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顾（1 / 2）

“奶！”

“欸——辉宝回来了”

奶奶看着小辉手里拽着气球线，脸色不太好

“辉宝啊，家里省吃俭用，供你上学，你还买什么气球哇？有得吃穿就够了，奶奶年纪大了，将来……”

“这是别人送我的”

“谁送你的？你自己买送给自己的吗？谁会送你？大了，一点都不诚实”

小辉无语

“得了，去叫你爷吃饭了”

奶奶把菜抬在外面的石桌上，把桌子上的圆盖拿开，又从石柱下抽开一个方盖，丢一些包谷棒棒，生好火，又把圆盖盖上，石头过一会就变得暖和了，再把锅端在上面，盖住火焰，搬几个蹩脚的凳子，小辉就和爷爷出来了。

手指冻得发肿的小辉把手贴在石柱上，微笑。

晚饭后，小辉拿着水壶去离家不远的小池塘打水。这是一个方圆十米的椭圆小塘，塘虽小，里面的水，却很是清澈。她看到远处闪着火光，在洞里，若隐若现，小辉想起街坊邻居口口相传的，骇人听闻的火神洞。

据说，每隔一段时间，洞里就会发出火光，直至深夜，然后黎明迫近时，一切又归于平常。那个洞在山上有百米高，且不太稳固，经常发生山体滑坡，所以那座山被封条围住，有的小孩好奇靠近山时，往往会招来父母一顿毒打。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关于那里的传说，却有好多个版本。

小辉多次梦见她来到一处被迷雾笼罩的地方，在她的右边，有颗桃树，桃子是正常大小，不过色彩很鲜艳且很有光泽，她总会莫名跟着一位男孩来到一处偏静之地，然后男孩突然消失，小辉就醒了。似乎所有的谜底，都和那个洞有关。

小辉提着水壶向家走去，转头看向洞那边。她的右脚踩在湿滑的青苔上，青苔斜坡下面就是池塘。

“啊！”水壶滚入塘中，小辉身体向后仰，她努力向前找到平衡，又向后来回摆动，最后她选择了前仰，手掌抓地，想要抓住些什么以阻止下滑的命运，片刻间枝叶刮伤了她的脸颊，小辉的身体还在不断缓慢下滑，她把手指努力弓起来。难道没有办法了吗？她想。她的脚已陷入水里，她在下滑的过程中无意用手抓破了一个洞，像是某种生物曾经居住的洞穴，小辉右手牢牢扒住，她的小腿已经落入水中。

“奶！”小辉惊慌的叫着

“喂，谁在哪？”距小辉二十米处有声音喊，是位大叔。

“我在这，在池塘边上”

男人跌跌撞撞，慌慌张张的闻声来到小辉面前：“这里发生了什么？你在哪？……”

“快把她拉上去啊”奶奶在下来的路上小步跑着，身后跟着爷爷

“你在哪？我看不见”慌乱中男人跪着摸了摸坎边，摸到了小辉的手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发出尖叫？”男人又说

“我掉进塘里了，快拉我上去”

小辉被男人拉上来后，看到奶奶，哭着说：“我把壶弄丢了”

奶奶抱着小辉“没事没事，哦，都怪我，夜里黑，家里没电筒给你去打水”

爷爷把大叔拉进家里吃饭，大叔说自己有白内障，不是本地人，跟着妻子说来这里旅游，她就把我丢这里了，我沿着大路走，不知道要走哪去。也不知道这是哪。

他是一个中年男子，身材中等，皮肤因为日复一日的阳光照射而显得有些黝黑。他的眼睛，原本应该是深邃明亮的黑色，现在却因为白内障而变得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片混沌的白色，大叔看起来幽默风趣，但关键时会很正经的人，长着清秀的五官，有点像活力充沛的小鲜肉。

“天，菩萨保佑，怎么会有如此坏的女人”奶奶说

小辉一家都很同情这位大叔的遭遇

“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但我们这里条件不好，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你就留下来吧，或者叫我们家的辉宝明天带你到车站回家”爷爷说

“哪里的话，只怕麻烦你这一家了，回家？我没有家了，我老婆把我电话什么的都丢了，我没有孩子，早些年犯了错，关了几年，回来做什么都做不了，托媒婆找了个伴。出狱当年我还患上了白内障，几年辛苦挣的钱，被老婆卷走了”大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