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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景明就是个大狗比。

临行前自己好心规劝炮灰从良,没想到炮灰竟是突发奇想,塞给他这么个玩意儿。

祝景明用灵力将话本封面上一个男子的相貌化作了谢辞的模样,剑眉星目,翘鼻薄唇,刀刻斧凿般凌厉流畅的面部线条,这虽只得了谢辞真人的三分神采,却已算得上是画得极为好看的话本了。

姿容清绝,不染俗尘的冷傲之姿。

从封面两位男子所呈现出的体.位来看。

谢辞99.99%的可能性是被压在下面的。

妥妥的大美人冷艳高贵受!

旁的先不说,江横看见这张脸时,内心的钻出的第一个想法竟是——这不得把他压在身下狠狠地干到跪地求饶,干到下不了床,干到哭湿我肩膀???

再一看话本的名字,巧了不是——《剑道顶峰的美人师弟,只配强制爱》。

日了狗了,祝景明怕不是我内心脏脏的蛔虫吧,裤衩子还不要不要啦,草!

江横紧抿的唇角止不住地朝上扬了扬,好一个剑道顶峰!

祝景明如果不是有什么大病,那么就是想在花市出名了。

马车内,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江横苍白清瘦的脸颊上因为一时间窜涌起的肮脏心思儿泛起燥热的绯红——老子虽然是花市R.18文学爱好者,可这也是不为人知的XP小秘密,你说你要送奇奇怪怪的书给我,OK没问题!

能不能稍微把封面粉饰一下,改成——《剑修十八式》《如何与剑修击剑》这种正儿八经的交流型文学!

不然,我被谢辞抓个正着看他的本子,会很尴尬的。

说实话,江横对谢辞真人倒不敢有什么想法,那是男主,是山间月,崖上雪,是不能随意肖像的神仙人物。

但是,话本不等于真人。

江横心里跟打鼓似的,脸皮是越来越烫,心跳扑通扑通乱得很,他尽可能维持着低头装死的姿势,五感却异常清晰、甚至肌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都紧张的舒展开了——

他感受到,旁边的人正拿着一双冷寂如霜的长眸,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三分讽刺,七分审视。

“咳咳。”江横轻咳了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弯腰伸手,袖袍在绒毛地毯上一扫,手指即将碰到话本的刹那。

一只修长漂亮的大手先他一步,捡起了那本绮艳的话本。

江横头顶传来一声不辨喜怒的冷清声色。

“祝景明给你的?”

江横点头。

谢辞手执话本,用话本尖尖的一角挑起江横瘦削的下巴,将他那张被热血熏蒸得白里透红的脸抬了起来。

“他为何送你?”

“……?”江横不知道,但是。江横记得,他死前躺在医院病床上没少看祝景明X谢辞的18+同人文,难道这就是报应?

硬着头皮对上谢辞灰绿淡然的眸子,江横仿佛做了心虚的事,头皮发麻,颇为不自在地朝谢辞笑了笑。

“哈,哈哈,哈哈哈今天天气不错。”

谢辞眼帘低垂,望向被话本一角挑着下巴的男子,他的好师兄如今虽是孱弱病躯,可笑起来,也是好看的。

“呵,”谢辞极轻地低笑一声。

“…不是,我不知道这修仙界竟还流传着谢师弟的话本。”江横抿了抿嘴角,越发拘谨心虚。

“?”谢辞挑眉,“你,什么意思。”

江横抿嘴不言。

有什么比你前脚夸对方‘剑道顶峰’,后一脚就被对方抓包你小子在看他的同人文更社死的?还他妈取名是《剑道顶峰的美人师弟,只配强制爱》的这种小H文。

“剑道顶峰?”谢辞声音低沉地问他,“在江横师兄眼中,又是什么意思。”

江横内心将祝景明的祖坟都日了一百遍,面对谢辞,他小心且尴尬地回答,“就是,在一个领域中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天赋和实力,惊才绝艳,是夸人的好词好句!”

谢辞嗯了声,继续用话本一角挑着他的下巴不松,“那美人师弟?”

“……”江横两眼一闭,只恨手肘的血脉为什么不快点蔓延道掌心——毁灭吧,我累了!!!

谢辞突然俯身凑近他。

江横脸上甚至能感受到谢辞垂下的青丝扫过了他的眉间,丝丝冰凉,在燥热发烫的肌肤上掠起一阵心惊胆颤的酥麻。

谢辞声音更低了一些,“为何要强制爱?”

“……”江横耳根子被他说话间细微的气流拂过,倏地变红了一片,如玛瑙红玉般剔透可爱,他被激的瞬间瞪大了眼,撞上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

“江横?”谢辞喊道。

你他妈喊我师兄,喊我高贵的师兄!不要江横江横的叫!!!

江横这一刻被谢辞目光盯着看,心乱如麻,憋红了脸,手指蜷缩抠着掌心,微妙的不自然的紧张,他试图转移注意力,扑闪的眼睫像一只迷了路的蝴蝶,找不到该投向何处。

“师兄?”谢辞喊了声,然后又笑了声。

?现在知道喊师兄了,可是我为什么觉得这声师兄说不出的诡异。江横舔了舔发干的唇角,牙齿用力压着唇瓣碾了碾。

谢辞用话本拍了拍他的脸,迫使江横松开了牙。

江横瞪了他一眼。

谢辞低声失笑,音色哑沉三分,“你还没回答我。”

江横嗓子发紧,“什么,回答?”

“为什么要强制爱?”谢辞一本正经地问他,眸光发暗,危险的好似一片令人沉迷的幽绿湖泊。

你问祝景明是不是变态,别问我!江横不敢直视谢辞,咽了咽口水,对着谢辞那张清艳冠绝的容颜,是个色批都想强制爱,没错吧?

但他不能说,要是说了,谢辞手里着话本子非得划破他的喉咙!

江横只能道貌岸然地叹了口气,用瑟瑟发抖的声线说:“我不知道啊,谢师弟。”

谢辞轻笑,单手拎起江横那剥落散开的衣襟,理了理他的领子,再用话本拍了拍他漂亮的不像话的脸颊,不轻不重,雪肤映着粉色光晕,甚是好看。

他只是很平常地问江横,“那师兄总该告诉我,何为强制爱吧?”

你TM扯我领子用淫.秽小说拍我的面门,恨不得一脚把我踹地板上哼哼哈嘿的时候……就很强制爱了!

如果不是熟读且背诵全文,江横都怀疑谢辞是个隐藏的断袖了。

缓缓吐出一口气,江横量一个直男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他微微一笑,“好问题,师兄还没来得及看,只能说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如果谢师弟真的好奇,不如与师兄我一同学习探讨此话本?”

谢辞又笑了声,很低,声音沙沙的。

磁性冷清的声音,听得江横耳根子又软又烫,仿佛在热水里煮熟了,眼神不知何时落在了谢辞脸上,也不知盯着他看了多久。

就在江横以为谢辞想对自己做什么,啊不对,想对自己说什么的时候。

谢辞松开了抓着他衣襟的手。

而封面绮艳的话本也在他手中化作点点灵光,消失无踪。

江横舒了口气,手忙脚乱地倒了杯茶,连饮三杯压压惊!

好在谢辞合眼打坐,未再多说什么,江横便走到马车内侧的床榻躺下,闭目装死,冷静冷静。

此去淮阴古城路途遥远,目之所及,马蹄所踏,皆是金色砂砾。

干燥的烈风,酷热的骄阳,晴空万里,空旷星夜。

他们一路上遇到了沙尘暴、龙卷风、还有闻风丧胆的魔鬼城。

好在两辆马车都有高人坐镇,一路化险为夷,未曾耽搁。

第四日,傍晚。

目光尽头,终于不再是一成不变的金色砂砾。

是一座在风暴中,用石头堆砌的黑色古城,风沙掩埋了墙角。

看不见灯光,也没有人。

城中风大,穿过大街小巷,卷起破旧的挑子和挂旗,簌簌作响。老旧的门窗爬满蛛网,被风吹得摇摇摆摆,发出苍老的吱吖声。

江横小臂的血脉已经快接近手掌范围了。

还剩四天。

他身体越发的虚弱,脸色也比往日更为苍白。

谢辞先下了马车去前面探路,江横待在马车里。

跟在后面的许慕艾撩袍跳下马车,走上前去,以手掌覆在地面,片刻后起身,凝视着前方被风席卷的街道。

“没有活人。”

江横下意识揣测他的言外之意,是说妖魔鬼怪奇多?

谢辞探路许久没有回来,江横心中颇有几分不安,他顺着傀儡的手下了马车。

下车后,江横被风吹的浑身发冷,他没松开握在掌心的手。

似想从谢辞的傀儡身上汲取一丝微暖。

而下一刻,江横手心没有温度的冰冷指尖化作了光点,在他眼前消失不见。

江横一惊,情急地朝傀儡扑去,手指穿过了他的黑色道袍,眼睁睁地看见傀儡在自己眼前消散如烟。

“谢辞!”江横嗓音发紧,手都在颤。

为什么,谢辞探路还未回来,傀儡这一刻突然消失?

他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许慕艾听见声音,回头看向江横,却见他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马车旁。

咦,傀儡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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