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战报至（1 / 2）

天启二年，正月二十五日，帝京银装素裹，天色尚未破晓，寒风中送来打更人的敲更声。

“三更天，雪连绵，风彻骨，寒意愈盛。”

报更的声音传来，守城的士兵跺了跺脚，嘴里一边小声嘟囔抱怨这鬼天气，一边抬眼悄悄看了一眼上峰。

还有半个时辰，他就可以换防回屋脱掉靴子好好烤烤火了，希望今日是个安宁的日子。

人往往不想要什么，就会来什么。

昏暗夜色中，一辆马车悄然驶近。

“什么人？”守城的头目手握佩剑，示意马车停下。

还未靠近，便已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头目皱了皱眉头，示意小兵上前掀开幕布。

“几位将军请慢！”说话的人面白无须，身穿了一件深蓝色布卦，头上的帽子方正。

这是一个阉人。

如今内监势头如日中天，头目不自觉放柔了语气：“原来是宫里的公公，天色未亮，不知公公此时出城所为何事？”

“将军有礼了，杂家不过是奉魏大监之命，把这些碍眼的东西处理干净。”

听着眼前太监的话，头目姿态更低地行了个全礼：“明白……不知道公公可有条陈？”

那太监瞅着头目腰间的佩剑，冷哼一声，从袖子中掏出一张字条递给头目。

头目看了一眼，那上面赫然写道：速速处理留春斋八人。

字条的底部有魏大监掌管的内监印，断不会错。

竟是这么多人命，头目不敢多言，恭敬地将字条递回去，吩咐手下的人开城门。

马车出了城后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直到看不见，头目的腰背才稍微直了直。

“头儿？那是什么路数？”守城的士兵不懂，一个阉人居然还要上峰如此礼遇有加，还敢冷眼相待。

“嘘！你小子才来报到没几天，某可不想下次再见你时，就是给你收尸。”

短短几句话让士兵闭紧了嘴巴，头目才松了口气悄声说了句：“那是陛下无比依仗的人物。”

士兵闻言再也不敢多嘴，站在一旁当起了桩子。

等到天完全亮了起来，头目带队和人换防，城门外忽然起了喧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城门口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榆关军报！八百里加急！”

那马尚未跑进城门便已精疲力尽，连带着马上的人也跌落马下，在雪地上翻滚了几圈。

守城的人连忙上前拉起信使，所幸人还有一口气，守城的人松了松悬着的心，吩咐人带他下去喝口热水缓一口气。

“你小子看什么看？回家去！”头目不耐烦地敲了一下士兵的头盔，士兵露出一个尴尬腼腆的笑，跟在同僚身后往内城走去。

早晨出门的太监跟在信使身后入城，军报重要，没人留意得到他，太监依旧冷着脸，毫无耐心地等待城门守将检查了一遍马车内外，又查看了令牌，才允许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