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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他说了这样一番话后,她倒也识相。

之后萧承佑便看着她,又一刻不停歇的将他的殿外打扫干净,她给所有的窗户都打开。

“殿下,您这殿内闷的太久了,有股味道,臣女先开窗户通通风。”

她动作极为利索,根本不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

萧承佑冷眼看着,不过一两个时辰,他整个宫殿焕然一新,窗户都打开后,殿内看着十分明亮。

他不得不承认,阳光透进来,他的心情也稍稍好了一些。

他坐在床上,环视着四周,心想如今这般干净,她总该累了吧。

没一会儿脚步声再次传来。

“殿下,您看这是什么。”

徐令仪兴致勃勃。

“不过是一株野花。”萧承佑语气冷淡。

徐令仪莞尔一笑,柔声开口:“是,虽然只是一株野花,可却非常好看,臣女将它放在您床边,希望您看着这花,心情也能好一些。”

萧承佑:“不必,孤不喜欢花。”

徐令仪没搭理他,直接将花插进她找的一个花瓶中。

“徐府的小姐都像你这般,擅长家务?”萧承佑不冷不热开口。

“殿下您觉得呢?”徐令仪不开口解释,直接反问。

他不信她和徐家不是蛇鼠一窝,她说的再多也无用,还不如叫他自己看。

萧承佑没说话,徐府另一个小姐便是徐宝珠了。

她千娇万宠长大,从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莫说做这些,在这里只待一日怕是就要受不了,就如同前些时日来的那些官家小姐一般。

第二日徐令仪来给萧承佑送饭换药,便发现了床上有掉落的花瓣。

她嘴角暗自上扬,要离开殿内时,萧承佑喊住她:“养花是不是要每日换水,今日你还未曾换过。”

徐令仪侧面,浅浅一笑:“臣女忘了,殿下喜欢这花吗?”

萧承佑不开口。

“殿下需要臣女再去采些花来吗?”徐令仪继续问。

“嗯。”这一次萧承佑点头。

日子就这样平淡过着,很快就过了快一个月。

“殿下,臣女扶着您。”

萧承佑终于能下床活动了,到了外面一切都瞬间明亮了许多

“嗯。”

他早就发现,徐令仪一日比一日美。

可阳光照射下,他才惊觉,她的肌肤像雪一样白净,甚至更甚几分,细嫩如脂。

人说一白遮百丑,这话似乎并不假。

明明还是那个人,明明依然是同一张脸,可脸部肌肤不再那么多深深浅浅的印记后,两颊白中透着微红,润泽如玉,似乎嫩得可以掐出水来。

不知不觉间,她渐渐变得绝色了,或者说从前被遮掩的美貌如今慢慢显露出来。

“殿……殿下?”

徐令仪敛下眼眸,脸微微发红。

萧承佑这才察觉自己一直在盯着她的脸,有些冒犯。

“走吧,去摘菜。”萧承佑转移视线的同时,也转移着话题。

不得不说因为徐令仪在,萧承佑竟会觉得日子没这么难熬。

因为她全身上下都充满生命力,每日都笑意盈盈。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萧承佑还是忍不住问。

徐令仪敛下眼眸,声音有些低落,“是从前中了毒。”

“谁给你下毒?”

当然是徐夫人给她下了慢性毒药。

不过她从前就算没中毒,也不会有现在这般绝色。

她的五官没变,脸型也没变,最大的变化看着好似就只有脸部的肌肤变了。

但徐令仪进行了微调,虽然看着好像动的不多,可往往一些细微的地方,就非常影响颜值。

她确实要让废太子意识到她的美貌,毕竟宫宴几日后就要开始了。

她会趁机和他发生关系。

“孤从前一心忙于朝政,如何知晓你们徐家后宅之事。”

他也不似旁人一般,喜欢打听大臣们的私事,他只关心他们能否胜任职责。

徐令仪只是浅浅笑着,她神色柔和淡然。

现在她的美貌展现,一举一动都摄人心魂,可她虽然绝色,但并不是美的那般具有攻击性,反而带着些温婉娇柔的韵味。

不过萧承佑知道,她内里并非同许多世俗女子一样,一味顺从柔软。

偶尔她也有属于自己的锋芒,他就见识过的。

“殿下可以猜一猜。”

她似乎对自己被下毒一事,也并不介怀,此时脸上也带着浅淡的笑意,声音依旧柔和。

其实萧承佑最初见到她时,就算她貌丑不堪入目,他也并未对她有所偏见。

一切似乎是从知道她是徐家女后,他看她便随时都是审视的目光。

仔细回想,若她不是徐家女,他应该不会这般警惕她。

“是徐宝珠?”

徐令仪摇头,“臣女这毒是慢性毒药,在体内早已多年了,徐宝珠比我还要小上一岁。”

“那就是你父亲的正妻,真阳郡主。”萧承佑猜测。

她处在后院之中,能给她下毒的也只有徐府后院中的女子了。

徐令仪含笑不语。

她若是直接开口是真阳郡主,萧承佑或许还会怀疑她,如今这可是他自己猜测的。

真阳郡主是后宅女子,萧承佑久居朝堂对她了解并不深,但从前倒是听过她嚣张跋扈的名声,

“真阳郡主连一个庶女都不能容下?”

到底是宗亲,难道还这么小家子气。

“因为她在心虚。”徐令仪敛下眼眸,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几分。

“殿下难道不知道,我与普通庶女不同吗?”

萧承佑摇头。

“看来殿下果然同从前传闻一般。”

“从前有什么孤的传闻?”

这一片田地被徐令仪开垦,种了一些青菜,如今已经绿油油一片了。

她弯腰,如墨一般的长发随意的垂荡在胸前。

“从前京中说您不近女色,不近人情。”

萧承佑点头,父皇作为天子都很少离宫,他作为太子也同样,一年出宫次数并不多,出去也只为处理正事。

除了出宫次数少,另外最重要的是,他恪守分寸。

哪怕他得到父皇偏爱,他也清楚身为皇子,有些事不能做。

比如结交重臣,更别提去了解他们后宅的私事。

“从前父皇对孤格外偏爱,孤也从未想过有一分一毫的越矩,只本本分分做好太子。”

况且父皇渐渐年老,哪怕是对着他,也有几分猜忌。

察觉到后,他便更不可能去结党营私,或是探查些什么。

徐令仪敛下眼眸,她伸出白皙的手,将菜收到篮子里。

“那殿下不知道也正常。”

她从前还听徐宝珠抱怨过,哪怕她是太子未婚妻,可也只在宴会上见了太子一面。

就那一次,她落水后浑身湿透,不小心撞进太子怀里,于是便有了婚约。

至此之后,她便与太子一次未见。

“臣女母亲原是父亲正妻,父亲同真阳郡主相识后,我母亲便自愿甘居妾室之位。”

徐令仪嘴角露出一个嘲意的笑容。

“此事京中知道的人极少,不少人以为我母亲从前便是父亲的妾室,当年我父亲进京科举,母亲在老家为他照料双亲。”

“父亲高中状元后,母亲带我入京,他也从未在人前承认过我母亲发妻身份。”

“只有同他同乡的进士知道此事,父亲只对外说是我母亲自愿的。”

徐令仪说完,“臣女知道殿下不信,您可以当成一个笑话去听。”

萧承佑并未说话,其实他并未不信。

她离开徐府后不过一个多月,脸便恢复正常,不再像从前那般可怖吓人。

说明她早就知道如何解毒,可之前却一直不解。

这其中缘由,他能猜到。

在徐府,她不敢解毒。

或许她说的话里,有几分是真的,她在徐府的日子并不好过。

但萧承佑依然不敢全然相信。

“你比孤强。”萧承佑突然开口。

曾经他身中奇毒,被太医诊断此生不可能有自己的子嗣后,他颓丧数月。

哪怕到如何都久久不能释怀,这是他此生都难以接受的伤痛。

女子多重视容貌,徐令仪中毒却还云淡风轻。

被关在这里,也不见她有任何伤怀。

“不是臣女比殿下强,只是臣女早已习惯了,因为很多事情经历多了,便会发现只能接受,哭丧着脸活着是一天,开怀惬意也是一天。”

萧承佑愣住,他从未想过,他会在一个女子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他眉头紧蹙,许久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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