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巫灵归（1 / 2）
众人回到巫族驻地，在大司命向其他族人解释了疯石是她的一位故人后，其他族人才从一旁散开，回去整理匆匆离开的住所。
大司命带着疯石和夏末喜来到她的住所，也是巫族现在的族堂处。
“本来离开前想过把这里毁去，让它们也就此消失在世间，但幸好没有。”大司命语气平淡，重新点燃几根香放在一层层牌位上。
疯石表情沉默着看向最上面的十二个半牌位，往下数不尽的牌位共同将他们抬在了最上层，走上前与大司命一起将香重新点燃。
“石……”夏末喜在心里猜出来那半块牌位的字，在言宗时她读过一本未知作者写的残本，上面说现今符咒术法据他统计，有一部分是与古传道法完全不同的运行方式，所以他认为在道教之外应该是存在过另一个教派，另一个和道教同样强大的派系。
这残本是在被收录在话本杂事里，大家都认为这只是哪位凡人臆想出的，倘若真的是古传道法不同，那又怎么能流传下来呢，只当取乐一笑而已。
但眼前这层层高耸的碑台却好似诉说着，有那么一个族群它真的存在过。
“所以石巫大人是为什么来此。”一边点香，大司命又问起了疯石的来意
“别喊我石巫了，我现在只是个石道人罢了，来这是问你要一件东西。”
闻言，大司命表情冰冷下来，冷漠着说道：“石道人，可真是好名字，那请回吧，你应该清楚是不可能的。”
“长久的生命让你也变的不同了啊，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变的冲动了。”
疯石只是轻笑一声，示意夏末喜先出去。
夏末喜走之后，看着紧闭的大门，心中感到一阵复杂，疯石和那位大司命寥寥几句里透露的信息，证明了他们俩是曾经的熟识，且疯石背叛了这个族群，她不怀疑这是疯石能做出来的事情，但倘若只是为了一件东西，疯石又能抢夺曾经背叛过的人。
“呼，我又在瞎想什么呢，说到底，我也差不多不是吗，只是我为了活命，他随心所欲罢了。”但又想到自己提醒疯石言宗大长老受伤，自嘲一声，站在门口等待着。
祠堂内，看见夏末喜离开，大司命伸手拿下那半块牌位，但依然沉默着看向疯石。
疯石从回忆里找出那句久远的誓言，带着复杂的心情念了出来。
“弃道斩运，修巫练神，昭昭天日，鉴此巫心”
话音刚落，碑位一瞬间碎裂开来，从中显现出半颗心脏，然后融入他体内。
“看来娘娘还是理解了我当初说的话。”疯石嘴上笑着说了一句，但表情猛的扭曲起来，从心口传来的剧痛让他感到浑身被挤在一起，体内的灵气纷纷炸裂，释放着无数小型灵气崩碎，来阻止心口异物的容纳。
下一刻，从他身上走出一个红影，看了看旁边神情紧张，从口袋拿出一块奇异色彩玉佩的大司命，朝她摇了摇头，挥手将四周笼罩在红光内，然后运起术诀帮助身体撑住。
“娘娘……可没说过这么疼啊……”强忍着身体内不断崩碎的感觉，疯石扯着笑脸说道，将半心慢慢塞进心内，适应着慢慢运转周天。
“呼，不用这个，还不到时候，不然又要被封号了。”
疯石缓过来后，朝大司命摇摇头，握住她伸来的手，把那块玉佩捏回她的手心。
“还是你帮我好好保管吧。”
再朝一旁的红影点点头，红影将四周恢复，然后走回疯石体内。
“石巫大人……您还是喜欢说一些听不懂的话。”
“没事，娘娘他们能懂，你也行的。”
熟悉的吊儿郎当让大司命勾起了嘴角，又想到了什么表情悲伤起来。
“娘娘，在消散前一直想见您一面，但最后只能托话给我。娘娘说，你并不欠巫族什么，只是天命不在，希望您，能实现自己的愿望，连带着巫族的那份一起。”
疯石脑海中浮现过那位的身影，然后咧着笑轻声道：“会的，绝对会的。”两眼当中的红光也随之闪过。
两人沉默一会儿，疯石搂过大司命的肩膀，亲切问道：“咱还有巫灵归不，想给外面那个小姑娘用用。”
正处于长时间未被人亲密触碰，下意识身体紧绷的大司命脸色一沉，走到一边冷冰冰说道：“没有，巫族的秘藏只有能维护现在巫族生存的巫器，您要是要动用巫祖的权利，或者石道人的身份强拿，那我也没办法反抗您。”
“诶呀呀，别这么说吗，外面那个可是我收的第一个弟子，四舍五入也算巫族的人。”
疯石正说着，发现大司命眼中的危险气息越发浓郁，哦，她好像当初拜师自己死也不答应来着。
“呃……”
大司命看着疯石窘迫的样子，又觉得气消了，倘若当初他收自己为徒，自己也不一定能成为大司命，到现在还能和他见面。
“能给你的只有这个，当初龙车损坏后，我也没再寻其他灵物。”
疯石看着这从大司命手腕上取下的巫灵归，一时无言，两眼抬起注视着她，大司命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
“大司命……把你的印记解一下，给人小姑娘点隐私。”
“……石巫大人，您有没有想过，您当初没被族人们放上祖巫正位，是因为您太贱了。”
“有吗？”
大司命默默拿出树条，她今日就要做当年祖巫在时不敢做的事情，朝疯石甩去。
疯石自知理亏，连忙躲闪求饶。
在外面等候着的夏末喜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动静，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但仔细一听却好像是疯石的求饶声，一时愣在门口。
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夏末喜决定打开门看看，但却突然被一阵困意袭来，趴在门上睡去。
“？你要做什么”
“娘娘说的……”
等到夏末喜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四周的布置是她从未见过的东西。
此时门口正好传来声音，警惕着看去，是一位妇女带着小女孩走了进来。
两人看见她醒来朝她比划着，夏末喜勉强读出自己昨晚她们接到上天的命令，去将自己带回来和这个女孩睡在一起。
起身鞠躬表示谢谢后走出房门，周围的人群来来往往，看见她也只是笑笑，不做其他反应，哪怕自己的衣物和他们完全不同，应该也是昨晚那位大司命的说法导致。
顺着记忆来到祠堂前，夏末喜表情微妙地看向里面，疯石正帮着一个眼熟的长发女人扎着头发，看着动作熟练不像是生手。
一阵诡异的宁静之后，疯石扶着大司命起身，接过她递来的巫戒，下次想来就能直接进入此地，不用再搞出什么大动静了。
“走了啊。”
“嗯，我期待看到您实现愿望的那天。”
“你会的，你可是寿夭之神大司命，而我也绝对会实现。”
疯石带着夏末喜回到水仙镇六里的溪水边，将巫灵归拿出，递给了她。
大司命最终还是没有把印记去除，只是转移到了疯石的身上。
夏末喜面无表情地接过，哪怕这个手环的样式和那位大司命身上的一样，也不问缘由。
疯石也乐得不去解释，思考着接下来的去处和怎么教夏末喜学会唤灵道法，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走了一段路。
但夏末喜还是偷偷看了眼他手上戒指，联想了下昨晚的事情，一阵胡思乱想后，表情变得十分沉重。
自己果然还是低估了疯石的离谱程度。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师尊真是非常人，竟然能做出将自己嫁于他人来换取宝物这种事情。”
夏末喜下意识将心中所想说出来后，又马上反应过来看向疯石，疯石却是在思考着，然后朝她点了点头。
“没问题。”
“……”
“但这不是重点，我们接下来的目的地是京城，路上刚好教教你唤灵道法，你如果在到达前学会了有奖励，没学会有惩罚。”
疯石无所谓的略过话题，拉回到也是夏末喜关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