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夜宴2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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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青格尔泰的样子,薛照不由得想起书中有关“瀚海”的词句。灯火通明的将军营帐内只有美酒的香味,淳亲王不好美色,也就没有身着轻纱的侍女们围在帐篷中间跳舞,倒是元成帝蛮爱舞女的,最后也死在女人肚皮之上。

这些话,是来京路上郑大人跟他讲的,他也只当笑闻,听过拉倒,不敢当真。倒是想起书中写的舞女,倒想起了朱老板,也想起了李晓。不知他们此刻在何方,又去往哪里。他们离开时,自己没有去送别,现在想来,有些后悔,他应该多叮嘱李晓几句的,让他多长个心眼儿,防备朱老板。

“现在草原怎么样!”淳亲王的话将薛照拉回到现实中,现在敬酒环节已经结束,淳亲王拉着青格尔泰的手臂,正在他的座位前拉家常。

“去年冬天的白毛风太厉害了,部落里牛羊都死了一半。”青格尔泰皱着眉头,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空旷的草场上,连人影都很少看到。天地辽阔,竟不见白羊成群。”

淳亲王拍着他的手背,长叹一口气,“人都没了,牛羊都没了,要那么多草场干嘛,当今圣上早就想把你诸王之长的称号代代相传下去,让你的儿孙们永守你的土地。”

青格尔泰露出为难的表情,为了防止塞北部落过于强大,两宫太后在世宗皇帝的规定下,又新加了一条,用黄治帝的命令想让各部落族长将自己旗下的土地和人口均等的分给自己的子孙,想以此进一步削弱塞北诸部的实力。

“哎!”青格尔泰长叹一口气,“我家的儿郎们很是赞同当今圣上的决策,只是世宗皇帝划分草场,规定我们各部落旗下人口、牲畜不能去其它部落草场放牧,百年来,草场退化的很是厉害,我小时候很多绿草盈野的地方都变成光秃秃的沙地了。黄羊、野狼、野马都少了许多,只剩那些可恶的旱懒、野兔了。”

“野狼少了是好事!”淳亲王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继续拍着他的手背,“不过西边倒是出现了一头恶狼!”

青格尔泰眼中冒出惶恐的神情,他一下子跪倒在地,对着淳亲王磕头道,“还请王爷明察秋毫啊,古木白是信主的异教徒,可不是长生天的子孙。”

“这是怎么了,老王爷,你何必如此呢。”淳亲王扶起青格尔泰,不看那些抬头张望的塞北诸王,高声道:“世人都知道古木白是背叛长生天的异教徒,你怎么能将他和你混为一谈呢。”

“那就好!”青格尔泰低声重复着这句话,接着愤然道:“古木白这个背叛长生天的异教徒人人得而诛之,津海事毕,请王爷向皇上请旨,我愿率领一万铁骑,砍下古木白的脑袋!”

淳亲王哈哈大笑,让侍女重新给青格尔泰添酒,拍着他的肩膀道:“西北边陲相距瀚海万里,我怕老王爷这身子骨扛不住啊!”

青格尔泰也跟着哈哈大笑,木柴在火盆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薛照望着继续与淳王爷相谈甚欢的青格尔泰,对他刚才突然下跪的举动有些疑惑,郑大人喝着杯中酒,看着薛照,把头伸过来,低声说。

“古木白是青格尔泰的远房亲戚,两人都是塞北大汗王二王子的后裔。”

薛照对着郑大人点点头,心想怪不得刚才青格尔泰对着淳王爷下跪,大汗王是四百前曾统一塞北草原的人,是所有塞北人心中的神明。传说他握着长生天征战天下的长矛出生,他正妻所生的四个儿子也被称为“黄金四子”,也只有他们的后裔才会被塞北人承认是大汗。

“这也是个老狐狸。”郑大人继续喝着酒,“他知道皇上想分瓜他的草场削弱他的实力,就摆了这么一道,没想到踢到钢板上了。”

薛照还想再问,还没开口,就听见门外战鼓声响起。诸位塞北诸王和他一起端着酒杯,伸着脑袋,想去查看敲鼓所为何事。淳亲王皱着眉头坐在虎皮座椅上,脸色有些铁青。

不一会,一个士兵掀开帘幕,快跑进来,对着淳亲王大喊道。

“王爷,城外有拜神教使者前来,他说有石云水的口信给到您。”

“好,让他进来。”淳亲王拍着椅子,“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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