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毁(4)26(1 / 2)

楚望没敢再多做言语,只是惊恐地看着她,但冯振鹭却没想再杀他们,尤其是楚望,以前也是帮助过她的,“你们走吧,我不想杀你们,不过这楼里有好几个起义的奴隶,能不能在不撞见他们的情况下成功出去,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出去之后你们就混入起义的人群里,千万不要说自己曾伺候过东家。”

那些人见冯振鹭居然能放他们一马,一边频频道谢一边躬身从她身边跑了出去,当楚望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叫住他,“楚兄,你可知道东家藏匿在哪了?”

在这种情况下,楚望没想到冯振鹭居然还能以“楚兄”称呼自己,顿觉脊背发凉,冷汗直冒,诡异之感涌上心头,只能连连摇头,“不……不知……我不知道啊。”

冯振鹭沉思片刻,没有再说什么,只示意他离去。

待到众人都走后,冯振鹭方闻到一股腥臊之味,她见地上有一团不明水渍,想是方才有人太过害怕失禁所致。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出了房间来到走廊,大步向走廊尽头的茅厕走去,推开门,果见东家老儿藏匿于此。见到她来,东家似是早有所料,面容颇为淡定,“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躲在这腌臜之地也终不是万全的避祸之法,你肯定是会找来的。”

冯振鹭奇道:“你怎知我会反你?”

东家露出苦笑,“要说在今日之前我是万不会想到你会反我,你是朝廷要犯,终日只能躲藏抓捕,无有出头之日,这是你最大的把柄,在我这你尚可算是逃避了那追捕,且这段时间你成为了我的文书,活计清闲,也算衣食无忧,我怎会想到你有反心。但今天那帮蝼蚁们造反的消息刚一传来,我就知道定是你所为,这苦力营存在多年,奴隶们小打小闹者常有,逃亡者也偶有,但是聚在一起造反的却还是头一遭,这些人大部分是乡野村夫,胆小如鼠,能私自出逃已是大胆,哪有人会想到聚众起事,唯有你,你能当上我的文书就是你当初使的心机,如果说这苦力营里谁能想到这一点,谁能造成今日之事,那定是你冯振鹭了。”

冯振鹭面露哂笑,“多谢东家夸奖。”

东家也是嗤笑道:“你居然认为这是夸奖。”

“当然了,像你方才所说的,这苦力营经营多年相安无事,居然我一来就能把这毁了,这当然是对我的夸奖。”

东家怒目看着她,“都怨我自己识人不当,我怎么当初就会认为你毫无威胁呢,是我太轻看于人,居然认为你一个戴罪的女子定是全无威胁的……”

冯振鹭上前一步拿刀抵住他,打断了他的话,“现在多说这些已是无用,怪就怪在你不该看轻了别人,更不该看轻女人,尤其是我,想活命吗?”她话锋一转,“如果想活命,告诉我这苦力营幕后主使到底是谁?这塔子山的崇山峻岭虽大,但也不会让你在这经营苦力营多年却丝毫不露痕迹,尤其还偶有人逃出去,那些逃出去的人不可能不报官,而这居然却一直相安无事,你身后定有能只手遮天之人。说,你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东家哈哈大笑两声,想用笑声掩盖心中苦涩,“我告诉了你你就会让我活命吗?不可能的,要说我没被你找到的话还有可能,如今被你找到,我是万不可能活命了。哈哈,你个小丫头居然想诓我,我已经被你骗过一次了,还会被你骗第二次吗?这个秘密我要带到阴间去,定不让你如愿。”

冯振鹭的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猜测,只是还不敢确定,见东家老儿这副小人模样,气急之下的她一把扯掉了对方的胡子,果然,那是粘在脸上的假胡子。冯振鹭看着手中的假胡子,面露嫌弃,一甩手将它扔在地上,“之前从你的言谈举止中我就猜到你可能是宦官出身,果不其然,所以这背后指使之人定是皇帝了?!残害自己的子民换取不用收归国库的不义之财,用做自己骄奢淫逸的资本,我想这也可能是那銮信脩会干出的事。”

东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反问道:“你很了解皇帝陛下吗?说的你像和他很熟一样。”

“当然很熟,是他害的我家破人亡,这份仇恨我始终铭记于心。”

东家面上仍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的仇恨又和陛下有什么关系,如果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叔叔未曾谋害陛下的话,陛下又怎会下旨诛你冯家,这一切不都是你们自找的吗?”

“呵,自找的?”冯振鹭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你知道我那位叔叔对他的仕途有多么在乎吗?他怎么会莫名其妙做那种傻事,分明是狗皇帝乱按罪名,等我查出幕后真凶是谁……”她反应过来自己已被对方把思路带偏,于是将话锋转了回来,“听你的意思,你背后之人难道不是皇帝,那是谁?”

东家居然面带得意,“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说过这个秘密我要带到阴间去。”

“想带到阴间去可没那么容易,你如若不说我便把你拉出去脱裤子示众,让所有人都看看你的真实面貌,然后我会把你交给大家处理,我想,那些在你这受尽了苦楚的人们一定会把痛苦百倍千倍的还给你吧。”冯振鹭进一步威胁道,她想用恐惧让对方主动招来,可是她失算了,话音刚落,东家就猛的撞向她的刀尖,冯振鹭被这猝不及防的操作惊到,迅速收回手中的刀,但为时已晚,东家已脖颈血流如注,倒地一命呜呼。

“真晦气!”冯振鹭气愤得咬牙切齿,她后悔自己的莽撞,没想到残酷的威胁换回的是对方的以死相逼,这个结果对于她真是得不偿失。但是事已至此,也没有时间再多做懊悔,她摸了摸已经倒地的东家胸口,果然怀里藏了东西,她掏出东西看了看,是一些散碎的金银,这老头还期许着自己可以逃出升天,可惜天不遂人愿。冯振鹭将这些碎金银收到怀里便准备离开,东家已经死了,大家也算上胜利了,她不愿再在此有片刻的停留。

冲出房子,看到和她一起来的那些奴隶个个手里抱着金碟银碗和瓷器烛台站在门口,见她出来,领头的那大哥道:“冯姑娘,你总算出来了,我们等你等的好焦急,出来了就好,我们准备放火把这腌臜地毁了呢,你找到东家老儿了吗?”

“找到了,不过我已经把他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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