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节 阳河64(2 / 2)

“她的丈夫死在越州一战,两人未有子嗣,就住在右路指挥使家中!”

“哦!”唐仁坤露出一股伤感之色。大业九年,为了扫清棠邑周边的敌军,保证京畿安全,唐仁坤曾让袁伟率军5万攻占越州。那一战,朝廷军马依靠越州山川之利,多次阻击“拜神教”兵马,让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唐仁坤也一气之下将袁伟降了职,剥夺了本来想封给他的“南王”的称号。

“越州之战,实不怪袁指挥使,若是能让其妹与西王结亲,也算是能解了我一桩心事!”

见唐仁坤已下定了主意,黎丰裕也不好再说什么。唐仁坤见到黎丰裕还面带一丝为难的神情,又用马鞭敲了敲他的头盔,“女人晚熟的爱情不像鲜红的郁金香,而是像如火如荼的盘根草。”

“这点,你怕是没有我懂!”

一阵响厉的羯鼓声伴着唐仁坤的笑声从身后的营帐中传来,更响亮的马蹄音忽然从营帐旁传来。面对突如其来的骑兵,身披红色斗篷的护卫们面色一变,还未催动马匹结成阵列,就看到左路指挥使的大旗随风飘扬,心中暗松了一口气。

颜蕴强身着重甲,亲自率领骑兵赶到唐仁坤面前。南岸密集的马蹄声也吸引了北岸邘朝军队的视线,他们以为拜神教军队又要强渡阳河,乱糟糟的跑回营帐,开始拿取枪械。

“慌里慌张的搞这么大阵仗干嘛?”

“禀告天王,有晋州的消息传来!”

颜蕴强刚骑到唐仁坤身前就勒住缰绳,接着滚鞍下马,将怀中的书信递给唐仁坤。

唐仁坤皱着眉头展开书信,刚读过几行,就破口大骂,“北王是干什么吃的,进兵晋州两三个月仍不能拿下晋州城,现在竟退军回了汉州,将所占郡县全都拱手还给了贼子。”

黎丰裕偷瞄书信上的字眼,越看心里越没底。信使还未行到晋州,就遇到了北王的“败军”。北王也在未请示的情况下,私自将军马带回了汉州,而留下殿后的军马也只有副指挥使安鹏的骑兵返回。

“杨如岳!”唐仁坤一把将书信撕得粉碎,黑色的瞳仁都因为愤怒变成了浅栗色。

就在唐仁坤大发雷霆之际,又有一队信使狂奔到了他面前,还未到达唐仁坤面前,领头的侍卫头领就高声呐喊,“王后有喜了,神教万岁,天王万岁。”

唐仁坤一时间反应不及,直到信使近到眼前,他才忽然醒悟过来,像年轻几十岁一样,从马鞍上跳下,一把拉住信使的衣领,吼着说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禀告……天王,天后……有喜了。”

“有喜了?”唐仁坤先是不可置信,忽然又释怀的放声大笑,接着像失了智一样揪着信使的衣领问道:“几个月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信使面色惊恐的看着唐仁坤,对着这个问题他也无法回答。唐仁坤脸部肌肉还保持着刚才发货的模样,太阳穴碰跳动的青筋一直延伸到眼角处,像一头发疯的恶龙。而他被怒火烧成浅栗色的瞳孔忽然在这个消息下重新回归了原本的颜色,一圈晶莹的泪光就围绕在他眼睛周边,像是被月光照亮的池塘。

“天王,王后刚刚有喜,还不知男女!”

黎丰裕的一番话点醒了唐仁坤,他在亲卫的帮助下重新骑上战马,刚才阴霾的心情都因这个消息都一扫而空,连阳河对岸的敌军都看的顺眼了许多。

“天王,西洋人火炮犀利,您身为万金之躯,踏足河岸危险异常,还请移驾回大帐!”颜蕴强也翻身上马,对着唐仁坤抱拳道。

“对,对,对。”唐仁坤觉得现在这世间蕴含万千美好,连刮到脸上的寒风都是暖得。

就在他们想要转身回营之时,一阵枪炮声忽然从身后响了起来。颜蕴强闻声大惊,还以为对岸的敌军已经开始发炮攻击,急欲带唐仁坤回营时才发现枪炮声是响在对岸敌军营帐之后,敌军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枪炮声显得异常骚乱。

“怎么回事?”唐仁坤还未吐出口中的疑惑,就被一眼尖的亲卫说出了答案。

“是西王,西王回来了。”亲卫指着出现在对岸的“鹰旗”对着唐仁坤高呼道。

唐仁坤急忙顺着亲卫的指尖望去,果然,石云水的“鹰旗”正在一队骑兵的护卫下,驰骋在阳河对岸。

“王后有喜,义子回归。”唐仁坤望着面前川流不息的阳河,脑中忽然想起前朝太祖皇帝的一个典故。

“颜蕴强。黎丰裕”

“臣在!”二人异口同声。

“命令士兵强渡阳河,掩护西王撤回南岸!”

“是。”颜蕴强领命,急令士兵吹动号角。黎丰裕转身想回营整顿士兵时,被唐仁坤喊住。

“此战后,你命人在此岸立一个石碑。就说:‘能见此河者,何患无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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