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66(1 / 1)

从冯振鹭处得到太子的首肯,林晔便也抓紧时间致信安王,安王那边也同意林晔之计,反正不管使用何种方法,务必不能让两国结成姻亲之好。冯振鹭知道了林晔父子已经着手准备刺杀公主,她内心中不知为何隐隐觉得不安。

关于刺杀高漠公主的计划,林晔并未与冯振鹭细说,经她再三询问,林晔才透露他们已经命手下死士伺机而动了,而什么时候动和如何动,这些都不再与她说,冯振鹭便也不再问询,只是静观其变。终于有一天传来了消息,却是一条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月臻皇帝被刺身亡!

冯振鹭知道此事一定与林晔父子有关,于是匆匆赶到林府,果然父子二人都不在府中,门房虽然已与冯振鹭相熟,但也不敢擅自让她进府等待,只嘱咐她晚些时候再来,她依言在傍晚时分再一次来到林府,正好遇到父子二人一脸疲惫的刚刚回来。

林晔看到她,满面愁容道:“姑娘来的正好,正巧我们也找你有要事相商。”

三人来到书房,冯振鹭见左右已被屏退,四下无有闲杂人等,便开门见山直接问道:“刺杀皇帝就是将军的计划?!”

见她语气汹汹,林晔面上稍显怒容,但随即就压了下去,正要开口,却被一旁怒气冲冲的林策抢了先,“你这话什么意思,陛下岂会是我们刺杀的,你休要口出恶言!”

“策儿勿燥,怎可如此与冯姑娘说话,着实无礼。”又转头对冯振鹭道:“姑娘有这种疑问也是情有可原,陛下之死的确是我们派去刺杀高漠公主的人失误所致。两日前宫中命妇带高漠公主去安国寺祈福,照理公主与陛下在成亲之前是不应相见的,可谁知那天陛下也一同前去祈福了,而且事先并没有通知旁人,实属陛下私下决定。我们的人埋伏在寺门周遭的山林中,本想以箭矢射杀高漠公主,谁成想一箭未中,公主受惊躲在陛下身后,接连而发的第二箭正中陛下胸膛……”他说到此不禁扼腕叹息,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

“高漠公主如何,被箭矢射中了吗?”冯振鹭继续问道。

林晔不置可否,只是摇了摇头。冯振鹭掩饰不住情绪,讽刺道:“所以该刺杀的未刺杀成,却正正好好误杀了皇帝。”

林晔这次却并未因她的的态度而不悦,解释道:“陛下之死实属失误,如若我是有意刺杀陛下,何必等到现在,在以前也大可行刺,而且,安王和世子应该很乐意看到陛下崩殂吧,我又何须借刺杀高漠公主之名在姑娘面前遮掩。”

冯振鹭知道他说的没错,安王当然乐意看到皇帝死去,但是皇帝死了不代表安王就能顺利归位,月臻朝堂不会轻易就接受他,月臻皇帝膝下可是有几位皇子的。而且,还有另一件事是让冯振鹭担心的,那便是皇帝的死会不会归到安王头上,会不会牵连到她自己,她不敢将这些疑问表现出来,只能随口用别的问题掩盖,“这高漠公主居然能这么块就得到陛下的青眼,让陛下不与他人商量就陪她去安国寺祈福,着实不简单。”

林晔颇为赞同,“确实,看来这高漠公主也是个极有城府之人。”

“陛下驾崩之后,那刺客有被抓到吗?”

“姑娘所虑我知道,这个你不必担心,那人是我豢养多年的死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在他知道自己已经脱身不了的时候就果断自裁了。”

“如此勇士,真是可惜了。”冯振鹭假意惋惜,她现在心中乱极了,无论多么谋划安排,形式仍是变幻莫测,她只能一次次的加紧盘算自己的出路。

在跟林家父子寒暄几句之后,冯振鹭便以要尽快给世子回信为由告辞了。离开林府,她迅速收拾行囊,带上两只信鸽离开了此前住的客栈,在城郊找了另一家客栈下榻。对于月臻皇室发生的大事,她要先隐身静观其变,然后再考虑日后之事,否则一旦皇帝之死嫁祸在安王头上,这林晔并非可靠之人,许到时是会拿她当替罪羊。

此后的十多天,冯振鹭多是在市井之间游荡,有时在酒楼茶肆,有时在说书人的摊头,从成州百姓的口中,他得知皇帝之死虽一开始有人猜测是安王派人所为,但因为皇帝被刺之时是与高漠公主一起,公主又有幸逃过一劫。想到此前两国之间的关系,很快大家便都把矛头指向了高漠,认为两国联姻是假,高漠使美人计诱惑皇帝从而行刺是真。可以上种种都是她在民间得到的消息,她无法接触到居高位之人,便也不知月臻朝中是如何决断的,所以她一直未敢现身。

又过了两天,所谓的“刺客”居然被找到了,据说是一出身行伍的善射农户,因在战场上受了惊吓而发了疯病,在封山的前一晚便入安国寺附近的山林中采摘,这几日又刚好犯了疯癫之症,远远的看到锦衣华服之人便挽弓射去,皇帝便是不幸惨死于此人之手。这种说法自是漏洞百出,安国寺是月臻皇寺,周边山林早就被皇室划给了寺院所有,虽允许周边农户上山采摘伐木,但却不允许射杀捕猎,既是如此,那农户又怎会被允许带弓箭进山采摘?!冯振鹭知道,这出来顶罪的“刺客”必是林晔找来替罪的,为的是尽快给天下一个交代,不知百姓们有没有想到其中漏洞,但本着一切必有阴谋的想法,坊间都还认为幕后主使必是高漠。

可不管怎么说,皇帝已死,凶手伏法,此一桩惊天大案貌似已经尘埃落定,现在要做的便是在未立太子,又无有遗诏的情况下该由谁来登基的问题。冯振鹭心中盘算了一下几位皇子的名望,知道无论接下来由谁来继承大统,月臻都将就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月臻皇帝现有三位皇子,分别是刚刚成年的三皇子,年方十六的七皇子与只有十岁的九皇子,至于其他排序的皇子皆或是夭折或是战死,看来皇帝与他的兄弟安王一样,也是都面临了一个枝叶单薄的窘境。这三位皇子皆非嫡出,三皇子虽已成年但是母亲却只是一位小小美人,自然不敌七皇子的母家,七皇子母亲贤妃出自书香门第的名门望族罗氏,虽然近几年在朝中没有什么罗氏之人做大官,但也有二三人在外做地方官吏,凭如此出身想要把三皇子比下去足以,至于那尚数稚龄的九皇子,母系出身也是平平,无论在年龄和背景上都毫无胜算,不过这年龄弱小却恰好是他唯一的优势,幼童代表着服从,代表着好控制,如果有心之人想要扶持,稚童登位也不是不可能,所以皇位最后会花落谁家,谁又是能真正站到权力顶峰的人,一切都可说是未知。冯振鹭感到月臻即将有大风浪,她准备躲在暗处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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