声。

于是，萌生了一个极为冲动的想法，那就是让她成为我的妻子。”

翻开第三页，大概描述的是他如何时常出入木奈森家，其中不乏精心安排。

以上的情节，华谷反复看了几遍，他并不好奇长野雄一会见色起意，可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变得不那么纯粹。

“禁果

和长岛佳慧相处的那些日子，我一直以弟弟的身份出现。慢慢的，她接受了我有意无意表露的爱恋。

大概主要的原因是木奈森经常出海，有时一两个月才会回来一次。木奈玲子刚上高中，就读的寄宿学校路程比较远，不常回家。

即使这样，我们之间，一直守着男女的界限。

直到，她告诉我，这样操持一个家很难，我才意识到，我应该主动邀请，给她真正意义上的陪伴。

她会游泳，而我根本不会。几乎每天傍晚，她都会在一个礁石围成的海塘中教我游泳。肢体接触，随之越来越多。

事情就这么发生了，现在想起来仍然难以形容，或许就跟当时的雨水一样，冲破地面一切规则。

那日暴雨，海平面起起伏伏。她问我敢不敢挑战，我极为兴奋地答应了。这一次，完全改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初尝禁果的下场是忘乎所以。

回到宿舍，我根本无法入睡。可以这么描述，原先周围的一切对于那个时间的我来说，变得非常陌生。我就像突然告别了自己一样，走到了另一个不敢想象的境地。我清楚地知道，做错了事，可这件事，我仍然愿意错下去，一直错下去。”

在一旁饶有兴趣配合浏览的警员正是好事的竹内荀，他催促华谷翻页，还喃喃道，很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遭到了华谷不悦的警告。

“你的愉悦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您比我看得还要入神，别不承认。”

好久没有皱眉的华谷，此刻又表现出极为嫌弃的表情。

“竹内君，你会为了某种愉悦的感觉，去介入别人的情感吗？”

他愣了一会儿，而后猛地摇了摇头，大意是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真的吗？”

“华谷君，您难道动过这种念头？对那位，哦？不会是松口小姐吧！”

闲聊到这里，华谷的耳朵瞬间绯红，他低下头问：“这很奇怪吗？”

“不奇怪。但这种情况不普遍，如果爱情来了，也需要克制，毕竟，违背人伦。哎？松口小姐难道有情人！您怎么这么问？”一本正经的竹内荀太理解华谷说话的意思了，以至于气氛有些失温。

“没事，别乱猜！没有的事！”

继续翻页，内容更加令人大跌眼镜，离奇得很。

“海难

那次以后，我没有去找她。因为这并不是能够维持长久且稳定关系的办法，只能让彼此沦落到下行的陷阱里。

没有见面的日子，极其难熬。她会给我来电话，说心事。我假装高冷，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其实，我已经陷入无法自拔的境地，继而鬼使神差地将极端的想法付诸于行动。

木奈森曾经跟我讨论过，船体的结构和出海的禁忌。

他的那艘老船，早已过了使用的年限，出于费用的关系，他一直没有更换，只是更新了部分设备。而这些看似很重要的零部件的经手人，是木奈森的另外一位经商的朋友。也恰好，是我的密友。

这件事，他是不知情，我不想把他扯进来。我从他那边拿来翻新的设备，混进新的零部件里，在木奈森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些以次充好的零部件被机械师按到了船上。

原本，这只是可能造成意外事件的一部分原因，但木奈森出海的海域恰巧遇上了极度雷暴天气。据海警说，即使是老船长，也无力回天。

海难的发生，我终究参与了一部分，从人性上说，我的出发点和行为，比风浪更加值得批判。”

看到这里，华谷和竹内荀对视了一眼，一向直白的竹内荀差一点就将书扔进垃圾箱，被华谷抢了回来。

“生什么气？！”

“罪恶的源头，是欲念，一点没错！”

“先别急，我想这才刚开始。”

纸张被风吹到后一页，终于说到婚后的生活，以及双胞胎的出生。从语句中，可以看出这些是极为正常的家庭，该有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