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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度缓慢,但进阶练气的确指日可待。”

闭关期间,一日三餐未曾落下,巫虞倒是不在意王老爷的忽视,简单客气了两句,便将话题扯向了药田。

只是巫虞对于赤茎草的用途只有大概的印象,更无从得知赤茎草与本源世界中的“赤茎”有何差异,便只以小儿口吻直接问到:“近日能收获的只有这赤红的药草吗?这药草可是少爷炼丹所需的灵植?”

王老爷不至于对一个三岁稚童藏私,更不会因为年纪而小看一个修者,点头应下前问后又道:“赤茎草是我儿炼丹、修炼必备之物,于修炼一道我无力帮他,也只能在这些基础的外物上使使劲儿了。”

赤茎草。

巫虞默念这直白的灵植名称,猜测这赤茎草的确于他印象中的“赤茎”用处近似。

王老爷对炼丹知之甚少,能说的自然不多,见巫虞默默点头,便笑了笑问起他的生活,“我这庄园虽说地处极仙宗山脚,来来往往常见修者行踪,但真论起来也不过是个较为热闹的鄙陋村落,也不知你此前过的是何种生活,若是觉得不习惯便与我直说,我好酌情安排。”

“此前也是此般寻常的的生活,劳您操心了。”

“哈哈,瞧你这客气。”

作者有话说:

再更一点点

简单炮制的赤茎草一经入库, 庄园生活又恢复了此前的节奏。

管家归期未定,王老爷拿不准独居客院的巫虞是否会受影响,隔三差五便接了护卫的送餐工作到院里“探班”, 时不时还带些寻常孩童喜欢的小物件和零食来让巫虞偶尔放松放松精神。

修炼不可涣散精力。

巫虞早已不会轻易受外物影响,但此间小世界的世界意志尤其严格,哪怕他只是停下来研究了一下小物件的玩法, 当天的修炼进度也大大受挫,直接因他的分心比平时落下了三成。

巫虞不甚在意, 王老爷也看不出关键, 只知他照常修炼,并未玩物丧志,便未往深处细想。

巫虞倒也不至于真因这些小物件荒废,每每王老爷松开东西便随手把玩一两日,之后便全力沉入修行状态,如此往复几次,倒是出乎意料的平复了世界意志规则下年幼的“他”给他留下了一些小麻烦,继而稳住了进度。

他这边进度可喜,王老爷却逐日因迟迟未归的王少爷和管家忧虑了起来。

“我儿此前下山历练时间都有定数,这次竟然超过了一旬,就连管家也未传讯回来,也不知是否遇到了麻烦。”

以“他”的设定,与王老爷的交流巫虞本该是个纯粹的树洞, 但这段时间王老爷对他可谓尽心, 巫虞便多了句嘴, “少爷与管家兴许是撞上了机遇, 这才耽搁了回程。”

修者逢缘便是机遇, 无论好坏都能结下因果, 这也是修者必经的试炼,端看个人如何选择。

但王老爷没感受到安慰,以一副“我是过来人,你年纪还小懂不起”的表情冲着巫虞叹了口气,“我儿打小没什么好运气,若是遇到机缘,估计也是机缘巧合撞上了别人的好事,这谁又敢说是他的机缘?若是遇上脾气不好的修者,不得……”

王老爷话中未尽的猜测不断在脑中回响,吓得他直接一个哆嗦,不敢再往深处细想。

机缘到手才算机缘。

巫虞点头认可,也不知该怎么继续劝,只能沉默下来,待得王老爷自己缓过来。

“唉……”王老爷肉眼可见的颓了不少,一叹后对上巫虞的眼睛才从颓败的状态惊醒了过来,略有些尴尬的抚上头顶,“我跟你一个小孩说这些做什么?嗐……算了,我再等几日吧,兴许是我自己吓自己。你安心修炼,我先去田里看看。”

巫虞点头,“好。”

王老爷唉唉叹叹的的离开,又过了几日却依旧未能收到王少爷和管家的消息,顿时急躁得在庄园中召集护卫准备整队外出寻人。

然,这支队伍终是没能走出村镇。

当天夜里满身血污的管家便摔进了院里,庄园霎时陷入了混乱,连客院的巫虞都被打断了修炼,寻着王老爷的哭声跟到了前院。

危机与机缘并行,王少爷运道不佳,正巧遇上了不愿机缘被人染指的暴脾气,而王少爷不过筑基期的体修,资质又算不上好,哪怕多方面发展,能以奇招应战,对上金丹以上修为的修士他也只能躺平认栽,此番管家能浴血而归也是受王少爷掩护才得以逃脱。

如此境况,在场任谁都不敢猜王少爷下场如何。

大惊之下,王老爷忍不住哆嗦,但性格使然,他即使拉着管家也狠不下心说出责怪的话来。

他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哪怕是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遇难他也会伸出援手,更妄论管家本就是因他遇险,挺身而出掩护管家才是应该。

王老爷思绪混乱,心中悲戚之下终是忍不住大声嚎哭了起来,“儿啊,儿啊!爹当真帮不了你啊!”

王老爷的悲戚在场无人能安抚,巫虞作为一个三岁稚童自是没有发言的余地,待王老爷情绪缓和后,也只能听从安排先回客房休息。

他人小,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加紧修炼,还免得庄园中的人再多操一份心。

庄园中因王少爷沉寂了两日。

王老爷天性使然,倒是没继续颓废下去,只两日便调整好了情绪,吩咐庄园中的普通奴仆留在府上照顾管家起居并打理府上杂务,自己带领能出走的护卫,整合辎重,准备循着管家按记忆画出的路线图一路去寻王少爷的踪迹。

这两日巫虞也关注着前院的动静。

修行不可固步自封,能借此机会随队伍出行也不错。不过在他人眼中,一个稚龄的修行新手要随队出行不过是小孩子瞎胡闹,王老爷精神紧绷,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温和拒绝,巫虞连追两次,他便冷下了脸,揉着久蹙未松的眉心应了下来,“可以跟来,但我们都无余力管你,也不会为了你停下来,望你这一路……”

王老爷无法对一个孩子说出“拖累”、“累赘”这样的字眼,默了一瞬便干脆止住了话头,深深地看了巫虞一眼,扭头指挥队伍行动起来。

管家提供的路线图并不全面。

他与王少爷一同出行前并未考虑到现下这般境况,毕竟王少爷生性谨慎,一般都会主动规避危险,此番遭遇纯粹是意外。若是平时,管家倒也能凭记忆画出较为完善的地图,只这一次他伤势过重,整日头发昏聩,能画出他们走过的路线已是极限。

王老爷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又上了年纪,干粮衣物都需要车马装载,无力快马追行,而没有标注的单纯路线图是无法规避这一路所遇危险的,因而这一路王老爷都精神紧绷,就怕一个不慎带队陷入险境。

考虑到多方面的因素,王老爷和护卫商量出了一条可行路线,尽量在保证抵达目的地的同时降低风险、压缩路途。

安排好一切,王老爷终是在连赶三日行程后倒在了临近一个城镇的路上。

这一路巫虞倒是保持着警觉,只是年纪过小、所言极轻,他也懒得浪费口舌引人关注,只沉默的待在马车的角落里修炼,并未主动凑到王老爷面前刷存在感讨嫌。

王老爷撑不住倒下时巫虞迅速从修炼的状态脱离出来,以灵气附臂托住了王老爷的脑袋,见他只是因连日疲惫和忧虑而虚脱昏厥,便将人放置好再敲响车厢内壁引来了一个护卫。

这护卫只当是王老爷有什么新的安排,并未叫停马队,只身骑马停在了车窗外侧,正欲询问,就见巫虞费力的踮着脚撑起了窗帘。

他皱了皱眉,碍于巫虞随行是王老爷应下的,到底没说什么,只问:“你有什么事吗?”

窗帘只露出了一小块视角,护卫无法看清车厢内部的情况,可见个子矮小的劣势就在于此。

巫虞心下无语,到底没因此耽搁正事,“王老爷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可要在城镇停留半日,为他买些滋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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