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寺一观一客栈(1 / 2)

自大周崩坏,天下三分之后,锦官城内便多了一个寺庙和一个道观,到如今已快有百年的历史,虽然没有几百年的历史沉淀,但是在锦官城百姓的心里,这一寺一观依旧有很重要的位置。

逢年过节不必多说,就是平常的日子,这寺庙和道观之中也是人潮如海,其中香火更不曾断绝,如果是碰到锦官城中四大家族之一的人前来,那自然是空前热闹,毕竟入寺入观讲究一个心诚和心善,心诚这一项外人终究是看不出来的,唯有本人才知道是否诚不诚。

但是心善一项可有许多讲究,只不过到如今这些事情早有惯例,凡是四大家族的人前来,自会命人在寺庙前或者道观前支起粥棚,做些施发免费白粥的善事,若是遇到八月十五这种特殊的节日,除了施粥也会附带一块小月饼,虽然不像翠云轩的月饼那般精美可口,但是对于接受施粥的人群来说,有粥就是好事,还有月饼,那更是一件一件天大的好事。

于是久而久之,四大家族也逐渐有了良善之家的好名声。

所以不论心善不善,在祈福的时候有没有被跪拜的神仙佛祖看见,至少这一项让四大家族的人没有亏本,毕竟都是以行商起家的家族,主打一个就是你可能小赚,但我始终不亏的原则。

今晚明月高悬,时不时有一阵凉爽的风吹过,对于经历了一天炎热劳作的人来说,这个时候坐在摇椅上,赏着明月,逗着旁边的小孩,时不时再喝上一口老酒,就是极大的享受,当然要是有一盘炸花生那更是甚好。

只不过在慧光寺的后院里,竹林处,微风吹过竹叶随风摆动唰唰作响,时不时有几片叶子跟风远去,这样的场景是夏天晚间乘凉的好地方,但是在竹林亭子中落座的两人,一人面色沉重一人面色平静,虽然表情不一样,但是内心都是一样的沉重,以至于来不及享受这竹林里缓缓而来的清风。

面色沉重之人,正是今日才进城就在算命摊子前和人打了一架的一树和尚,如今的一树和尚和下午判若两人,如果说下午的一树和尚是在泥里摸爬滚打的乞丐,那如今的一树就是高坐云端的仙人,虽然依旧穿着普普通通的袈裟,但也难掩自身的俊秀英飒,更不要说袈裟穿在身上平添了一种器宇不凡的气质,要是被外人看到,不知道又要迷倒多少少女。

当然要适当的忽略一树左眼眶上还未消退的乌青色。

而在一树和尚对面之人,正是如今慧光寺的主持虚尘大师,也是自己的师伯,和自己师傅同出一脉,自己师傅都应该叫对方一声师兄,但是自己师伯在年少时便下山开始云游四海,一直了无音讯,直到十几年前才有一封信寄到了云何寺,才知道自己的师伯莫名其妙成了锦官城中慧光寺的主持。

如今,一树已经从自己师伯口中知道了小豆子的来历,也明白了今天下午牛鼻子嘴里那一句“难怪如此”,要是换做自己估计也会这样,毕竟小豆子的事情,在锦官城里道佛两家内都已经人人知晓,自从那年道佛两家的人见过小豆子之后,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小豆子收入门下。

但是两家都想要,两家都不想让,人只有一个,于是当时道佛两家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当然私底下拳脚相加的场景是必不可少的,甚至有人想要暗地里拐走人,只不过被小豆子的哥哥发现才没有得手。

只不过自那以后,慧光寺和景清观就没有清静过,每次早课的时候都会有时断时续的爆竹声音,也不知道谁想的,做了一些小型爆竹,威力不大也不会伤人,但是放在铁桶里,那个声音叮叮当当的,八百米开外都能听到,更不要说这一寺一庙。

本来早课讲究的就是静心气和,结果被这声音吵到心是静不了的,气是平和不了的,要是这爆竹一直响还好,但主要的是,这爆竹声不是一直响,一串燃完之后,会不定时再来一串,有的时候早课到了一半突然响起来,那这一天都别想有什么好心情。

慧光寺和景清观不是没派人守着,但是和尚和道士很好辨认,放爆竹的人又很鸡贼,看到不对就不放,等没有人守着再来一下,铁桶也是收走一个,第二天又出现一个,两家的后院差点被铁皮桶子给堆满了,然后寺庙采购的东西也是会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些东西,对人没什么危害,但是膈应人。

到了最后甚至在周围出现了两首童谣,内涵佛家和道家,这个时候慧光寺的虚尘和景清观的玄钰再也坐不住了,毕竟童谣这个东西的危害性,佛道两家都是无比清楚的,在童谣没有发酵起来之时,迅速带着人提着礼物,去登门道歉。

也是在这个时候,虚尘和玄钰认识到了小豆子哥哥的难缠,条条框框的明细了一大堆,当时看的两位头大,而且小豆子的哥哥还恐吓说,要是两位不签,自己有千百种方法毁掉一寺一观的名声。

并且表示自己知道建立名声是一件千难万险的事情,但是毁掉一个好名声却无比容易,毕竟人心复杂,是最不能直视的东西,还表示我知道两位大师都是武道高手,没有武力的保证这条约只是一张废纸,但是武力只能让人屈服,不能让人信服,而且一个寺庙主持和一个道观掌教若是手上有血,更是摧毁名声的最好方式,哪怕不是您二位亲自出手,但是只要有情况,那么锦官城此后一年就会有无数小说话本出现,不知名,但是恶心人。

看着面前之人笑呵呵的样子,两位都是得道高人,何时受过如此委屈,正准备给面前之人一点教训之时,就看到不远处悦来客栈的掌勺人,也就是小豆子的父亲,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两个人,而且从其身上散发的气息,两人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发觉都没有把握能够打过,于是只能心平气和的听着面前之人的唠叨。

而面前之人对这瞬间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察觉,只是继续讲着刚刚的话题。

最后两位答应了比较苛刻的条约,但是也不是没有收获,虽然条约苛刻,之后两家都可以派人教导小豆子,一家一个月的时间,等到小豆子十岁之后看他自己的意愿,要是并不想入道门佛家,两家不得阻拦,要是选择其中一家,另一方也不得阻拦,而且之后慧光寺、景清观不会再受到骚扰,算是今天之行得到了一个好的结果,还外带一个意外收获。

想到这里,一树突然开口:“师伯,我今天下午看到过小豆子的哥哥,可是看样子快二十几岁了,但是牛鼻子道士说只有八岁,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自己师侄的疑问,虚尘主持自然知道怎么回事,“接小豆子的人,和刚刚提到当年暗中给慧光寺与景清观上眼药的沈溪河,都是小豆子的哥哥,但没有血缘关系,今天你见到的这位,没有二十几岁,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当年脑袋受过伤,心智保留在八岁,所以静心道士才说只有八岁。”

听到师伯的回答,一树有点疑惑:“没有血缘关系?”

“对的没有血缘关系”,虚尘思索了一下再次开口,“十几年的一场大雪和地动,导致锦官城里灾民无数,也是在这个时候,悦来客栈的钱氏夫妇收留了沈溪河几兄妹,也正是因为如此,悦来客栈逐步变成了锦官城最好的客栈之一,亦或是最好的酒楼之一,毕竟两样它都做,而且做的最好。”

一树见此疑惑愈加多,毕竟要是自己了解没有错的话,锦官城四大家族里就有以酒楼发家的,这悦来客栈兴起不就是抢人家的生意吗?对于商人来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悦来客栈既然没事?

看到一树脸上的表情,虚尘知道自己师侄在想什么,“四大家族的中的许家虽然以酒楼发家,但是沈溪河这小子,有智慧,才开始许家是有小动作,但是事后却和悦来客栈走在了一起,甚至开起了连锁店。”

“连锁店?”

“对的,这个东西据说是沈溪河这小子提出来的,到如今,不止是锦官城里,就算整个益州,加上相邻的两州,许家的酒楼都是独一档的存在。”

听完虚尘师叔的解释,一树恍然大悟,“沈溪河这小子不简单啊!”

当然不简单,要是简单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让益州佛道两家的领头人,自己和景清观的玄钰大师吃瘪呢?

而在慧光寺对面,景清观里,也正在进行一场关于下午事情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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