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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眉眼染上了不愉,他已经很久没有碰到如此难缠的小鬼。

只是画家不知道,他以为小鬼是法力通天,这才没有叫他抓到,实际上小鬼的能力太弱小,现在连出现都是个难题。

只能偷偷摸摸地趁着他不注意爬到楼下去抓几只蝴蝶吃一吃,补一补破败的小身体,恢复能力。

画家进来后拉开椅子坐下,翘着腿,闭上眼,头靠在椅背上,已经做好今晚要抓到小鬼的准备。

只是他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在秦湫桐的床边枯坐许久,小鬼还没有抓到,秦湫桐倒是在他的陪伴下又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秦湫桐才瞧见对方竟然都没有离开,依旧睡在自己身边的椅子里。

秦湫桐抿着唇,他见男人闭着眼,瞧着疲惫极了,想要逃跑的心思又生了出来。

他躺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见对方一动未动,这才悄悄地蹑手蹑脚掀开了自己的被子。

床边有一双男人给他拿的拖鞋,秦湫桐没有穿。

这双拖鞋的跟厚重,踩在木地板上哪怕再轻的力气,也会发出声音来。

秦湫桐不想吵醒对方。

于是他看了看自己的脚底板,见伤口处已经结痂,忍不住伸手轻轻按了按,不见疼痛,这才松了口气。

他赤着脚下了床。

只是双脚踩在地上,还是能感受到不可忽视的刺痛。

秦湫桐缓了一会儿这才从床上下来。

他屏住自己的呼吸,从男人的身边经过,慢慢往门口走,就在他走到门口时,心跳猛然加快,他的耳边感受到了一阵呼吸。

秦湫桐的双眼瞬间瞪大。

“你怎么这么不乖?安静的睡在这里不好吗?”

男人伸出手捂住了秦湫桐的嘴巴,他在跟秦湫桐说话,但他的目光却落在了屋子里别的地方,凌厉地扫视房间里的每一处,想要找到那个小鬼的藏身处。

一团小小的淡淡的烟雾穿过了地板,抢先一步来到了客厅。

此时客厅里一片星光点点,各种各样的光亮都出现了,像是一片独自的夜空。

这群蝴蝶贴在墙上,恣意地煽动自己的翅膀,它们在这里无拘无束,惬意地伸展自己的身体。

灰色的一小团烟雾慢慢凑了过去,一点点地悄悄从边缘覆盖住一只蝴蝶,见蝴蝶没有任何反应,小烟雾又猛地扑过去,将这只蝴蝶淹没在自己的身影里。

接着又不着痕迹地偷偷跑开,拖着战利品躲到阴暗的角落。

就像是突然从自己看不惯的人手里抢到了好吃的零食,得快点跑走,被抓到就没有吃的了。

被小团烟雾抓走的蝴蝶不住地煽动自己的翅膀,要将这团烟雾给打散,它不住扑棱。

它确实很努力,也打散了烟雾好几回。

可是它打散后的每一次,小团的烟雾又会重新聚集起来,再次恶狠狠地扑向它。

每一次扑过来,小烟雾总会消融它的部分身体,渐渐地,蝴蝶的身体越来越小,被小团烟雾一口一口给嘎吱嘎吱吃完了。

而这过程只是过了一分钟都不到。

小团烟雾吃完,升腾起来,跳起来的高度还没有沙发高,像是伸了个懒腰的猫儿。

一个小孩子的样貌在烟雾里若隐若现。

它砸吧着自己的小嘴巴,细长的舌头从口腔里探出,嘴巴里的口水如洪水决堤,不断流淌滴落到地上,很快将角落里的地板烫出来一个个小窟窿。

“吸溜”,小小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若隐若现。

有几只蝴蝶的五感分外敏锐,它们的翅膀颤动的当作有片刻的停滞,角落的小影子瞬间不敢再动弹一下。

等到蝴蝶们重新恢复了扑棱棱的动作,墙角的小影子这才又缓缓靠近过来。

楼上,秦湫桐跟男人扭打在一起。

实际上是他慌慌张张,汗流浃背地冲着男人丢东西,什么台灯、枕头、被子、拖鞋……只要是他能够得到,能拿起来的,他都朝着对方扔过去。

但他的动作太慢,又没有什么准头,男人一开始的愤怒逐渐被熄灭,到了后面生出了点兴趣,也愿意陪着秦湫桐慢慢玩。

他总是在对方丢过来的东西快砸到自己的前一刻才避让开去。

他闲适的姿态,让秦湫桐白了脸色。

秦湫桐赤着双脚踩在地上,不仅仅是要忍住脚底板的刺痛寻找趁手的东西攻击对方,还要顾及着自己脚下别踩到什么。

房间就这么一点大,很容易一不小心就会踩到自己砸出去的东西。

秦湫桐的脸白了又红。

被气的。

他总觉得对方是在戏耍自己,如猫抓老鼠一般舒坦。

就是要看自己惊慌失措。

画家的好心情还没有持续多久就没了。

他的蝴蝶被偷了。

等到有蝴蝶反应过来进行复仇时,小团烟雾已经偷摸吃掉了九只蝴蝶。

这几只被他吃掉的都是处在墙壁的边缘位置,加上它的动作又小,更加难以被注意。

画家的好脾气瞬间就没了,他三步并作两步直接上前,一把抓住了秦湫桐的手腕,秦湫桐痛地“啊”了一声,手腕都被对方给攥红了。

男人扫了眼房间,没有找到绳子,他抿着唇,解下自己的腰带将秦湫桐的双手束缚在椅子上。

秦湫桐奋力反抗,但他的力量之于男人无异于浮游撼树,一点用都没有。

他的脸红了又白。

是害怕的。

画家将秦湫桐束捆绑住便跑了下去。

楼下客厅里,蝴蝶一只只从墙上的相框里出来,相框玻璃碎裂,客厅地板上满是细碎的玻璃渣子。

蝴蝶们在空中飞舞,像是一个小型的龙卷风。

灰色的小影子知道它们发现了自己,便立刻躲在角落里极力缩小自己的影子,隐藏身形,慢慢窜到墙里去。

客厅里的蝴蝶在转圈,一只体型最硕大,几乎有一个男人上半身那么大的蝴蝶悬停在半空,其他所有的蝴蝶都绕着它飞。

盛况宛如祭祀、膜拜。

画家从楼梯上下来,瞧见此刻的景象面色隐隐发白。

他担心的最失控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秦湫桐额头上全是冷汗,脸色惨白。

他的嘴巴里被塞了一块布,上面还有股颜料味道。布被塞得很深,都抵到他的喉咙管,叫他忍不住一阵阵干呕。

他虚弱极了。

这辈子受过的折腾,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秦湫桐的胸口剧烈地起伏。

突然他的手腕处感到了一股凉意,擦过他的手腕,在他被攥红的那块皮肤上摩挲。

秦湫桐的呼吸停住,他意识到了什么,双眼立马闭上,自欺欺人。

好像只要自己不睁开眼睛,他的身边就没有鬼。

小孩子一上来就瞧见自己妈妈被捆在椅子上一动都不能动,眼睛瞬间红了。

它急急忙忙爬过去,踉踉跄跄,仔仔细细去检查妈妈的手腕,果不其然瞧见了红痕。

它的眼睛红到发黑。

若不是它的能力没有恢复,那个男人只要出现在它的跟前,它一定要将对方大卸八块,生吞活剥!

它伸出自己的小手去摸妈妈的手腕,它摸到的地方秦湫桐都感到一阵阴冷,但紧接着那种发热细痒的感觉就没了。

他看不到自己的手腕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小手在他的身后作乱,给秦湫桐解开他身上的束缚,但是小娃娃的小手没有那么灵活,两只手加起来只有长短不一的五根小指头,很难独立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

秦湫桐哆嗦了一会儿,很快也发现了这怪异的地方。

他以为身后的鬼要杀死自己,没想到现它竟然要帮自己解开皮带!

秦湫桐心中又急又怕,急的是男人怎么还不上来,怕的是刚刚自己为什么没有将屋子里有鬼的事情告诉对方,让自己现在遭到了这种罪。

若是对方能跟自己一起遭罪,他心里也是好受的。

江立临带了人风风火火要去画家家里。

乔铭得知了消息,从诊所里急忙也赶了过来。

江立临将案件的调查结果给了他。

档案上不止有两个被害者的资料和案发的经过,甚至还出现另外三个三者。

只是这三人死亡的时间和地点在一个月之前,也不在附近。

乔铭继续往后翻,看到了曾经出现在报纸上的蝴蝶。

“这些蝴蝶是从佛国被偷渡过来,这三个死者,一个是负责海关检验的人,检查出他携带了不知名的蝴蝶不让他进入米国,一个是佛国的商人,也是卖家,另一个是不出名的棒国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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