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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是徐令仪以为自己对首饰珠宝这些身外之物不感兴趣,可看到太后私藏那一刻,她还是被震撼到了。

“上一次给你送去了一些,不过你为人质朴,哀家见你似乎不喜奢华,便没有再送这些,送你别的。”

徐令仪想到了库房里似乎堆积了许多太后送的东西,因为太多了,不可能所有都打开。

据迎春说有很多绝美的珍珠翡翠……

但徐令仪没看到,这一次她才真正见识到了,竟也有些移不开眼。

太后笑:“哀家素来喜爱这些,便收藏了不少,日后都是你的。”

太后没有半分不舍,她想的非常清楚,给徐令仪也是给自己的孙子孙女。

————

徐令仪怀孕的消息一直藏到四个月,这一次知道她怀孕的人极少,自然能捂住,没有一个奴才敢外传。

朝堂中也无一人知道此事。

直到一次皇帝染了风寒,病了十来天后,朝堂上劝皇帝过继子嗣的声音愈演愈烈。

太后便想公开。

“皇帝,这一胎已经四个月了,已经稳了,依哀家看可以昭告天下,叫朝臣们知道,也好让仪儿成为你的皇后。”太后提议。

皇帝点头,“朕也是这样想的。”

“只是母后,仪儿这一胎……”皇帝心中有些顾虑。

他在徐令仪面前从来不敢表露,如今只有他们母子二人,皇帝才敢对太后说这些。

“这一胎长得有些快了,这才四个多月,朕问了太医,这段时日也去见了不少孕妇,她们四个月时,肚子似乎没这么大,到时候仪儿如何生呢?”

皇帝这段时日便是日夜忧心这个问题,这才夜不安寝,病了十几天。

太后也算是过来人,“许是这段时日她胃口好,吃的多一些,皇帝不要过于担忧。”

徐令仪前一月孕吐十分严重,但是顾忌肚子的孩子,她还是尽量去吃东西,毕竟肚子里有两个。

上辈子她没能生下孩子,这一世也极力想弥补遗憾。

这个月她孕吐已经结束,便吃的多了一些,肚子也明显比上个月大了一些。

“太医如何说?”太后问,她也被皇帝的紧张兮兮影响到。

“太医们都是酒囊饭袋。”皇帝面沉如水。

“每次只说母子平安。”

“哀家不是听说皇帝暗地请了民间的一些神医入宫吗?人可请来了。”

皇帝点头:“今日刚刚入宫,现在应该到了。”

“那便然后这些人也看看,有时候野路子保不准更好,高手藏于民间。”

徐令仪知道皇帝在忧心什么,但她也不能主动说自己怀的是双胎。

她没想到这宫里的太医们也没看出来?或者是看出来了但不敢肯定。

太医院一些人在宫里沉浮多年,心眼子不是常人能比。

“如何?”皇帝握紧双手,气息不稳。

“贵人腹中有两个孩子,这才肚子比寻常孕妇大。”

他们走南闯北还是见过一些孕妇怀双胎的,双胎确实诊脉不太好判定,只能凭经验来看。

“什么!”皇帝忽的站起身,“是双胎,大夫可有诊错!”

“应是不会有错的。”

得到肯定回答,皇帝才放下心。

他只觉得这段时日,自己仿佛身处在云端,如若不然,怎么每一天都如梦似乎一般,叫他不敢相信。

他原本日夜忧心,是不是徐令仪身体出了问题。

但他从来没有奢望过,她腹中居然有自己两个骨血。

有一个他都已经欣喜若狂,感天谢地了,如今竟然同时来了两个孩子。

皇帝的眼眶彻底红了。

平时身份加持,所以在其他人眼中,两人便十分威严不可接近。

但徐令仪不止一次见到他们母子激动落泪,抱着她相拥而泣。

第一次她还会惊讶,之后就习以为常了。

其实徐令仪可以理解,对皇帝和太后来说,孩子就像是他们可望不可即的宝藏一般,她也看中孩子。

“仪儿。”皇帝再一次用力握住她的手,深邃的眼睛里似乎蕴藏着无限的情意和感激。

徐令仪自己服下的双胎丸,她并不惊喜,但此刻她还是露出一个极为惊讶开心的表情。

接下来的日子里,确认徐令仪没事之后。

皇帝和太后紧张的心并没有放松下来,特别是皇帝,他又有了新的担忧。

怀孕的明明是她,可他眼底的乌青越来越重,人也瘦了一些。

朝臣们越发觉得皇帝或许是身体出了问题,竟然开始出现谣言,皇帝生了大病。

朝堂之中过继子嗣的声音已经快要压不住。

————

沈清淮府邸。

“父亲。”沈柔声音沙哑,面容也憔悴了许多,看着完全没有往日的张扬肆意。

“您不能再喝酒了。”

沈柔在门外劝着,沈清淮并不开门,也不回应。

“您到底要喝到什么时候呢?”沈柔的声音带着哽咽,自从徐令仪入宫之后,他们沈家便成了满京城的笑话。

从前他们都说徐令仪高攀了她父亲,在父亲和离后,不少人还上门想继续给父亲寻一个当家主母。

他们都说徐令仪配不上父亲。

可在知道徐令仪成了皇贵妃后,他们家便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那些人就算私底下议论,可也不敢说徐令仪半句不好。

徐令仪如今身份尊贵,陛下都赞她贤良淑德,那她便是千好万好,不好的是她父亲,他们沈家。

父亲接受不了那个贱人入宫,也接受不了被陛下厌弃,便整日颓丧。

如今走出去,哪里还有往日将军的模样。

沈柔受不了沈清淮这般模样,她也根本接受不了落差,从前她走出去,京中许多女子因为她的家世追捧她。

从前她有多得意,如今便多遭别人嫌弃。

她只能想办法让父亲争振作起来,毕竟她知道父亲是有行军打仗的真本领。

“父亲,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陛下多年不能生育,年岁也渐渐大了,如今听说已身患重病,他总有不在的一天。”

说到这里,沈柔压低声音。

“弟弟说,朝堂中如今不少人都在劝陛下从宗室中过继子嗣,绕是陛下,应该也是挡不住满朝的压力,到时候太子人选确立,以父亲的才能,未必不能东山再起,就算父亲喜欢……”

沈柔一开口便想说那个贱人。

但到底顾念徐令仪如今的身份,她还是改口:“父亲喜欢她,日后等陛下……女儿听说陛下已经病了两次,您若手握权势,和她或许是能再续前缘的,爹爹,女儿求您振作起来,别再整日这般了。”

沈清淮虽然醉酒,可沈柔的话他还是听到了。

自从上次在庄子见到皇帝搂抱住徐令仪后,他便再也无法冷静自持。

他也骗不了自己的心,那一刻他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她,他总是后知后觉。

沈清淮也一遍遍问自己,为什么喜欢上她。

他想过或许是因为她不似凡人的美貌,也或许是她永远温柔娴静的性子,也可能是因为她对他事无巨细的体贴。

从前她在府中时,家中的琐事不必叫他忧心,她也时常给处理公务的他送饭送菜。

她的温柔体贴润物细无声,如今失去了,他才发觉自己原来格外贪恋她给的温暖。

他也才意识到她处处都好,他从来是重情的人,拥有过后再失去对他而言太过残忍。

其实当日去庄子接她时,他也已经想清楚要和徐令仪重新开始。

是陛下利用权势强夺了她,这叫他如何不恨,恨自己也恨陛下。

“父亲!!”看到推门出来的沈清淮,沈柔愣在原地。

父亲听进去了她的话吗?

“叫人打水来。”沈清淮声音沙哑,多日不曾打理,他如今早就不似当初那般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看着大了许多岁。

沈清淮还是不想放弃,沈柔说的未必没有道理,他还是对徐令仪心存幻想。

他也要去求证,皇帝是不是真的病重了。

皇帝当然没病,他身体很好,但是他每日睡不安稳,人确实看着憔悴了许多。

“仪儿,朕是不是吵醒你了。”皇帝见徐令仪睁开了眼,“朕出去睡吧,正好要上早朝了,你再好好休息。”

皇帝压低声音,伸手给她盖好被子,又低头亲吻她。

徐令仪确实是被皇帝吵醒的,他动作很轻,但徐令仪依然感受到他在床上翻来覆去。

“陛下准备今日去宣布臣妾怀孕的消息吗?”徐令仪开口问。

皇帝犹豫了不少天。

她如今怀孕都五个月了,胎相早就稳了。

但皇帝知道她怀了双胎后,便更加紧张,开始整日疑神疑鬼。

他总担心有人要害她,也要害他们的孩子。

“皇帝开口,“还有四个多月仪儿便要生了,为了两个孩子名正言顺,也确实要叫他们知道,只是朕心中还是有些忧虑。”

徐令仪不想他继续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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