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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举……是奔着宣王去的!

皇帝自然不会乐于见到自己的儿子和异族王联合起来。

何况他们还如此毗邻。

但是……

薛成栋注视着这个女儿。他是希望薛清荷去的。

薛清荷做了这么多年许芷心间的那根刺……想到许芷,薛成栋的心间涌起了一阵窒息之感。

他敛了敛思绪,沉声问:“你怎么想?”

薛清荷张了张嘴:“怎么会是我?”

薛成栋没有答话,起身离开:“你慢慢想。”

等走到门外,薛成栋扫过了那些面露心虚之色的仆妇,他什么也没说,就这样又离开了。

但在他离开之后,那些仆妇却没有再恢复先前懒散的样子,他们立即面露兴奋之色。

当天,薛清荷要去孟族做王后的消息便传遍了薛家的后宅。

“二姑娘,这可是翻身的机会啊!王后……想一想,是不是比宣王妃的位置更高呢?你过去了可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他们激动地说着,只恨不得薛清荷立即将他们一同带上,便也去过那荣华富贵的日子了。

薛清荷就这样被架了起来。

薛成栋知道她会答应的……

果不其然。

没等上太久,皇帝的圣旨下达。

而就在圣旨下达的当日,薛清荷也点了头。

梁德帝不知为何松了口,竟然允许薛清荷嫁去孟族,为此先是赏赐绫罗珠玉予她作嫁妆,又特封她为“县主”,赐名“乐安”。

那些个犹豫的大臣没想到上头这么快就有了决定,私底下还有人扼腕一二。

心道若搭上个旁支的女儿,换来陛下几年的优待,还是很值的。

孟族王宫。

孟族王接过了梁朝的圣旨。

“那宣王妃竟然还真有个妹妹!”大臣惊诧道。

“是啊。”孟族王语气复杂地应道。

其余大臣们不由对视一眼,暗暗心道,这宣王妃的妹妹,不会也如宣王妃那样又娇气又麻烦,心眼还多吧?

但事已至此,哪里容他们来替王反悔。

孟族王沉声道:“十月三日,梁朝会有送亲的队伍,送那位乐安县主进入孟族的地界。”

大臣们便接口道:“想必又要早些准备起来了……”

孟族王应了声:“嗯。”

等到大臣们先后退下,只剩下两三个近臣在身边时,孟族王方才皱眉道:“梁帝为何是这样的反应?孟族赠予宣王大礼的事,他应该也知晓了。他却隐忍不发,还允薛家女嫁与我。”

“想必……是那宣王之势,已然大到让梁朝皇帝都不得不暂避锋芒的地步了。”他身边的近臣猜测道。

“罢了,无妨。此事才起个头……梁朝皇帝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一年一年过去,他的身体衰弱,疑心病也会愈加厉害。”

孟族王一顿,神采奕奕道:“而接下来我们要等的,便是那乐安县主来到孟族后,带来梁朝的物品,也使我们学得梁朝的东西……将来再用到与梁朝的大战之中。”

他身边的人精神一振:“是!”

另一厢的益州各大城中,还在做战后重建工作。

宣王在此地已有了极高的威望,而此时百姓们又方才知晓,原来宣王妃的娘家曾长在这里。

那城中曾经开过药铺的许家,就是她娘家的旁支呢!

他们心头自然而然又有了敬服之心,又有了亲近之意。

如此并重之下,益州事务处置起来实在容易许多。

而此时兴州那些王府属臣,还有先前那些被抓住的,以及还未及时赶到益州的……如今也都齐聚一堂了。

他们在宣王新的府邸之中,正式拜见了宣王和宣王妃。

“我相信你一定会叫他们上下一心,一同为王府鞠躬尽瘁,使属地百姓安居乐业的。”薛清茵笑眯眯地拍了拍万世荣的肩头。

万世荣,王府属官之长,从三品,人称一声“万傅”,昔日王府属臣之中的主心骨。

宣王没去封地上的时候,他们事事都是以万傅为先。

但如今这位万傅,竟然在他们的目光之中抖了抖,随即躬身重重拜倒下去,那头都快抢地了。

他道:“是。下官定不辱命。”

那些还不曾见过宣王妃面的王府属臣们,纷纷露出了茫然之色。

万傅一向注重礼教,且一身劲节……

怎会在宣王妃跟前行如此大礼,还行至这等……这等有些谄媚的地步?

他们尚在恍惚之中,而那位宣王妃已经与宣王一同离开了。

“万傅,宣王妃她……”

“不许议论王妃!”万世荣沉着脸打断道。

“可……”

“半句坏话也不许说。”

“这、这不是要堵人口舌吗?”

“胡说什么?”万世荣皱起一张老脸,“王妃心地善良,心思玲珑,与殿下乃是天上地下都难寻的一双人……”

“……”

万世荣转过头去,与当初一同投奔兴州的那些个官员道:“老夫赤诚之言,他们竟然不信?”

这些个吃过宣王妃“苦头”连连摇头道:“年轻啊,还是年轻啊!”

薛清茵不知道她走后这些人还议论了些什么,左右都无妨。

这些人既然会被选为王府属臣,再差也有几成本事。若本事不够,调教一番也能好嘛。

封地之上还是要靠他们的……适当放权么。

薛清茵可不想她和宣王两个人累个半死不活。

薛清茵这厢回到屋中,总算见着了弄夏。

“大姑娘!我等你等得好苦啊!”弄夏一见她,便直冲上来。

到底还是小姑娘,那眼泪鼻涕都糊了满脸,呜呜咽咽道:“我在兴州,日日都想你,怕你在外头睡不好、吃不好……”

可还没等弄夏抱上来呢,便见着了薛清茵身后的宣王。

她打了个惊嗝,立在那里,一下不敢抱了。

薛清茵被逗乐了,连忙掏了帕子给她:“擦擦。”

弄夏一边擦脸,一边别过头,生怕撞上宣王的目光。随后才支支吾吾地道:“我听闻……大姑娘身边又多了两个丫鬟,还是异族的美人。手脚一定比我伶俐。”

薛清茵纳闷。

怎么一个个都吃上我的醋啦?

薛清茵便哄她道:“哪里及你与我的情谊呢?”

弄夏面颊一红,这才辩解道:“我也并非是妒忌人家,担心她们抢了我的地位。只是想着她们后来的,若将我挤开了,心里总要难过的……”

薛清茵便从她手中接过帕子,自己抬手给她擦了擦脸道:“嗯,我知晓了。”

宣王:“……”

薛清茵哄人倒熟练。

这边说着话,那边有宫人来报:“王妃,益州刺史夫人亲自送了帖子来邀王妃过府吃茶。”

大战过后该赏的赏,该罚的罚,如今益州刺史都换了一个新的。

薛清茵道:“不去。”

宫人应了声,转头便去传了话。

之后的时日里,益州慢慢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山匪也就此销声匿迹。

不少益州官员的夫人都亲自来请薛清茵过府,薛清茵一概拒绝了。

一时间,弄得这些夫人私底下还议论,若谁能请到宣王妃,那真是祖上烧了高香,天大的荣耀了!

另一厢。

眼见着启程的日子临近了,薛清荷却再没见贺松宁回来过。

就连薛家姑姑都来探望她了,还给她送了许多礼,言辞间颇有些亲近之意,全无从前的趾高气昂。

薛清荷知道,那是因为薛家姑姑的夫家,在先前那次许家赏花宴之事后,受了牵连,在京中地位愈不如前……

说起来,这因还在薛清茵的身上。

正出神间,听人说起:“大公子回来了。”

薛清荷腾地一下站起来,迎了出去。

“我……我如今得封乐安县主,我那舅舅家便偷偷来求过我几回……还跪下来给我擦鞋面的灰。”薛清荷开口道。

贺松宁神色冷漠:“那又如何?”

薛清荷咽下喉中酸楚,道:“他说以我如今的地位,我定能救出舅家的人。皇帝赏赐我那么些东西,我还可以分给他们,他们从此也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了……”

贺松宁心道没用的,宣王可不会允许你们家发达起来,只会让你们永远沉在一滩污泥之中挣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薛清荷却道:“我没有答应他。”

她说完,定定地看着他,像是想要从他这里得到肯定和夸赞。

“大公子,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这时候有小厮快步奔了出来,往贺松宁手中塞了一物。

贺松宁抓紧那样东西,转身便要走。

薛清荷胸中好像空了一块,本能地脱口问道:“你回来找的,是姐姐的东西吗?”

贺松宁顿了下脚步:“嗯。”

薛清荷的目光散了散。

她听见贺松宁道:“我以为这些日子你该想清楚了。”

他转过头看着她:“你其实不应当答应嫁去孟族。”

薛清荷:“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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