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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平稳,动作也极稳当,一下便将薛清茵抱了下来,而后将她安置在软榻之上,一面为她穿衣,一面正儿八经道:“茵茵,你若做耗子可不大美。”

薛清茵瞪了瞪他,扭头就又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

宣王手背的青筋微微突起。

他低声道:“茵茵,前两日我便想同你说了。”

“说什么?”薛清茵凶巴巴地问。

“不要总咬我。”

“怎么啦?折损了殿下的身份和风度?”

宣王为她拉好衣领,道:“茵茵明日还想下得来床吗?”

薛清茵面色古怪,猛地往后一缩,干巴巴道:“哦……知道了。”

这人也太闷骚了!

宣王将她拉回来,给她系好衣带,道:“若下回生我的气。”

薛清茵歪头看他。

宣王道:“可踢我两脚。”

那薛清茵就要与他争辩争辩了:“我昨个儿踢了。”

宣王:“……”“……是吗?”

薛清茵心说可恶。

难怪我昨晚踹你两脚,反又被你按怀里了。

是说我力气不大吗?

薛清茵当场立下豪言壮志:“改日我便去学一学怎么踢人更疼。”

宣王道:“嗯,但眼下该先用膳了。吃饱了,方才有力气。”

薛清茵马上给他表演了一个恃宠而骄:“手也没力气了,殿下喂我。”

宣王应声:“好。”

薛清茵面颊鼓了鼓,似是仍有不满。

宣王一边命人传膳,一边问她:“茵茵心中还有不快?”

薛清茵懒声道:“殿下答应得也太痛快了些,反倒没什么滋味儿了。”

宣王都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只觉得她实在又可爱,又有趣得紧。

哪会觉得她这般姿态是娇气蛮横呢?

膳食很快传了上来。

宣王说到做到,当真捏了筷子要喂她。

反倒是薛清茵自个儿觉得不大好意思,便推开了。

“我还是自己吃快一些。”薛清茵叹气。

宣王沉声道:“日后不会再有人胆敢往你跟前送这些玩意儿了。”

薛清茵拍了拍手:“那便最好啦。”

宣王看着她,轻声道:“免得改日你又问本王行是不行。”

这话听得一旁的宫女又是面上一红。

俗话说得好,债多不愁。

虱子多了不怕咬。

薛清茵今日是脸不红心不跳,她咬着筷子,嘟哝道:“那不是我问的,殿下不要冤枉我。”

宣王为她夹了一道菜。

他道:“既不是你问,那便由你答吧。”

薛清茵一呆:“答什么?”

宣王看着她:“茵茵还没寻出结果吗?若是不知,不若今夜再行实践方出真知。”

薛清茵瞪大了眼。

宣王这人!怎么原来不仅闷骚,还腹黑啊?

薛清茵权当没听懂,使出了转移问题大法,问道:“哎呀,不知那个城东林家查探得怎么样啦?”

说到正事,宣王便又是那个正襟危坐、正儿八经的宣王殿下了。

他道:“一会儿传人来你当面问。”

薛清茵放下筷子:“我来问吗?”

宣王:“嗯。”

薛清茵轻叹气:“本还想偷个懒呢,殿下只管将结果告诉我就是了。”

宣王停顿片刻,淡淡道:“本王的属下,自然也要受你的管辖。”

“……啊?”薛清茵呆愣住了,一时都怀疑宣王是不是吃醉了酒,说出了胡话。

“你多听两回禀报,日后我若不在府中,他们自然也知道来寻你。”宣王语气淡淡地接着道。

这听起来……我仿佛都是王府的第二把手了。

薛清茵觉得怪怪的。

她不是就过来给宣王充当一下“软肋”吗?这怎么搞得好像真要分权给她似的。

薛清茵正疑惑间,宣王已经将人传来了。

那人隔着一道屏风回话道:“回殿下,回侧妃的话,城东是有一户姓林的人家。不过听闻大约一月前,他们搬到城西常安坊去了。也不知是不是殿下要找到的那个林家?”

薛清茵咂嘴:“听来可真够折腾的。”

她是觉得太子妃这事有些折腾。

但那回话的人领会错了意思,道:“是有些折腾,住得好好的,突然搬到城西去。”

薛清茵突发奇想道:“不如咱们明个儿再去探望太子吧?”

宣王:“可。”

薛清茵迟疑道:“太子若再多吐两口血,会死吗?”

宣王语气笃定:“不会。”

太子若听见这段对话,只怕真要气死了。

宣王陪着薛清茵用完了膳方才离去。

几个宫女进来伺候薛清茵。

有人怯怯道:“今日魏王和魏王妃一同入宫,也陪着陛下用了膳。也得了赏赐。”

薛清茵听了不觉得意外。

皇帝嘛,一碗水要尽量端平。前面安抚了宣王,后面就又要安抚魏王和魏王妃。

弄夏在旁边也有发愁。

倒不是为别的,她道:“姑娘回门在即,宣王殿下这样繁忙,恐怕是抽不出空来陪姑娘回去的。”

她心道,那魏王妃过门前虽然丢了脸,但回门的时候,是魏王和她一同去的,倒是大大长了她的脸!

对于这一点,薛清茵也不是很担心。

“有什么要紧?你姑娘我善吹枕边风。”薛清茵说这话脸一点也不红。

伺候的宫女闻声,在旁边抽了抽嘴角,但也无法否定薛清茵这话。

侧妃的确善吹枕头风,可太善吹了!

听人说,珍嬷嬷都要被打发出去府了。

王府中的宫女也是有等级高低的。

如紫英这般,算是高阶的宫女。

早先,薛清茵与宣王还没什么瓜葛的时候,因急病发作被带回府,便是由这个紫英来照料的。

那时紫英就对薛清茵极为不喜,此人美丽且娇气,若得了宣王的爱重,那还了得?

偏偏呢,她还真进了王府。

后来,紫英怕见了她忍不住心中的妒忌,便连着几日称病。直到听人说起珍嬷嬷去见了侧妃,她才来了点精神。

珍嬷嬷这个人,酷爱说教,事事以宣王的利益为先,定然看不惯薛清茵这样娇气的人。

紫英想来想去,便决定去与珍嬷嬷说说话。

这府中宫人,她也只瞧得上一个珍嬷嬷了。

为何呢?

因为珍嬷嬷乃是东宫出来的,而她曾是由太后赐给宣王做婢女的。

紫英自觉就她和珍嬷嬷不同。

“嬷嬷。”紫英来到珍嬷嬷的住所,在外面唤了一声。

里头却没动静。

紫英心生疑惑,便干脆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才发现珍嬷嬷与吕管家站在那里,吕管家冷着脸,而珍嬷嬷的脸已涨成了猪肝色。

屋中除了他们,还有两个小太监在收拾行囊。

紫英疑惑道:“嬷嬷这是要去哪里?”

吕管家淡淡道:“嬷嬷这是要出府。”

他学去了宣王的一分神态,显得也极有气势。

“出府办事?”紫英问。其实她已经察觉到不对了,但她不敢想。

珍嬷嬷从喉中挤出声音:“是出府再也不回来了。”

紫英变了脸色:“为何?”

珍嬷嬷疲惫道:“因我不该规劝侧妃调养身体,早日诞下子嗣。”

紫英心道,这话没错啊。

若换她来做宣王妾室,谁人与她这样说,她只怕欢欣不已呢。

吕管家却冷着脸道:“乳母非母。嬷嬷若想拿派头,可以回东宫去拿。只怕若是真拿出来这派头,连当今圣上都要发怒了。”

珍嬷嬷心头一震。

谁敢充宣王的母亲呢?

无人敢充,先皇后都不能。

宣王的生母……宣王的生母在当今陛下心中,可是个相当了不得的存在。

这可不是得罪没得罪侧妃的问题。

一旦这个大帽子扣她头上,她得罪的就是皇帝了!

珍嬷嬷心下虽觉悲凉,但也知道保命要紧,再不作停留就这么收拾包袱走了。

竟然就这么走了!

紫英看着这一幕,简直不敢信。

珍嬷嬷在府中素来拿大。

王府中没有女主人,又多是由吕管家来处置事务,众人都知珍嬷嬷来历,于是就连吕管家平日里对她多有客气。

可以说紫英也远比不上她的来历身份。

可珍嬷嬷就因为……就因为去见了侧妃一面,也不知怎么得罪了她,就这样连反抗都不敢反抗便被驱走了?

紫英转过身,只觉得呼吸都艰难起来。

殿下待那薛清茵……实在、实在宠爱过甚了!

她要告知太后!要告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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