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对头的信息素弄哭之后_分节阅读_第76节(1 / 2)

  电视屏幕上播放着一则关于家人团聚的无聊小品,他拍拍沈烬的背嘲笑道:“也只有学长看这个会哭了。”

  沈烬急于否认又难以掩藏,整个人都在他怀里扭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最终愤恨回答:“……春晚导演应该给我打钱!”

  听得出来,沈烬的难过很快就更严重了:“虽然我和陆叔叔并不认识,但我还是有点想他。所以我刚才忽然就想,你是不是不止一点点想他……”

  “……早知道不让你喝酒。”

  顾屿无奈垂下眼眸,他刚想抬手拍沈烬后背,这家伙居然马上借坡下驴假装打嗝,想以喝多了蒙混过去——这让顾屿忍不住眉心一凝,狠狠加重了掌心力道:“别装。”

  被打的沈烬蹭蹭他颈窝,真痛了似的叫屈道:“轻点。怎么能大年三十虐待老婆?”

  顾屿当然满意地揉揉他头发,说:“算学长识相。”

  随后他一边拍沈烬后背一边听电视里的声音,眼前的屏幕似乎有点模糊,但他却头一次没有觉得胸口窒闷和呼吸困难,只是单纯的思念。他说:“这个女演员是姆爸最喜欢的春晚演员,他觉得就她的小品还算好玩。可惜他和我过最后一个春节那年,她的节目没有上场。”

  沈烬手心收紧,似乎觉得说错话想要蹭蹭他的脸安慰他,他却轻声道:“学长不用觉得有什么过意不去的。”

  对方支吾两声,藏到一半的眼泪都没来得及憋回去就钻进他怀里抱住他,他像拥着一团发热的绒球,忍不住主动将脸蹭过去,生怕脆弱的小绒球一会儿为了这点事哭断气。

  明亮暖光照着他们,如同当年那盏路灯后的月光,从未改变。

  即便沈烬在哭,顾屿也总觉得怀抱里散发着热烘烘的香气,如同刚出烤箱的蛋糕,始终是微甜温软的——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沈烬后背,像是在吓唬对方:“放心,一辈子也就几十年,很快就过去了。”

  但事实上,顾屿更像是在告诉沈烬,他们还有很长,很好的未来。

  “等我们几十年后再和他相见,我会很肯定地告诉他,他经历了很多苦难带给我的生命我有好好利用,我有理想,有朋友,有人牵挂也有人爱,吃过很多好吃的东西,去过很多好玩的地方,比任何人都幸福快乐地过完了这一生。”

  说着顾屿稍稍松开臂弯,望向了沈烬流泪的眼睛:“到那时候我再正式介绍你们认识,告诉他有了你,我才没有浪费他给我的最重要的东西。”

  他想,如果没遇到沈烬的话,这辈子大概也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但沈烬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当即哭得更凶了:“……你的意思是你以前想过自杀?”

  顾屿一时愣住,微微张嘴解释道:“这倒没有……”

  觉得活着没什么意义,和真正打算自杀还是存在着本质区别的。

  可沈烬却不信,低头抱他抱得更紧,甚至捶了他大腿两拳:“……到时候我要和陆叔叔告状。”

  “唔——”顾屿再唯物主义,也觉得这事儿开始不对劲了,“其实你陆叔叔还挺能唠叨的,学长放过我行不行?”

  沈烬使劲摇头,很快没法说话了,顾屿只好抽了两张纸巾过来,说:“哭成这样,导演不仅应该给你打钱,还应该请你去现场当观众。”

  对方只能抓了抓他衣服以示反抗,趁这家伙没办法出声,顾屿偷偷打开手机摄像头,记录下了自己想哭却扬起的嘴角和沈烬倔强的后脑勺。

  毕竟,跨年的朋友圈总是需要一张真人出镜素材的。

  0点步步临近,等电视里主持人要开始倒数了,哭够了的沈烬才猛地直起腰,着急来不及准点看烟花了。

  但顾屿却捡起他的拖鞋,一秒便单手将他抱起来走向阳台,就好像知道他不想错过这一刻。

  灯火通明,一道道光瞬间汇成宇宙最亮的河流,沈烬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被顾屿扔到了阳台栏杆前,随着最后一声倒计时响起,天边一刹亮起最灿烂的烟火,照亮了他原本惊慌失措的眼睛。

  “新年快乐——沈烬。”

  寒风里,顾屿的声音无比温柔和郑重,如同等了很多年才等到对沈烬说这句话的一天。

  新年的欢呼声一并炸开,沈烬匆匆想起这一刻要抬头望向对方,却在半途被对方弯腰的动作生生截住。

  那双眼眸中像有春雪融化,也像流淌着一整条银河。

  沈烬怔愣几秒,直到顾屿低头亲了亲他额头,他才在那股温热的触感里回过神来,赶紧抓住对方的手回了一句,新年快乐,小草莓。

  烟花绽放的声音很大,但顾屿低头轻笑的声音却盖过一切噪音,融进了沈烬心头。

  从前沈烬也看过很多次新年的焰火,但那些热闹却似乎和他没什么关系。

  除夕夜照旧是一家人挤在客厅看无聊的晚会,每当他想拿茶几上的零食,母亲都会让他少吃点免得不够分,小小的他常常紧张失落但不会说什么,只是听话地把手里的糖放下,坐到一旁继续看电视。

  酥心糖有很大一罐,他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不让他拿,更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又很生气地掐了他一下骂他“又不是不让你吃”,他害怕地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父亲打圆场抓了一把糖给他,母亲才消了气,说大过年的本来不想发火。

  年复一年,他从未对除夕有过什么期待,也总算等到了和父母形同陌路的那一天。

  他不用再待在家里,而是随便找个借口就擅自出门——去体育场和朋友放灯,偷偷找个角落抽烟,亦或走到顾屿家小区背后驻足,都比跟家里人过年有意思得多。

  那时他的兄弟总调侃他:这算不算偷.窥?看不出来你跟你这死对头玩得还挺变态啊。

  “又TM没偷窥他洗澡。”沈烬咬了咬嘴里的烟,隔着冷冽北风望着那扇窗,总觉得温暖,“老子看看他怎么了?算给他脸了。”

  兄弟很好奇:“怎么着,你还真想偷.窥他洗澡?就不怕人家掏出来比你大?”

  “……”沈烬想想也有道理,干脆不要脸造谣,“他也是omega,怎么可能比我大?”

  和他交往久的兄弟多少是知道点儿事的,当场便扯着嗓子大喊“F区五中XX级XX班的顾屿,你的学长沈烬实名邀请你拼刺刀”,吓得沈烬给他两脚逮着他赶紧跑。

  好在回头看时顾屿始终没有出现在窗前,沈烬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揍了兄弟一拳:“信不信老子今晚就废了你?”

  对方笑得贱兮兮的:“喜欢就去表白,大不了用你的屁股强j他,怕什么?”

  “我会喜欢他?我看你适合去演春晚。”沈烬回了几次头,心里无数次祈祷顾屿的身影能够出现,直到走到拐角处不得不放弃,他才裹紧身上冲锋衣,大声说,“走快点,找个地方喝酒。”

  兄弟满头问号表示到底是谁走得慢,沈烬三两句就转移了话题拉他离开,心里却想着后半夜还能自己再过来一趟。

  每过去一年,他都在想,自己能和顾屿相见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等到他十八岁离开高中,他和顾屿的人生轨迹便会就此偏离,彻底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

  他不想争取顾屿的喜欢,不想改变他们老是针锋相对的现状,也不打算求一个与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历经曲折生生世世永不分离的狗血结局。

  他脑子里只盼望有一天他中年退休攒钱回F区开个汽修店之类时,衣锦还乡的小顾总能来店里洗个车,哪怕路过时摇下车窗嘲笑他两声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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