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2)38(1 / 2)

冯振鹭从他的言语中猜出了他的想法,也不禁笑道:“军爷误会了,我是真的找陛下有要事相商,麻烦您帮忙禀报一下。”

“你有什么要事?”

见他不相信的样子,冯振鹭知道再多说也是无用,索性直接告诉他,“麻烦军爷帮我向上禀报,就说我知道国玺灵鹿印的下落。”

守卫一惊,挑眉道:“灵鹿印?你开什么玩笑?灵鹿印乃是国玺,自然是在陛下那好好收着,怎么会在你这,休要胡言乱语了,这乱的很,你们赶快走吧。”说着便要上前驱赶。

冯振鹭言辞恳切道,“军爷,事情是真是假你只要向上禀报便知,我如果有什么歪心思想要面圣,也不会想到这么离谱的说辞,灵鹿印到底还在不在陛下手中,我想陛下心里应该最清楚。”

守卫看看冯振鹭,又看看冯骐,思忖片刻,知道此事着实不算小事,也没让别人前去通报,而是叫了他人来顶自己的值,他自己亲自进城去禀报。临走之前还不忘提醒前来顶缺的另一守卫,“这两个人你一定要看好,不能让他们走了,否则的话,我俩可能都会人头落地。”

那守卫虽不知道是什么事能让自己人头不保,但也猜到眼前二人身上所系之事定是非同小可,于是一副虎视眈眈的神情盯着二人,生怕两人跑了。又过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前去禀报的守卫方才回来,这回却不只是他自己了,而是身后又跟了好些披甲之人。看着这些人大步流星朝这边过来,冯振鹭下意识握紧了别在腰后的那把新买的佩刀。这许久的颠沛流离,早已使她的心弦时时绷紧,一刻不得松懈,只要有一丝危险的气息,她便马上进入警觉的状态。冯骐也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安抚道:“阿姐,稍安勿躁,我觉得来人并没有恶意。”

冯振鹭从紧张的情绪中被唤醒,却仍是握着身后的刀不放,待到众人走近,那领路的守卫道:“姑娘,我已禀报完,现在我们陛下有请。”见他神情如常,应是没有危险后,冯振鹭才缓缓放下了握刀的手,微笑道:“有劳军爷了。”

“什么有劳不有劳的,”众人一边往城中走,那守卫一边道:“因着听到了你这不可思议的大消息,我日后的去路还不知如何呢,是升是贬全然未知,我还不知道是该谢姑娘还是该怨姑娘呢。”

冯振鹭得知自己无意间牵涉到了别人的前途,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尴尬地笑笑。倒是冯骐在一旁对那守卫轻轻道:“兄台可有家人在这华城中吗?”

守卫摇摇头,“没有,我家人都在老家,我是一个人出来打拼的。”

冯骐听他说完,示意他附耳过来,然后掩口低声道:“兄台,无论是贬是升现在都不甚要紧了,我劝你还是找时机离开这华城才是上策,毕竟保命要紧。”

守卫斜睨向他,一脸的不可置信与震惊不已,但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现下见这姐弟二人便有了些怒意,若不是今日见了他们,自己也不会突遇变故,但现在他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恨恨地咬牙向冯骐道了谢,“多谢小兄弟提醒,这一层倒是我没有想到的。”

冯振鹭跟着其他守卫走在前面,虽不知两人在后面说了什么,但看两人的神态行为,也已猜到了八九不离十。心道冯骐还是要比自己良善多了,这一层危害其实她也早就想到,但是总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并没有提醒那守卫,正心内有愧之时,冯骐却先已经把话说了,也算缓解了她的一丝愧疚。

走到城内的一座豪华宅院内的正堂门口,一位年轻的小将上前道:“姑娘,你在此处不能私带武器,请把佩刀交上来吧。”

冯振鹭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四面都是卫兵,压迫拘束之感顿时袭来,让她感到窒息。虽知来到别人的地盘交上武器是应该的,但她仍是心有不甘道:“是只许我自己进去,还是我弟弟可以和我一起进去?”

小将看了看冯骐,见他是个骨瘦如柴的小孩子模样,便道:“看样子二位当中是姑娘主事,所以现在只能姑娘自己进去,这位小兄弟先等在门外吧。”

“那我这把刀可以让我弟弟先收着吗?这可是花了我不少银子的。”

小将礼貌地笑道:“姑娘大可放心,我们绝不会私吞你的财务,你只需交给我们就好。”说着便要上前取刀,冯振鹭手握刀柄后退一步,迟疑片刻,还是犹豫着抽出刀交了上去。她回头看向冯骐,虽并未开口,但眼神中分明是示意他要机警起来,万事随机应变。冯骐懂事的点了点头,阿姐的意思他已明白,这一路行来,二人的默契已经深植于心,许多事不用开口多言便已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冯振鹭知道现在他们二人已是笼中困兽,一切已由不得自己,接下来就要看上天给他们什么造化了。

进到内堂,一个将军打扮的中年人早已等候在此,冯振鹭察觉到他可能不是安王,这名将军肤色黝黑,分明是时常抛头在外,久经沙场的老将,听说安王一直隐在暗处不甚露面,所以此人定不是安王。但冯振鹭还是装作无知的样子跪拜道:“民女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对面的将军语气平静,不急不缓道:“姑娘请起,你误会了,我不是陛下,我姓陈,你称呼我为陈将军便好。”

冯振鹭站起身道:“那陛下在何处,我要禀报的事最好可以和陛下当面说。”

“你要禀报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姑娘,陛下不在华城,现在华城还是个凶险之地,陛下怎会轻易来此?!我要先确定你说的事是真是假,才能决定要不要引你去见陛下。”

冯振鹭面露苦笑,“是真是假您还不知道吗?如果此事是假的,您又为何还要召见我,应是直接将我当成疯子驱赶或是乱棍打死才是。”

陈将军踱步向前,“姑娘误会了,陛下的灵鹿印丢失确是有其事,但是我们要确定一下你所带来的‘灵鹿印’是真是假,你是从何处得来的,你的身份又是谁?”话说着说着,语气已近乎变为审问。

冯振鹭掏出怀中的半块灵鹿印,大大方方的呈在手中,也不怕被人拿了去,“灵鹿印在此,请将军辨别真伪。至于我是从哪得来的,我的身份又是谁,这就说来话长了,我本是从南面风鸣国来的无名小卒,但是家父生前与风鸣大司马吕彰交情匪浅,这灵鹿印是我从吕彰那得来的。”

陈将军看到灵鹿印已经被分为两半,惊怒道:“大胆,灵鹿印乃月臻国玺,你怎可将它损坏?!你不要命了?”

“正是因为我要命,才敢冒大不韪做出此等决定。”冯振鹭说着便又跪下道:“将军,我家遭劫难,在风鸣是待不下了,一路带着弟弟北上逃到了贵国,实话实说,献印倒是其次,我和舍弟两人只求可以有个能安稳活下去的地方,灵鹿印是我们的筹码,如果把筹码一并都交了,我们二人还有何用处,恐怕马上就会被人弃如敝履,甚至会被灭口也说不定……将军,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万望恕罪。”

冯振鹭说得言辞诚恳,近乎哀求,陈将军知道另半块灵鹿印还在她那里,一时也不好发作,又将灵鹿印翻看了一番,见玺文并未损坏,道:“罢了,此等事情非同小可,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看来还得是启禀了陛下,才能决定你的去留。不过,你方才说这灵鹿印是你从吕彰那得到的?”

“是的。”于是冯振鹭便将自己的身份和冯家遭受的劫难还有冯家和吕彰的关系都一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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