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翟皇后贪杯惹祸凶(1 / 2)

有《鹧鸪天》一首,词曰:

王莽得势太狰狞,不顾结发旧日情。我自有心他无意,一腔好意却碰钉。春风过,暖短骤,故人别寻花茵卧。从前恩爱如流水,浪打涛拍不复回。

书接上回,却说当时那两军阵前,刘匡拍马上前,一叉刺将过来。

只见那翟义见叉刺来,喝声:“来得好!”把枪只一枭,枭在一边,又刺一枪往刘匡身上来。刘匡忙把叉也是一枭,枭在一边。

两马错蹬,马打交锋过去,英雄闪背回来。但见:

黑缨枪,三股叉,二人交锋各有由。枪来叉去叮当响,叉去枪迎蹦火星。两家齐努力,一处赌安休。咬牙争胜负,切齿定刚柔。添机见,越抖擞,刘匡愈争愈猛烈,翟义越打越绸缪。这一个为保王莽来征战,那一个要夺金龙占长安。三股叉强如蝎毒,黑缨枪狠似龙颠。当胸乱刺施威猛,着脚斜冲展妙玄。出手枪丢伤处重,过肩叉起近头边。锁腰一叉鹰持雀,冲顶一枪螂捕蝉。往往来来争胜败,返返复复两回还。叉来枪去遮前后,不见输赢在那边。

一冲一撞战有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刘匡把枪一架,说道:“翟义,你听我说,不是我怕了你。当年项羽要与高祖皇帝两军阵前,单枪匹马分个胜负。高祖说:‘我宁斗智,不斗力也。’此言诚然有理。今日寡人一时兴起,跟你交锋,本只望你手段平常,三叉五叉挑你下马。谁知你手段高强与寡人不相上下。苦斗下去,胜负难料,我若失手,江山只是虚话。你若失手,白白丢了性命。不如你我休逞匹夫之勇,与你斗兵斗阵图吧。”

翟义道:“既如此,如你所愿。”

自此以后,每日交锋,且按下不提。

却说翟义有一胞妹,名叫翟媚花,自幼嫁于王莽。起初时年轻貌美,也颇得王莽宠爱,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叫王宇,一个叫王获,一个叫王临。

可是到了后来上了年纪,人老珠黄,风光渐退。王莽便不喜翟氏了。

自从当了假皇帝,翟氏便做了假皇后。那王莽虽封她个皇后,却不常来她这里的,只是喜欢那些年轻的嫔妃处歇息。翟皇后心中日日抱怨不已。

自从刘匡起兵,翟义领兵出关。翟皇后猛然高兴起来。心中想道:“我人老珠黄虽然是不济事了,却喜得有这么个哥哥为我撑腰。多亏他宝刀不老,两个儿子又都骁勇,有他们在王莽总要高看我一眼。如今他领兵东去,也好让王莽知道我们翟家还是有用的!如今我若前去看看他,他想必不会和以前一样对我如此冷淡。待我瞧瞧他去。”

于是翟皇后引了一众彩女宫娥,穿宫室,走回廊,来寻王莽。

来到御书房门首,翟后问门口的宦官道:“陛下在里面么?”

宦官道:“禀娘娘,陛下批阅奏章久了,在里面凭几而卧,奴婢们不敢惊动。”

翟皇后道:“桌上如何睡得舒展,待我瞧瞧他去。”

宦官道:“娘娘,切莫如此!以前也有人以此事劝陛下,陛下龙颜大怒,要杀人哩!”

翟后道:“胡说!你们是他谁,我是他谁!你们不用来管,我自进去!”

宦官见皇后执意要进,不敢再拦,只得放她进去。

皇后举步进了里厢,只见那:

方台竖柜,玉匣金函。方台竖柜,堆积着无数奏章;玉匣金函,收贮着许多简札。彩漆桌上,有纸墨笔砚,都是些精精致致的文房;椒粉屏前,有书画琴棋,尽是些妙妙玄玄的真趣。旁边一侧,放一个举足天下传国玺。正中间里,睡一个半老不老假皇帝。鼾声好似水牛吼,却与雅舍两相别。

翟皇后看了看王莽,叫左右取来一件龙袍,亲手苫在他背上。

正值王莽醒来,皱着眉毛,揉一揉眼睛。大喝道:“该打的狗头!又来搅扰寡人睡觉。该死!该死!”

慌得那些宦官宫女,人人魂飞魄散,俯倒在地,叩头请罪。

翟后道:“陛下休要怪罪下人,是臣妾路过此间,见陛下凭几而卧,只恐受了寒气,特来为陛下加件衣物,别无他意。”

王莽发怒道:“你这老东西!相貌丑陋,令人实实在在的恶心!不在自己房中悬梁自缢,又来我这里恶心寡人!”

翟后听了这番言语,气得头晕,一口气冲上来,忍不住说道:“陛下太过无情!臣妾此来,也是好心,怎能说出这般话来,让臣妾实在伤心!”说罢,呜呜咽咽哭将起来。

王莽一听哭声,更加焦躁:“哭什么!哭什么!你以为你哭起来很好看么?你以为你是西施不成?真是东施效颦,越发丑得不成样子了!快滚快滚!莫在这里丢人现眼,不成体统!”

翟后听了,气得呆呆怔怔,一句话说不出来。

王莽大怒,骂道:“该死的老东西!还不快滚!”

一掌打去,把妻子打了个踉跄。昏过去了。

王莽道:“你们这些狗奴才,干瞪眼做什么,还不把这老东西抬回去!”

众人满身冷汗,战战兢兢,挑一个有力量的宦官把翟后背回去了。

直到夜晚,翟后方才悠悠醒转,想起前事,又羞又恼。霎时间痛哭流涕,悲伤不已。叹道:

王莽老贼实可恨,全然不念结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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