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遇35(1 / 2)

这句回答实在太过模棱两可,“当下”指的是什么?是说当下只需用陈嘉志传递消息,日后再同他商量做别的事情,还是指当下大司马还不准备篡位,但日后……她当然愿意这个“当下”指的是后者,她想看到皇帝被拉下马来,失去他心心念念的权力,最后在痛苦中死去,这样,方才解了她心中的仇恨,但是现在,她也是无能为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算了,李子衿已不愿再在这件事上多想,她也学着皇后的样子向后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起来,但愿,日后事情能如自己所愿,她这么想着。

冯氏姐弟已经在月臻周旋了半月之久,二人准备去月臻的都城成州将灵鹿印献给月臻皇帝后再谋将来。记得半个月前刚到月臻的时候,冯骐向冯振鹭问道:“我们终于逃出风鸣了,终于安全了,阿姐,我们是拿着这银票在月臻安置下来稳定生活,还是将灵鹿印献给月臻皇帝,让他帮我们报仇?”

冯振鹭意味深长的看向他,“骐儿,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你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冯骐沉思了片刻道:“以我的想法,我觉得我们不应该隐姓埋名做缩头乌龟,我们应该伺机报仇。而且我觉得,阿姐你也会这么决定的,因为如果是爹爹,他一定也会这么选择。”

“哦?你既然已经料到我会这么决定,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之前只是猜测,我也不确定,所以还是决定问一问,阿姐,我猜的没错吧?”

冯振鹭摸了摸他的头,“你猜的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俩不愧是冯家的儿女,想到一块去了。不过,骐儿,我们冯家沦落至此,在外人看来不是咎由自取吗,明明是小叔叔谋逆弑君在先,才遭至我冯家如此大难,我们又有何脸面要报仇呢?所以,我们的仇人到底是谁啊,是銮信脩吗,还是小叔叔?”

冯振鹭这吊诡的问题将冯骐问的一时语塞,支吾了一会方才作答:“小叔叔虽一直和我们乃至爹爹不是一条心,但此事毕竟也是关乎他性命的大事,我想他定是被冤枉的,八成就是皇帝冤枉的他。”话虽出口,但是语气中却颇有心虚之嫌。

看着冯骐有点心虚的模样,冯振鹭将他话语上描述不出,但是心中的真实所想说了出来:“骐儿,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实报仇说白了也只是我们的一个借口而已,小叔叔谋逆弑君一事肯定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背后定有蹊跷,但是在这蹊跷真相大白之前,我们并不能确定我们的仇人到底是谁,但我们还是要把灵鹿印献给月臻皇帝,不是单为了让他帮我们报仇,我想你也知道,无论是报仇还是别的任何事,都不要指望任何外人,旁人皆不可信,事情只能我们自己去办。我们把灵鹿印献给月臻皇帝,是因为我们想以此为跳板,重新晋升为人上人,重拾我冯家当初的荣耀,甚至要更胜于往昔,因为父母生前一直在做的,就是努力往上爬。家门不幸,冯家在我们这辈凋零了,如果我们不将它恢复的更好,等日后死了,我俩岂不是无颜见九泉下的父亲母亲。”冯骐抬头看向阿姐,只见她接着道:“我们所谓的复仇,就是要向造成我们家门破败之人索取回本属于我们冯家的东西,甚至是更多。我就不信,銮信脩,还有吕彰,在这件事上会完全无辜。”

“吕伯伯?阿姐,其实从家遭变故后我想了很多,吕伯伯虽然和爹爹的情谊并没有很深厚,但是爹爹毕竟也是为他做事多年,我还是不敢相信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会是他。”冯骐呢喃道,其实对于这个判断,他自己心里也不敢肯定。

“为什么不会呢,一个人在利益面前,说不定连至亲都可杀,更何况是和他非亲非故的我们,他即使和爹爹关系再好,现在爹爹也不在了,投毒弑君一事如果成功了,最大受益者便是吕彰,到时他便可扶持个傀儡上台,朝野大权尽在他手中。而如果没成功,就像现在,对他也没什么影响。”冯振鹭目视前方,神情隐隐现出不忿。

“可是,我们能成功逃出来还多亏吕家姐姐的帮助呢,如过大司马真是和这起事件有关,那吕姐姐帮我们的这份情谊……”

“吕小姐,”冯振鹭喃喃念叨起这个名字,想到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虽然两人可能从未把彼此当做过真正的朋友,在外人看来,她只是吕孔昭众多的“跟班”中的一个,但是她自己从未甘心当过某人的跟随者,她讨厌别人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的姿态,以至于到痛恨的程度,所以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吕孔昭地约见。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上吕孔昭救了他们二人的命。“吕小姐是我们俩的恩人,即使吕彰真的是给皇帝投毒的幕后主使者,也不会抹消吕小姐救了我们这一事实,她爹是她爹,她是她,我不会混为一谈的。”

冯骐与冯振鹭在此事上的观点不谋而合,故未再做多言,只是点点头接着问道:“所以接下来我们是要去成州找月臻皇帝吗?”

“是,我们要去成州找那月臻皇帝。”

“阿姐,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

冯振鹭奇道:“哦?什么问题?”

“阿姐,既然你想借助月臻成就自己的势力,那我们刚逃出苦力营之时,明明有一些人欲效忠于你,那时你为什么拒绝了他们?”

冯振鹭笑于他心性的单纯,“那些人给你你敢用吗?说到底,一群穷途末路的乌合之众罢了,万不可用。”

“乌合之众,万不可用。”冯骐品味着这句话,“这也是爹爹教给阿姐的吗?”

冯振鹭笑道:“不是,是母亲教的。”

几日之后,二人已来到了成州地界,可等他们到了后却看到的情景却是大量的难民黑压压的挤在城门口,都是些想要进城之人。冯振鹭跟随人流而上,找了一人打听道:“请问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逃难的人?”

被问之人见她一脸茫然的表情,回答道:“你是南面来的吧,还不知道吗?北边打起来了,我们都是从北边的华城来的,一路南下,路过了这都城成州,当然要进去了,天子脚下肯定是最安全的吗。”

姐弟两人还是没太明白,“打仗?谁和谁打仗?”

那人对二人打量了一番,“我知道了,你们是从更南边来的,你们是从风鸣来的吧?要不然不可能不知道现在月臻的情况。我跟你说,之前一直隐身的安王现身了,在华城闹出了动静,现在以华城为据点在和皇帝打仗呢。这天家的那么一点争权夺位的小事在他们看来却是天大的事,打起来就不顾百姓的死活了,我们招谁惹谁了,好端端的成了那无家可归的逃命之人……”还没说完,这人就被别人拉走了,看样子他的亲戚朋友已经打点妥当,可已进城了。

姐弟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已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因为皇位之争,月臻安王游走民间,二十年来始终不愿放弃皇位之争,时明时暗,时隐时现的他们已然成了月臻皇帝的心头大患,想必这次又是闹出了大动静,没想到他二人来此却就逢这等大乱,看来这月臻也不太平。

“看来我们来错成州了,早知如此,我们应该先在别处避一避的。”冯骐叹气道。

冯振鹭也一时间有些失望,这么久的亡命天涯,长途跋涉,没想到好不容易到达的目的地却是这么一番光景。可是电光火石之间,她脑海中却突然浮现了另一个想法,“不,骐儿,我们没有来错,说不定此番还能是我们的一个机遇。”

“机遇,什么机遇?看样子现在这成州我们连进去都颇为费事,更何况是见那月臻天子,阿姐,这又何来的机遇一说?”冯骐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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