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独林婉(1 / 2)

一道身影在屋顶上放坐着,他背对着院门口,一张桌子放在他的身侧,桌上有棋盘与两杯茶和一个茶壶。

他拿起一杯茶,慢慢喝着,悲伤的心情涌上心头,他又将茶杯轻轻放下,释怀的看向那夜色的天空,黑暗下,它犹如翻洒的墨水染尽了白云与山丘。

可是,总有那几点星星之火,自下而上,像是在庆祝自身的喜悦,更远处,山下的人们家家户户都灯火通明,他们将手中的飞信条点燃。

飞信条缓慢的飞到空中,在山峰之处,渐渐化为尘埃。

这已经是家族内战的第五天了,独林婉和李蒽敏也曾道歉和探望过,可都被凌苮拒之门外,她们最后也只能将凌苮次次都是轮空的消息告诉凌苮。

“命运,这场棋,恐怕要下一辈子。”这是他来到这里第一次真实的表达自己的情绪,他笑着,有些痛苦、有些悲伤,有些……不甘。

他已经活了很久了,对于时间,他早就不在乎了,其实最让他心痛的就是,老是有人喜欢接近他,让他真的放不下。

若是无人知他,死后也无人知,若是有人熟他,死后熟人也难过已。但是有恩必报的原则,他不能一走了之,他也不能难为恩人,谦让再谦让。

到最后,他发现自己真的胜不了命运,与神下棋,神是拿时间,你是拿命,祂一兴起,你便有了活路;祂若无感,你便成了死道。

“春逢冬心怎能懂?红儿见紫只眼生。黑者识白有何意,凡道不问修仙灵。”凌苮拿起另一杯茶,站起身来,将茶杯举起,倾洒而下。

“这一杯,该你喝了。”凌苮目光如炬,盯着那乌黑的天空,那天空似是浮现出一个面孔,回应着凌苮,凌苮闭上眼睛,似是喝醉了,骐骥一跃解千愁,跳下那高峰之上。

而前来道歉的独林婉恰巧看见了,她顾不上那么多,没有迟疑,直接瞬移到凌苮跳下前的初位置,向下看去,一眼便看到了凌苮,他像是在享受,解放。

一个至丹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毫无防备也只是中等伤害,更别说是求死,但独林婉管不了那么多,向凌苮冲去。

“有时候,真想这么一跳,然后自己一身轻松,可是后来想想,总有人会帮我打扫麻烦。”凌苮睁开眼睛,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样,无力的喃喃道,但他却疑惑的看到飞来的独林婉,有些意外。

“师兄,林婉错了,林婉不会再有下次。”独林婉有些哭腔的说道,她摇了摇头,将手向凌苮伸去,“林婉无错,师兄有罪,自此罚之。”凌苮没有伸出手,又闭上了眼睛,或许他每次想到某些事,都会这么一做。

在那漫天繁星下的映照,在那月色微光下的朦胧,仙女跳下高峰,伸手挽留自罚的男子。

或许在那遥远的小山村下,有几个仰望高峰的小孩,说着大人听不懂的话。

“可林婉不想看见师兄如此,多有得罪。”独林婉上前伸去,抓住凌苮的手腕,转身向山上飞去。

那青绿的背影进入凌苮的眼中,让他一点熟悉感没有,他不曾想过有这样一人,在他自罚之时打扰,她是第一个,这对凌苮是何等的救赎。

他的心事又多了一件,他逃亡之前,本意是想隐居修炼,待更强大时,去对抗‘命运之神’,他不求改写自己的命运,只求能看到结局。

但同伴的追杀让他无路可走,危机时刻还要用最初逃走的方式存活,他看淡了命,看不清路啊,为了他要有这般的人生与智慧,他想质问‘命运’。

“师兄?师兄!别吓林婉啊。”凌苮早已被独林婉扶在院内的石椅上,可她见凌苮一直没有反应,焦急的用手在凌苮的额头上贴了贴,又贴了贴凌苮的脸蛋,“谢谢你,林婉。”凌苮目光呆滞的看向独林婉,自她为凌苮而做时,早已成为了凌苮最重要的人。

“师兄,之前是林婉对不住,问了不该问的,可……林婉也不想师兄如此。”独林婉握住凌苮的手,紧盯着凌苮,“现在的你可以知道了。”凌苮起身移开手,将独林婉放坐在石椅上,独林婉有些抵触,但看着眼前的人,又放松下来。

“你问我所爱是何。我答,所爱皆无,莫敢再爱,惊怕世间再现爱之人。”

凌苮的眼里没有了当时的犀利与冰寒,只有无尽的忧愁与释怀,他望向明月,只感觉心里一道阴冷之意流入,他毫无察觉,已将心思放在搜索的记忆当中。

“如若惧怕,怎能再现?如若不爱,怎能爱人?这怕也是师兄面瘫的原因。”独林婉站起身来,反问凌苮,你不试一试怎能打破这种效应,这有破坏了它,才能死心塌地的去爱。

“我怎能拿他人的性命去赌,我不沾染尘世,就是为了扫清自身,勿扰他人。可恩情我无法不报。”凌苮将思绪拉回现实,看着义正言辞的独林婉摇了摇头,他变出一杯装满水的茶杯,悠闲地喝了下去。

“可是,你遇见了我,一个愿意陪你赌命的人。”独林婉目光坚定且深情,暖暖心意向凌苮飘去,“今夜找我何事。”凌苮移开话题,不想再说此事上过多言语。

“今天是一年一次的浮意节,不论种族,不论强弱,几乎都会在这一天写下字迹,让飞信条去放飞,燃烧到天际时化为尘埃,以向创世神表达心愿。”独林婉看得出来凌苮特别在意那个“诅咒”,毫无瑕疵的道出自己的来意。

“此类事,我还是看看为好。”凌苮摇了摇头,欲要回屋,“师兄,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我的形状了。”独林婉看凌苮无趣,赶忙想个法子,既然凌苮愿意道出缘由,自已是相信她了。

“你若强求,我愿随去。”凌苮听到声音后也止住了脚步,此女聪慧伶俐,身上或许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早有预感,但独林婉确实说对了,自她愿为凌苮而做时,她的命,早已在凌苮心里,自我性命之上。

“可林婉不会强求师兄,倒不如师兄自愿随林婉而去。”独林婉这是显得有些狡猾,话语间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凌苮转身望去,现在的她更像是一只美不胜收的小狐狸,似是与最初凌苮所见到的独林婉有些不同。

“你若有事,最好告知,今夜随去,友善待之。”凌苮走到独林婉身边,盯着她的眼睛,那双青蓝色眼睛清纯而又坚强,就像是流落街头的小姑娘,却有着永不动摇的使命,无论风吹雨打,还是万箭齐发都撼动不了她的脚步。

“苮宝,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独林婉真诚的注视着他,她好像也是第一次被人看得这么清晰,她来到这里数十年,掩饰的非常完美,但却在凌苮这里断了台阶。不过,跨过去仍可以到达重点,不影响她的前行。

她牵起凌苮的手,虽心里有些兴奋又有些疑惑,但表面却像自家小妹一样,拉着你出去转转,他们一直踏上天空,飞向总峰,总峰就是众峰之首,族长之峰,李家关门弟子们几乎都会回来,群居于此,分享琐事。

“既然你隐藏身份,请告诉我你的真名,叫已经死去且与我无关之人的名字,是一种不尊重。”凌苮在见到独林婉之时,却觉得此人绝非俗人,他查阅大量书籍中信息,早有那么一两本不起眼的书中会有记载几件平凡之事。

书中曾写:李家掌管氛围下,只有一家姓独,一万一千五百三十五核转元年,独家夫妇为救自家刚出生就得弱疫的女儿,偷取李家上等融丹被发现,李长老私自动手灭杀,女儿本是死了,却在数天后意外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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