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藏在树梢上的乌鸦（1 / 2）

带有齿印的剪刀是散成两半的，少了弹簧，也没有螺丝固定。被无意中翻了出来，华谷自己都感觉有些意外。

按照他的逻辑，如果是把作案时用过的剪刀，估计理想的去处有很多。

矮房的旁边就有一口水井，据酱紫介绍，这一处是他父亲平时用来抽水灌溉绿植花草的。将作案工具往里面一扔，沉入水底，几乎无人会轻易发觉。

或者埋在那棵巨大的松树底下，或者清洗干净，放在外头淋雨沾泥，混成一把上了锈的普通工具。

除此之外，最直接的掩人耳目的方式，就是扔在户外，而不是带回家，挂在众多剪刀最下方的位置，也是最能够够得到的地方。

勘察好现场，留存影像。搬书的警员，对工具房里发现的疑似作案时使用的剪刀，表现地格外感兴趣。他从各个角度，对发现剪刀的位置，周边的物体，包括窗台、书桌、木箱子和墙壁，以及正站在门口围观的酱紫小姐和松口小姐，拍了特写。

此时，华谷能够入镜的只有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指。

他拾起那把可疑的剪刀，挂回墙壁。

转身询问：“酱紫小姐，这段时间，这里还有其他人进来过吗？”

显然，此时的酱紫有些犹豫，但她开口的时候，是点着头说的。

“钥匙是父亲临终时给我的，没有，没有人进来过。”酱紫说话的语序有些倒置，听起来像是没有组织好，却又很急切想要说清楚。华谷细细地记下了她的表情和肢体语言，并没有打算打断她。

她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提高音量，说道：“他还嘱咐我把这里的东西全部销毁掉，是的，是这样的，我记起来了！”

说的意思似乎已经很明白，就是她没有拿到过钥匙，所以不可能进得来。她看上去很想撇清自己和工具房里的一切事情，或许她知道点什么，却又不能说出来。

此时，窗台上出现了一只乌鸦，它大摇大摆地啄起外头的木栓，走到窗台里侧的位置，低头食起放置在上面的一小盒饼干碎屑。

乌鸦羽毛油亮发黑，喙的力量更是不容小觑。

原本，华谷以为，这小盒东西是来灭鼠的，见了乌鸦的到来，他承认自己确实猜错了。

“你叫什么名字？”

他试图和乌鸦说话，表情很滑稽，松口小姐笑了。

“请你告诉我，你是仇冈先生养的小宠物，还是其他地方过来讨吃的小鸟？”

站在门口发愣的酱紫小姐，忍不住回答：“乌鸦原本是其他地方飞过来的，我父亲见它不走，就将饼干盒放在这里，时间长了，就成家养的了。华谷警官，这件事很重要吗？”

“酱紫小姐，您知道它住哪里吗？”华谷头一回见不怕生的乌鸦，只是轻言了一句，但俯身的样子看上去好像很认真。

“在那颗松树的顶上。”

酱紫小姐走进工具房，站在靠近窗台的位置，仰头指了指，距离窗户五十米远的松树顶。

那个位置隐约能见到一个人工鸟窝，像一座小木屋，估计是出自仇冈的手笔。

“你吃饱了吗？小可爱。”华谷盯着乌鸦的眼睛，喃喃道。

“华谷警官，乌鸦不会说话，你要是懂它的语言，或许还有点用处。”

站在门口的松口小姐，听到卡车的气鸣声，有些不耐烦起来。

她的六厘米鞋跟在门口的泥地里，踩出了一圈凌乱的方块图形，一些深一些浅。

观察到这么一个细节，华谷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拿出一个三十倍数的放大镜，在窗台上找到了乌鸦留下的一连串不十分明显的脚印，这独有三叉印一直延伸到书桌边缘，对准的位置正好是Y型布局的末端。

此时，酱紫走出工具房，和松口一道，搬书去了。

卡车司机，在庭外叫嚣，声音很响，大概是急着走。

原本不打算管这件事的华谷摘下手套，也跟了出去。

他关上了工具房的铁门。

院子里摆满了用纸箱装载的书籍，每一箱的分量都十分沉重。

随车下来的两个年轻伙计，嘴上不停地埋怨着东家支付的费用少得可怜，可是，手上的动作一点都没有怠慢。

虽然是酱紫的家务事，但看她独身一人，华谷还是关心地问了一句。

“酱紫小姐，现在是缺钱吗？”

他刚说出口，酱紫就低下了头，隐藏在刘海下的眼泪刷刷地往下掉。

这显然不是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应该问的，可是，收回那句话已经来不及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问，我应该说，有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一向觉得嘴上功夫不错，思维和言语极度匹配的华谷，面对酱紫的神情，也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