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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初入朝时也不过一介七品京官,在京中举目无亲,家中虽是商户却无甚底蕴,没得钱财替“他”铺路,所以能在十几年间走到内阁之高位,就能证明“他”绝非言官所言的“无才无德之辈”。

皇帝感怀自己慧眼识珠,而后叹了一口气:“巫卿苦久矣!”

作者有话说:

这个副本的古代背景是瞎写的哈!官职那些都是比对现代职称从历史文库资料里搜的!

PS:关于岳春滥用职权、贪墨败度的处罚取自《惩贪律》

第48章 开局一张佞臣卡(02)

巫虞得了一箱赏赐, 自然躲不过他人耳目,意图扳倒他这个“天子近臣”之人有多气愤可想而知,故不等他回府, 诸如“正道之不行,常由佞人乱之也”此类的言论便又被言官写进了新一轮批判檄文当中。

其实檄文递上龙案也是送往“天子近臣”府上,多来几次, 言官也基本明白了皇帝的态度,所以更多的还是想找“他”的不痛快, 又或是希望“他”能被檄文烦得听取意见自我改正, 总不能真让王朝因此倾覆。

不管他人如何作想,巫虞只管将赏赐带回府中入库。

皇帝的态度不止言官明白,巫虞所做也是初步的试探,至少“他”在皇帝面前并非一无是处,他仅以寻常态度对待皇帝也没见皇帝有任何不适,想来“他”曾经的作态也不是千篇一律的谄媚和逢迎。

皇帝也不过是个寻常的世俗中人,只他身居高位、手握王权,自然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更何况这本身就是封建制度下的常态,人生来就不平等,与巫虞所处本源世界的“强者为尊”如出一辙,说不得哪个更显糟粕。

巫虞带回的赏赐,侍卫很是平淡的将箱子递交到了府中管家的手上,管家甚至无需确定便从中取出了两枚银锭, 余下的连箱子一同锁进了库里, 显然是见惯了自家大人如何受天子重视, 也熟知这些赏赐该如何分配。

不过两枚银锭管家也只是过了一下手, 待出府调节心情的大小姐归来, 便恭敬的送到了小姐身边跟着的丫头手上。

二十两是一品大臣一个月的俸禄, 云湘今日带着的小丫头是个刚来不久的新人,接过银锭只觉烫手。

云湘倒是习以为常。

巫家当初虽说只是寻常商户,但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亦是富足,从小被父母带着行商的云湘还不至于因此区区二十两惊讶。

她简单交代了小丫头两句让她将银锭放进她的妆匣里,待小丫头小跑离开,她才又向管家问到巫虞的情况,“听闻兄长今日早朝又被言官弹劾了,兄长应是心情无碍吧?”

府中不重管家,能跟着巫虞行走的只有几名皇上赐下的府兵和跟了“他”十几年的侍卫,管家不知朝堂之事,也只能从巫虞回府时照面的情绪判断他没受言官影响。

“大人既带回了陛下赏赐,应是陛下看穿了那些言官的不知所谓,小姐若是担忧大人,不如晚间为大人送上一碗热汤?心中熨帖自然也就不在意那些言官了。”

云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朝管家甜甜一笑,拎着裙角跑进了自己的闺房。

后院之事巫虞并不关心,回府之后他便径直去了书房。

早朝也并非只是言官上谏完毕就完事儿,各部公务上报才是朝堂之重,像巫虞这样的内阁大臣需得帮皇帝处理各部公务,平时不见得得闲,哪怕回了家里也得将皇帝来不及看的奏章待批之后送回。

本朝皇帝实行隔日一朝,今晨所述公务明日就得弄出个章程报请皇帝,巫虞回府不久,宫中通事舍人便将今日奏章都送到了书房。

府中一应奴仆皆知府中大人办事不可打扰,待巫虞书房门一关,阖府上下便自觉降噪,待得灯火通明,才由侍卫送上了晚饭。

府中三餐颇显清贫,非特殊待客,大人与小姐的用餐标准都是两菜一汤配个点心,这个菜量照两人食量而定,一般刚好饱腹,不会铺张浪费。

吃过晚饭,巫虞依旧在书房处理公务,直到大概夜间九点他才放下朱笔,推开还剩一半的奏章按压了两下印堂。

不怪皇帝不愿意处理公文。

各部上报的公文多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小到部下郡县乡里抓了小偷他们都能全部写进公文之中以报功绩。

不过其中也并非全是此类报告。

现下正值秋季抢收,但今年枋丰郡虫灾异常严重,郡县下部许多农户来不及收割便被蝗虫横扫,颗粒无收。

枋丰郡郡守头都要炸,但此事并非他一人能解决的天灾,所以加急上报,以希冀上官能够奏请陛下,摇一个能做得了主的上官。

赈灾并非小事,最妥当的办法自然是让户部司农与都察院下吏组队走这一趟。

但通常无民乱、无贪墨的情况下出动都察院官吏,在其他大臣看来都属于“大题小做”,巫虞初来乍到,不太确定自己所作批复是否会与“他”从前的处理方式有所出入,便只谨慎的点了个司农,又在赈灾队伍中添补了两支正规军,才在公文上盖下了自己的印信。

除枋丰郡这一宗,另一件比较急迫的便是科考。

今年为大笔之年,乡试在即,各府定下大考方向上报,礼部尚书和侍郎也轮番奏请,就希望皇帝能够露个面主持一下,但皇帝却懒得看一眼,想来来年会试和殿试也不指望他来撑什么场面。

这两位急得上火,考虑到皇帝近年来格外依赖内阁,所以三番奏请未奏效,二位索性换了个方向,直接报请让“天子近臣”代为决定。

他们可不是那些“刚正不阿”的言官,毕竟科考事大,只要事情能办妥,就是换成一个不涉政的王孙贵族出面点头他们也愿意。

然乡试属于省考,各部阅卷标准不统一,报请的考试主题也具有一定的当地特色,巫虞摸不准各地的风俗民情,也只得先按下礼部奏章,待查过相关资料后再做决定。

云湘来时,巫虞正巧调整好状态准备翻一翻书房内的文献资料以作参考,她见巫虞面带疲惫,贴心的送上热汤,抿着嘴笑道:“今日奏章可真多,平时这个时间兄长可都准备休息了。近日天气转凉,兄长快喝口汤暖暖吧,实在处理不完留待明日不也可以嘛?”

微甜的热汤入口,疲惫的确减轻了不少。

巫虞胸中舒坦,微一抬眼,只道今日事今日毕,云湘却似听到了什么笑话,抬手掩着嘴轻笑了两声。

“笑什么?昨日才因岳春哭泣,今日出去转了一圈便开怀了?”

云湘佯怒,娇俏嗔道:“兄长说的这是什么话?那市令不过一幼时玩伴,经年变迁,谁想到他竟是长成那般无耻小人状了?走出去被人问到都嫌丢脸,谁会为他哭泣啊!”

巫虞:……

行,怎么说都对。

“说吧,这么晚还不归寝是想讨些什么?”

云湘眼睛一转,张嘴就要支取一百两银。

巫虞:“不是刚给了你二十两?”

普通商户人家一年的花费也不过五十两,巫家在“他”混到高位之后也不过是多买了几个奴仆充场面,算下来一年开销不过百,今日巫虞受赏也不过得了百两银、五两金,直接支给云湘二十两已是足够大的手笔。

云湘自知要得的确有点多,面上微微发烫却依旧不改口,非得要那一百两。

此类仗着关系胡搅蛮缠的人巫虞此前只遇到过一个,那就是云永轩,但云永轩私下其实很有分寸,云湘远比他娇蛮,显然也是“他”之前太惯着了,给了她“兄长什么事都能兜住”的既定印象。

宠不宠的巫虞倒是无所谓,只云湘不说清楚钱的去处,指不定将来会闹出什么麻烦事来,倒不如先盘问清楚,以免将来被打个措手不及。

云湘支吾着不想说。

不过眼看巫虞是真的不说就不给了,她的眉眼便耷拉了下了,含糊的嘟囔了两句,才老实交代道:“今日茶楼有学子座谈,我听了一会儿,发现了一个谈吐、文采俱佳的优秀学子,他马上就要回乡参加乡试了,来年还得上京参加会试,可他没有路费,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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