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取月色二两(1 / 2)

府中烟尘散去,李水萍提着尸体扔在了书房中央,两旁众人皆面色凝重。李万空度步而出,缓缓拉开了衣襟,入眼是金紫色的锦袍,李万空眼中含怒,起身一脚踩向了“假三叔”的双腿之间。冷哼一声,甩袖向老三的别院走去。李仙茅的父亲,以及其余两个儿子,当归等人紧跟其后。

管家让下人收拾尸体,发现男人传宗接代的地方竟然空无一物。管家摇了摇头嘀咕道:“什么邪功,命根子都练没了,还不是让小姐一枪挑死了,和太监一样。”随后管家目光一滞,好像明白了老将军为何震怒了。喝退了下人,叫来了两个护院说道:这是个刺客,衣服扒了烧了,尸体拖出去喂狗,头颅悬于南门,脸嘛,剐了!”

李万空一路龙行虎步,当归等人也是飞速跟进,片刻后便到了李仙茅三叔李静安的小院,老将军回头对当归和李水萍说道:“我未出门前靠近此门一步者,格杀勿论!”然后便自己一人进了院子。只一柱香的时间,院里便安静了下来。老将军将奄奄一息的老三李静安背了出来。对着李仙茅说道:“还有一个活的,交给你了,他应该能活到明日正午。”李仙茅点了点头,抬步向院子走去。半晌拎出了一个胸骨内陷的人,走向了地牢。

回到书房,尸体已经处理干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血腥的味道。老三李静安缓缓张嘴道:“二皇子,豢养僵傀戏耍,死囚不够,便杀乞丐流民,我发现了没等禀报,有暗卫的人找到了我,说是巡查布防,实际上占了秋林院。”

随后竟是口吐鲜血,缓了口气说道:“他们怕父亲发现,要我遮掩,我不从便毁了经脉,我吞了血丹奈何本事不济。百面书生绘了一张面皮找人顶替我。他们不敢杀我,怕父亲察觉命碑碎裂,就用了软筋散,将我软禁,后面的我也不知了。”随后双目尽赤,说道:“只是他们见我不从,将秋韵,冬霜两个人丢给他们豢养僵傀做了血食,她们到死也没求饶,他们没丢李家的脸啊,父亲求求你,认了她们叭,孩儿知错了”话没说完,又是一口鲜血,求你应了静安这一回。”李万空微微闭目,点了点头。见父亲点头,李静安如释重负,昏死过去。

看着被抬下去的李静安,老将军坐在了书房中的檀木大椅上,满堂无声,落针可闻。谁都知道,这位忠君爱国的老将军要发怒了。

半晌,李仙茅进门,拱手说道:“爷爷,问出来了,城南两百里外五个村子一千四百人已然死绝,此次二皇子出门带了禁卫四人两个从五品,两个正四品都是禁卫钦点。二皇子似乎不是为了长生,只是为了…”说到这里李仙茅似乎有些悲愤,声音有些发颤,说道:“似乎只是为了玩。”

声音落下,一整张檀木大案轰然炸裂,碎成了一地木屑。老将军面色一凝说道:“好啊,视人命如草芥,好一个皇子!那个狗东西那?”李仙茅低头说道:“刚才看见管家在喂狗,一起喂了。”老将军转过头说道:“李水萍何在!”李水萍见爷爷叫自己,急忙上前单膝跪地,拱手于前说道:“威麟卫鬼面统领李水萍在!”

老将军扔出了一块黑色的铁牌,李水萍接住拿在手中。老将军说道:“把这个给赵生军,告诉他鬼面出个任务,剿灭毁坏朝纲的乱党。他知道怎么做。”老将军怒目圆睁又说道“:孙女你带三百鬼面卫,除了那个皇子,剩下的头颅都挂在马背上带回来吧!包括哪些禁卫,这些孽障要给百姓赔命。”

这一日少女点了三百鬼面卫,策马出城,掂的是雁翎压龙刺,领的是铁甲鬼面兵。骑的是女真千里马,扛的是李字总兵旗。

当归带路,只半天就到了当初算计那禁卫老太婆的村子。当归说道:“就是这里,那僵傀离不化骨估计也不远,你当心。”李水萍收起了往日对自己的和煦笑容。冷若冰霜,旁人都以为这位鬼面的统领是靠爷爷上位的绣花枕头,只有当归知道这姐姐给自己当骠骑校尉的时候,按人头记功,可不比茯苓静少半颗。

李水萍审视了下村子,扬起了雁翎压龙刺,向前一挥,身后三百军士中十五人飞骑而出。仅仅数个呼吸的功夫,十四骑退回。李水萍扫视一眼,说道:“鬼面卫,擎戟。”二百八十五卫领齐齐举起了黑色铁戟,寒芒闪闪。李水萍拍了拍自己的战马,大约三息过后起身说道:“村落东南角,结玄武阵冲锋!”双腿轻夹马腹,铁甲破村而入。

两个时辰过后,当归看到了熟悉的雁翎压龙刺,以及那颗自己收拾起来无比费力的僵傀的头颅,而鬼面卫也有三十余骑头系白绫,与鬼面卫一身黑甲对比起来格外扎眼。看着当归说道:“没发现里面有二皇子的踪迹,只是看到了两具禁卫的尸体,毒婆婆,和堵穴鬼,这两个人是你杀的?”

当归笑了笑,拍了拍李水萍的肩膀说道:“我说过嘛,南疆的毒师蛊师无论老幼,我见一个杀一个,不然玉竹晚上托梦给我,我睡不着啊。”

此时月色茫然,李水萍也想起了那个对着自己傻笑,说打完仗让当归给自己封赏,然后回家娶媳妇奉养老娘的小子。明明是探花郎的文才,可以在朝堂上享尽富贵。却说朝堂无趣,保家卫国才是君子所为的混蛋小子。

当时在沙漠行军,没有人不干渴,这小子为了自己和茯苓静能喝上充足的水,竟然自己去女真部落偷水,结果差点死在里面。回来后还觍着脸说,我宁愿死在女真军帐里,也不克扣手下,像我这样的副将,你们就偷着乐吧。惹得手下一群大老粗一阵感动。

上了战场,武力低下,却还是红着眼睛向前不要命的冲锋,只因为昨天称兄道弟的手下死在了马前。若不是当归点了十骑桃花卫护着探花郎,他早就一命归西了。平常擦破皮都要发出哭音的小子,拔出箭矢竟然憋的双目发红都没出一声。问其缘由,直说道:“我那些兄弟说了,输人不输阵,哭爹喊娘的不是爷们儿,我是他们兄弟,他们是爷们儿,我也是,我不能丢他们的脸。”自那之后李当归看着这个小子也就默认了他没皮没脸的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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