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才与褒姒（1 / 2）
夏末喜果断吩咐众人看好这里，朝疯石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后却发现疯石也并未睡去，在他面前正摆放着一只黑雾，或者说一半。
下半身被黑雾包裹，上半身却是一个脸色苍白，瘦骨伶仃的女人，疯石正打量着它啧啧称奇。
“天才啊，没有任何生物隔离，宿主要求的释放程序。”
注意到夏末喜进来后，疯石招呼她过来凑近看看。
“你琢磨一下，想明白了你的唤灵道法入门会快不少。”话音落下抛着石子就出了门。
夏末喜有些疑惑地仔细观察起这黑雾，疯石在它脚边放了数颗石子，让它不能动弹，只能轻微抖动。
但也只有黑雾在抖动，上半身的人没有任何动作，好像早已死去一般。
在两者的连接处有一道很平整的分界，应该是疯石所做的，向里看去，能勉强看到黑雾包裹着的双腿。用望灵术仔细看去，让夏末喜眉头一皱。
从那双腿四处正源源不断向外挤出黑雾，而同时，周围的灵气也以同样的速度在被吸收，这种形式的灵气转化夏末喜可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正常情况下释放术法的流程，沟通灵气，存储自身气海，然后再转化为术法需要的灵气，促使法术成功。
而在自己眼前发生的，则是没有存储气海，直接用灵气吸入自身释放法术？黑雾是由附身者无意识释放的术法？怎么可能，术法之所以是术法，是因为它释放需要运用合适的顺序将灵气流动全身，才能成功放出的……
“唤灵道法……”
夏末喜突然回想到，疯石从未教过自己唤灵道法的运转方式，而只是一直说，在脑子里想出一个样子，再用灵气做出来。
再回忆起疯石好像从来就没有掐过法诀，甚至连口诀都没念过，夏末喜感觉自己好像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
这边街道上，原本聚集在一起的黑雾正在慢慢糅合在一起，逐渐变大。
众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黑雾妖魔不是只有杀人的欲望吗，但也能看得出绝不能让它继续变大。
尝试着上前阻止，留存在外的黑雾却都纷纷加快了速度，快速融入大黑雾中。
一拦下一只，附带上灵气砍下，从黑雾中倒下一具尸体，但黑雾却只是被砍分散开，然后又恢复原状，大黑雾也伸长一部分过来抓住它收回体内。
眼前这诡异的事情让一一时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果断将刀朝大黑雾甩去，却只瞬间，刀便被弹飞，甚至出现碎裂的声音。
同时大黑雾也伸出无数类似触手的黑雾长条，将周围的黑雾快速卷进体内。
不过一会儿，街道上就剩一个飘在空中，超大的黑雾球体。
顿时四周一片寂静，众人不敢轻举妄动，黑雾球体有频率的慢慢跳动着，它的每一次跳动，都会落下一具已经变成干尸的人。
疯石到来之时，黑雾球体下方堆满了尸体，自己也只剩个腰宽大小。
“哦？程序觉醒了？”听完一的讲述，疯石表情有些微妙地说道。
众人虽然听不懂疯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但觉醒二字在妖魔身上形容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既然疯石到来了，便也没多少紧张情绪了。
疯石走上前，来到黑雾球体，它现在的外在凝结成面，没有雾气那种朦胧的感觉了，看上去和一个黑球一般。
试着伸出手敲了敲它的表面，却发现并没有触感，和伸进一团雾没有区别，但在现实看上去，疯石却是把手伸进了黑球内。
感受到黑球正在从自己手里吸收灵气，疯石挑了挑眉，笑着说道：“我看看你能吃得下不。”
然后向内输送起灰色的灵气，灵气进入黑球内并没有被吸收，黑球好像在分辨这个是不是灵气，消化一点点后马上开始大肆吸收。
疯石也不在乎它要多少，都给，于是一人一球站在尸堆上散发出一种诡异的平静。
身后众人则表情有些惊讶，老者看着疯石嘴角挂起的笑容，沉思片刻后眼神犀利地看向其他人，但大家也只是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本就是一群死士，道德感没那么强，哪怕疯石是邪道士，他救了小姐，还让大家有了练气的机会，只要他不对小姐出手，做什么都不在众人的关注之内。
时间逐渐过去，黑球好像吃撑了一般，再怎么输送也不吸收了，体型也逐渐缩小到人头大小，疯石将手收回，伸着腰往回走，黑球原地待了一会儿跟上他飘在身后。
“没事了，大家伙回去休息吧。”
众人默默目送疯石离开，偶尔撇向飘着的黑球，等到消失在视线之后互相看了看。
“谁身上带火了，把这里处理一下。”
“我记得有间屋子里有火折子。”
“我去拿柴火，要吗？”
“……要吧。”
回到房间后，疯石站在门口有些惊讶地看着夏末喜，她人正飘在空中，还时不时扑腾两下。
“这是？行为艺术？”
夏末喜听到声音，停顿下来，伸手遮上了脸。
“还挺聪明，这个时候遮脸确实最重要。”疯石乐着把她身上纠缠在一圈的灰色灵气散开，再让她缓缓落下。
重新站在地面上的夏末喜拿开手，表情平淡地说道：“师尊，我懂了。”
“你懂怎么把自己挂天上了？”
“不是这个……”夏末喜表情差点破功，带着一丝羞恼说道，“我知道您想教我的东西了，术法的本质不只是引气方式，还有我所想，我想我能飞，将灵气带动出来，让它顺其自然的带着我脱离了地面。”
“哈？”疯石表情有些惊讶，皱起眉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夏末喜默默扭开头，说出了自己的经历。
她意识到也许术法的释放并不需要中间的流程，再通过观察黑雾的形成，和唤灵道法的入门，她明悟了，气只是气，使用改变的只是它的形态，数量，用各种法诀，引气是一种办法，但这个过程中并不需要使用者的想法，比如黑雾，疯石说它是程序，自己当时不懂具体什么意思，但想通后又觉得这个词十分贴切，通过固定化的法诀引气，释放术法。
那么自然，依靠心神和灵气直接沟通也行，就像疯石那样不用法诀，于是她尝试着沟通体内的灵气，将有反应的一部分引出，成功让自己飘了起来。
“那你有想过为什么下不来不。”疯石手拿着一把小石子，放进嘴里嚼着问道，还时不时朝身后丢一颗。
“大概是因为我的掌控力还不足……”
“傻孩子，因为那是我的灵力，你的还达不到心神沟通的程度。”
疯石好笑的摇摇头，又说道：“见过结界，用过符咒吗。”
夏末喜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这些不就是程序性的释放法术吗。
“真是，思想固化啊，你在言宗时大家对结界符咒怎么看。”
“在言宗时，除了有天赋学这方向的弟子，平时大家日常使用都只是觉得方便。”
“有天赋，有天赋的是不是都是些长老子弟啊。”
看着疯石有些轻蔑的笑脸，夏末喜沉默下来，程序，哪来的学习天赋。
“时间越久，没有竞争力，怎么会发展呢。”疯石摇了摇头回忆道，“在我所看到过的时代，道人这个称呼可不是现在的修仙成道有成，而是指符咒丹药结界术法四法齐修，体术也不见得多弱的正常修道人啊。不提这个了，你的想法错误不少，但出发点没问题，凭借你现在的心神想要做到沟通灵气，创造一只灵枭外形正常情况做不到……”
夏末喜逐渐面无表情，眼神里就这么平淡看着他，疯石笑着拉过她的手，让她张开释放灵气，然后带动着她将这些灵气挤压缩小成一片。
“但是可以取巧，自己做不到，可以将灵气加强，让它更容易被你感知到，就好比同一大小的泥土，一种气口众多，松散，另一种沉淀粘稠，肯定是第二种更好塑形，这也是步入金丹境的方式啊，将体内的灵气压成丹态。”
“这个我知道，但没想过在体外也是可以做到的。”夏末喜感受着手上的灵气片，因为本是自己体内的灵气，有一种微微的联系。
“没事，慢慢练习，等什么时候能做出来枭的实体后，就把它放进巫灵归中吧，毕竟你的气海没成金丹前，存储不了这种压缩的灵气。不过体内存储灵气，体外释放术法，这种取巧的分配，虽然更方便学习，但也固定化了。”
疯石随意评价了一句，将黑雾分开，把尸体送到外面燃起的火中，然后眨着眼，看着还未离开的夏末喜问道。
“不去休息吗，还是怕黑想和师尊待在一起。”
夏末喜则是看着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飘在疯石旁边的黑球，它时不时发出嘎吱声，好像在尝试咬碎疯石丢给它的石子，而在刚刚，被分离开的黑雾也融入它体内。
“师尊，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