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破身份62(1 / 2)

这日宋思柔带着银钱出宫看望弟弟,宋博謇一如既往地推辞,“我都说了多少回了,姐姐不用再补贴我了,我能养活自己和怀德。”

宋思柔无视他的拒绝,仍是自顾将钱装进钱匣里,“你平日帮别人砍柴抄写的那些零活虽然能养活自己,但也只是基本的吃饱而已,你和怀德都在长身体的时候,平时要多吃点好的。”放好钱之后,她又陷入了沉思,“唉,你如今都十六岁了,也不能一直过着这种日子。”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对弟弟道:“怀德,你想不想进宫做侍卫,我问问小姐能不能安排一下。”

宋博謇的眼中浮现出光彩,但转瞬便暗淡下去,“不用了,怀德还这么小,我得照顾他。”

宋思柔看了看在一旁玩耍的幼弟,“这不用你担心,我自会帮怀德找一个寄养家庭,你这么大了,总不能为了带孩子就耽误了自己的前程吧!”

宋博謇低着头不做言语,此时他的心思也很纷乱,对于姐姐的提议他是颇为心动,但是他又实在放心不下怀德。宋思柔自然也看出了弟弟的心思,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不要担心,这事姐姐会安排好的。”

回到宫中宋思柔便将自己的想法与小姐说了,李子衿也是欣然应允,“对,我都忘了博謇都已经十六了,是应该好好历练一下了,这件事我马上差人去办,再给你幼弟找个规矩的寄养人家。”

“我替他们谢过小姐了。”

李子衿笑着轻拍她一下,“和我你还客气什么?”笑闹之后她心中却不禁涌起了悲伤,想到了好朋友冯氏姐弟俩,“博謇以前都跟在骐儿身边,俩人一块读书一块玩耍,可是现在博謇在这,骐儿又在哪呢,还有鹭儿,二人逃出去后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们是生是死,过得到底如何。”

宋思柔亦是无奈,这么些年她们时常想起冯家二人,但无论她们如何想念,冯氏姐弟还是随冯家一起消散了,好似除了她们这些人的记忆外,冯家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她心中酸楚,但嘴上还是要劝慰李子衿,“冯家姑娘和公子会没事的,他们没有消息不就是最好的消息吗?!”

李子衿努力摆脱愁容,勉强点点头。

不出几日,宋博謇就被安排成为了外殿巡防侍卫,因为宋思柔身处后宫,所以姐弟二人见面并不方便,她只在入宫前匆匆对弟弟做了一番嘱托,这几日,她便一直牵挂弟弟在外殿过得好不好。李子衿知她心思,笑道:“你也不用太担心,等博謇过了见习期就有休沐日了,到时候你们姐弟二人可以出宫见面。”

宋思柔被她说中心思,羞愧地谎称,“我哪有担心他,他那么大的人了,应该自己独当一面了。”

“你还嫌博謇不够独当一面吗,他可是小小年纪就可以一个人把幼弟拉扯大的人。”

宋思柔点点头,颇觉欣慰,“确实,博謇这孩子从小便让人放心。”

李子衿笑着还想打趣她两句,这时外面却有宫人进来传话,“玉嫔娘娘,陛下召您移步永年殿。”

李子衿点点头,示意他退下,然后对宋思柔道:“不知皇帝又有了什么烦心事,八成叫我去给他调香烹茶,你帮我略施些脂粉便好。”对于她从未真心相待的皇帝,除非遇到大事,不然她是不会为了他而精心装扮的。

到了永年殿,李子衿独自进了皇帝寝殿,佯装笑意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

皇帝似笑非笑,客气的让她平身,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看向她,“金儿,你的姓氏是什么?”

正在低头侍弄茶具的李子衿神情一滞,但转瞬恢复如常,并未让旁人察觉。她抬起头向皇帝笑道:“陛下以前不是问过的吗,臣妾姓陈,陛下真是的,居然不记得臣妾的姓氏了。”

对于她撒娇般的嗔怪,皇帝却是一脸严肃,“原来你姓陈啊,朕怎么记得你姓李?”

李子衿忍着内心的惊疑,面上仍是淡然如常道:“陛下您许是记错了吧,不过也是,陈姓和李姓皆是平常大姓,姓这两个姓氏的人数众多,陛下自然容易记错。”

皇帝身子向前微倾,盯着她,“朕是记着你姓陈,但是这些日子却有人告诉朕你其实姓李,所以,你到底姓什么呢,子衿?”

李子衿整个身子僵在那,此时此刻她已不需要再掩饰也无法掩饰了,电光火石之间,她能想到的唯有宠妃的惯常套路,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膝行到皇帝面前,以哭腔道:“陛下恕罪,臣妾也是有不得以的苦衷!”

皇帝低头看向她,既愤怒又惋惜,“你有苦衷,就要和皇后联起手来骗朕,亏朕之前如此宠幸你。”

李子衿使劲地摇摇头,“不是的,陛下,臣妾没有和皇后娘娘联手骗您,是臣妾被您垂青后,深恐身份被您发现,为了自保才请求皇后娘娘为臣妾编造身份的。”此时她已是呜咽不止。

皇帝看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怒气也消减了大半,无奈道:“你又何需骗朕,你已按照旨意罚没入宫,朕即使当初知道了你的身份,也不会再罚你的。”

李子衿轻轻拽住皇帝衣角,“可是臣妾害怕,臣妾从深闺妇人一朝沦落为宫中罪奴,本就日日诚惶诚恐,陛下突然注意到臣妾的存在,臣妾受宠若惊之余更是怕这有罪之身惹恼了陛下。陛下,臣妾真的是害怕啊!”

皇帝本欲伸手扶她起来,但想了想又收回了手,仍旧低头问她,“你可知朕是如何知道你的身份的?”

李子衿摇摇头,“臣妾不知,不过陛下圣明,又岂会被臣妾的谎言蒙蔽,臣妾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迟早会被您识破的。”

皇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李子衿看不出他笑容中的含义,只听皇帝开口道:“是吕彰差人来给朕送的信,朕派人一查,果然为真。你和皇后如此交好,他父女二人见你受宠,便忍不住要使手段害你。朕知道皇后回宫后,你俩一直在避嫌不敢私下相见,朕现在允许你去青鸾殿,好好问问皇后。”

原来是吕彰,李子衿心想他果然对自己已到了除之而后快的地步,可是他在有所行动之前难道没有先和皇后商量吗,如果他知道自己和皇后是一派的,又为何还要置她于死地。心中疑问太多,她匆匆向皇帝施礼,便准备去青鸾殿找皇后。正欲转身,皇帝却叫住她,“你家遭逢变故,你可曾恨朕?”

可曾恨他?当然,曾经恨,现在同样恨,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缓缓转身,谦卑道:“陛下依律处置,臣妾岂会恨您,要怪就怪那冯家,竟敢行大逆不道之举,险些害了陛下龙体,也牵累了臣妾一家,冯硕明之可恶,真是死不足惜。”

皇帝叹了口气,“你的兄弟们朕会差人接他们回来,再安排个一官半职。至于你欺君罔上之行朕现在先不做处罚,等日后朕得了空,再行处理。”

李子衿忙装作一副劫后余生的欢喜样子谢恩道:“谢陛下开恩,臣妾也替兄长们谢过陛下赏赐。”

出了寝殿,宋思柔匆匆上前低声道:“方才有人来报,我们刚刚离开庆阳宫,便有青鸾殿的人前来请小姐前去,似是皇后娘娘有非常紧急之事要与你相商。”

李子衿道:“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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