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1 / 2)

一旦叫人知悉,魏王是已经死了,就算再获罪也落不到他身上了。可她呢?她的父母呢?

届时陛下会不会又责怪她的父母教女无方呢?

“是啊……”乔心玉恍惚了下,定了定神,看着薛清茵道:“我真有些羡慕王妃。”

薛清茵心道,所以这夫婿还得是自己挑。

她随即面色一肃,对乔心玉道:“柳月蓉那胎没保住,你知道吗?”

“什么?”乔心玉这还……真不知道。

“就在你跟着魏王走了之后,她去你的院中找你,见你不在,突然就见了红,滑了胎。”薛清茵道。

“如今魏王又死了……”乔心玉皱起眉,“我若是她,恐怕第一件事也是要我死在外头。”

薛清茵心道与乔心玉说话真是省力。

“届时让宣王派人送你回京吧。”薛清茵主动道。

乔心玉却否决了:“若我在路上出了事,算谁的?恐怕容易被人推到宣王头上。”

她犹豫了下道:“让我父亲……”

薛清茵一想也是。

乔心玉也是个七窍玲珑的。

但……薛清茵很快也否决了她的提议:“你爹也不行,他手下的兵都是益州驻军,无诏不得入京!由他们护送你……动静太大了,反招降罪。”

这一下,竟是犯了难。

“就在当地招揽一些家丁……若在路上遇见柳家派来的人,实在时运不济命丧当场,也是无法的事。”乔心玉倒显得豁达。

“唔……我有人可送你。正巧他们本也要去京城。”

“什么人?”乔心玉惊讶道。

既不是宣王的人,还能是什么人?

难道用魏王自己的亲卫吗?

但这些人都不知道侧妃跟来了军中。

如今魏王身死,他们也失了主心骨,每日里只跟在侯启云身边,日思夜想都是为魏王报仇。

薛清茵起身道:“等我。有他们护你,你定然无恙!他们若连这样的本事也没有,只怕他们自个儿也要羞死了……”

那……究竟是谁?

乔心玉心下疑惑更深。

但她见薛清茵语气笃定,心下也不自觉地安定了许多。

薛清茵转身要走。

“等等。”乔心玉突地叫住了她。

“嗯?”薛清茵回头。

乔心玉笑了下,道:“我还是再教教你怎么杀人。还有上次同你说的美人计……也未尝不能学。还有些乃是我乔家秘传。但若是教给你,我想父亲知晓了也不会怪罪。”

薛清茵眉眼一动:“好!”

另一厢。

青珪军已然启程,朝着京城的方向走去。

他们走得很慢,那本就疲惫的面容显得更见神色恹恹。

走在路上,如一支从地府里爬出来的队伍。

“他说得很分明了,他不愿要我们。”

“无可厚非。他年少掌军,手中对他心悦诚服之人还少吗?他不必用我们。”

“只是我们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坚守数年,又是为了什么?”

他们的语气郁郁,嗓音嘶哑。

“兴许为的就是这日能再见到太子的后人吧。我们已经见到,便该圆满了。”

有人道。

但即便是这样说,他们还是显得疲乏而低落,再振不起半分的士气。

好似就这样抬脚迈入死亡,也无不可。

就在此时。

一阵马蹄声近了。

他们眉眼一厉,飞快地转身望去,姿态戒备。

但来的却是……

“宣王亲卫?”

他们愣了愣。

亲卫下马,道:“幸而诸位还未走远,宣王妃有一事要交予诸位,请诸位随我先回府,可行?”

他们呆滞许久。

终于……回过神来。

那是被需要的滋味儿。

那是被认可的滋味儿。

那是宣王并未完全抛却他们的滋味儿!

他们重重一点头:“可行!”

亲卫瞧了瞧他们徒步而行的姿态,嘴角禁不住抽了抽。

这往京城回去,不知道要走到猴年马月啊?

竟如那苦行僧似的。

好在……王妃早有吩咐!

亲卫道:“随我往前,前方有马!”

“好!”他们应着声,陡然加快了步伐,哪里还有方才的一身落寞之气?

薛清茵纳闷:“瞧什么呢?”

他们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全然不似窦如云他们那样,憋不住的满腹情绪,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什么都往外倒。

青珪军这些人……大抵是真学去了章太子的几分性情,身上带着几分格格不入的温雅与内敛。

并不似铁血的行伍中人。

“王妃见我们……有何吩咐?”终于,他们之中有人开了口。

正是那日先到陷阱旁边救下薛清茵的男子。

薛清茵道:“你们且先住两日,然后替我送一人回京。”

他们张了张嘴,陷入哑然。

这便是……那桩事?

就这样……一桩事?

却引得宣王亲卫来寻他们……

她不知是大材小用?

又或者……这才反显得她与他们之间,亲近些,没有那样多的客气。

青珪军满脑子的念头齐飞。

薛清茵等了会儿,还是没等到他们开口。

从寡言这一方面来说,他们与宣王倒是分外契合的。

薛清茵便只得自个儿接着往下说:“便是那日与我在一起的姑娘,她的父亲是益州节度使乔腾。我从孟族逃出来的路上,多亏有她持刀护卫。她怀有身孕,须悄无声息回到京城,沿途或有人截杀她,我要诸位护她周全……”

她顿了下,问:“可有难处?”

她没有问你们愿不愿意,只问可有难处。

他们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道:“此事简单!”

此事若都说难,那实在辱没他们青珪军的名头!

但等真应了,他们回过神了,才又忍不住抿了下唇。

他们还以为……

还以为唤他们回来,是要他们继续留在这里。

到底是一场空了……

“那好,此事便倚重诸位了。”薛清茵笑眯眯道,“来人,为他们上些茶水点心。”

青珪军立在那里,无所适从,迟迟没有落座。

薛清茵这时隐约明白了点他们的心思,便问:“你们在等宣王?”

他们没说话。

但面上失落之色显而易见。

薛清茵恍然大悟:“你们以为是宣王召见?”

这下青珪军嘴里才蹦出来了个字:“……是。”

薛清茵咂咂嘴:“见着我倒是叫你们失望了……”

他们辩解道:“倒也并非如此……只是、只是……”

他们隐姓埋名许久,少与人通来往,一时竟显得讷讷不善言。

“只是来的是宣王亲卫……”终于有个人把话囫囵说完了。

薛清茵道:“哦。殿下留了些亲卫和玄甲卫由我支使,你们见得多了,便会习惯了。”

他们出了下神,倒是没发表什么,宣王待她太过宠溺,这样不可的言论。

半晌,才又有人道:“当年太子待太子妃也是如此……”

“是吗?”薛清茵惊奇道:“果真是父子一脉相承了。”

优秀基因的强大遗传,诚不欺我!

话刚说到这里,门外却突地响起了脚步声。

他们扭头一看,正见宣王跨门而入。

青珪军众人顿时更是坐立不安了,他们避开了宣王的目光,心想着……他恐怕是不大想见着他们的。

也不知方才那句“一脉相承”听见了没有……

他们还清晰记得那日,宣王对他们说,他与章太子是不同的,不必在他身上寻章太子的影子……

青珪军众人脑中思绪再度胡乱飞起来。

而宣王径直越过他们,走到了薛清茵跟前。

等见她好端端地坐在那里,姿态懒散,面色这才舒缓许多,低声道:“我听亲卫禀报,说你今日撞见了贺松宁。”

薛清茵道:“无事,哪怕他活着回来了,我见着他也不会害怕的。”

“嗯。”宣王在他身边坐下,扫过青珪军众人:“你有事交予他们?”

薛清茵点头:“他们已然应下了,倒是又为我解了一桩烦忧。”

这话说得青珪军上下顿时紧张起来。

他们很在乎。

在乎宣王对他们的看法……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