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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懵。

但是又很满足。

阿勒西奥也太懂他了吧?

唐酒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阿勒西奥,不说话。

阿勒西奥秒懂。

他解下披风,准备过去抱抱自家的小雄虫,走到一半,想起自己在外面耽搁太久,外套上积累了太多凉意,干脆将外面的衣服一并脱下,抱起唐酒直接回到了床榻上不说,顺手把虫塞进自己怀里,一起盖上被子,沉稳道:“好了,睡吧。”

其实只是想要个抱抱的唐酒:懵逼.jpg

只不过……

感受着雌虫近在咫尺的呼吸,肌肤相贴的部分隐隐感知到的流畅线条的腹肌,小雄虫默默地把头埋进被子里,悄悄地红了脸。

就这样一步到位……也不是不行?

好开心。

好想在被子里打滚。

唐酒抬起眼眸,偷偷地看了一眼闭上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的军雌,高兴地从雌虫怀里滚出去,一会儿骨碌碌地滚进来。滚出去、滚进来……直到他第三次滚进军雌的怀里,阿勒西奥这才睁开眼,一手按住不安分的猫猫虫,一手安抚似的,摸了摸小雄虫的脊背。

“睡不着?”

唐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阿勒西奥失笑:“到底是睡得着还是睡不着?”

唐酒眨巴眨巴眼睛,不说话。

阿勒西奥无奈:“怎么又来这套?你不说清楚的话,我也很难每次都猜中你想要什么啊。”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征询道:“睡不着的话,要不我继续通讯里的话题,跟你讲讲今天发生的事?”

这个唐酒没意见。

小雄虫乖巧地点点头,随即自发在雌虫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偎好,这才偏过头,听阿勒西奥讲故事。

还是一样的故事。

还是一样的语调。

半小时前让唐酒听得乐不可支的趣事,此刻却再也无法夺走他半点关注。

阿勒西奥的语调温和又耐心。

唐酒的目光却是每每都无法抑制地,落在阿勒西奥说话时、微微颤动的喉结上。

看着看着,唐酒又有些走神。

他忍不住想:阿勒西奥真是他见过最好的雌虫了。

对方会陪他打游戏,讲好玩的八卦,在他不高兴的时候逗他开心,陪他度过每一个空荡荡的夜晚,甚至远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每次他冒出什么奇怪的小念头,不等他自己行动,阿勒西奥就会把他想要的一切都送到他的手上。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厉害,又这么好的雌虫呢?

厉害到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逃避心理,却不动声色;好到明明看出了他的逃避,也不生气,不仅给他个虫空间,还在他偷偷想念对方的时候,冷不丁出现在卧室外的窗台上,只等他打开窗,便给他一个披星戴月的拥抱。

阿勒西奥也太好了。

于是唐酒又想,这么好的阿勒西奥,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成为他的雌君呢?

想和阿勒西奥结婚。

想搬进元帅府,每天和阿勒西奥一起工作,一起午餐,一起睡觉。

想跟阿勒西奥回家。

唐酒不知道。

在高等虫族的教育理念中, “爱”并不是一个会被经常提到的字眼,即便偶然出现,其往往搭配的也是“家族对族虫的爱”, 而非单独的雌虫与雄虫之间。仿佛“爱”之于高等虫族,是什么多余、软弱又可耻的东西。

曾经的唐酒也是这么认为的。

事实上,一直到现在, 唐酒依旧不认为所谓的“爱”,是什么独特又珍贵的好东西。

在唐酒看来,从始至终,独特的都是阿勒西奥这只虫,而非“爱”本身。

因为高等虫族的出身,唐酒依旧会为提及“爱”而感到本能的羞耻;但因为对方是阿勒西奥,骄纵烂漫的小玫瑰也想试着舒展花瓣, 向心上虫表达自己的心意。

于是唐酒说:“阿勒西奥。”

雄虫的声音低而缓,比起日常的呼唤,亦或者要求军雌去做某件事时的理直气壮,唐酒的语气轻快又自然, 就好像突然心血来潮,想念一念军雌的名字, 于是他就念了。

阿勒西奥不明所以:“嗯?”

唐酒只好又喊了一声:“阿勒西奥。”

这下阿勒西奥就不太能确定了,他偏过头,看向身侧同样略微仰着头,用亮着小星星的眼睛看他的小雄虫。不等阿勒西奥做出回应,唐酒就眨巴了一下眼睛, 愉快地喊他:

“阿勒西奥。”

这回阿勒西奥听懂了。

他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失笑。

该说不愧是唐酒吗?

阿勒西奥有些高兴,也有点遗憾, 却唯独没有沮丧。

他就像是一位野心勃勃,却也兼具无限耐心的猎手,时至今日,输赢对他而言早已无关紧要,他的目标也不再是逮捕猎物,而是小心地引领猎物从阴暗潮湿的洞穴里出来。

洞穴内固然安全,外面的世界却也同样有趣多彩。

他希望唐酒可以看看。

一天不行就两天、三天、一周,或者一个月……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用来相知相守,在此之前,阿勒西奥同样有足够的耐心,等小雄虫自己心甘情愿地说出口。

“我知道。”

阿勒西奥说,又凑过来亲亲他的唇角:“我也喜欢你。”

于是唐酒又高兴起来。

——阿勒西奥知道我喜欢他。

这本是他这些天来想要逃避军雌的根本原因所在,然而此时此刻,当这条潜藏在内心深处,他视不而见的小鱼儿,真正被阿勒西奥沉稳地捞出来时候,慌乱却反过来变成了安定,始终困扰他的烦躁,也摇身化作了星河玫瑰一般的甜意。

想要被爱,也想要对方能够清晰地看见他的爱。

唐酒什么都没有说。

可偏偏阿勒西奥就是做到了。

唐酒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仿佛他此刻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被一团蓬松又柔软的棉花包围了,他不用猜测阿勒西奥的心意,也不必担心自己的心意被忽视或误解,浑身像是沐浴在温暖的日光下,宁静又安心。

小雄虫一开心,就有点想撒娇。

这回的撒娇,与谈判时的拿捏、军部虫前的秀恩爱又不一样。

他用脸颊轻轻地蹭了蹭阿勒西奥的肩膀,问他:“今天晚上可不可以不要走啊。”

这是一句陈述句。

唐酒知道,即便他不提出这个要求,今晚的阿勒西奥多半也会冒着被自家雌父雄父发现的风险,温柔地陪在他身旁。但他隐约觉得,有些事情,阿勒西奥直接去做,和他开口后,阿勒西奥再去做,是不一样的。

至于具体是哪一种不一样,唐酒不太说得上来。

他只是因为对方带给他的愉悦,也想要回馈身边的雌虫同等的愉悦,雄虫的直觉告诉唐酒,阿勒西奥或许会因为他的撒娇,而感受到与此刻的他同样的快乐也说不定。

阿勒西奥却没有说话。

年长的军雌垂下眼眸,定定地注视着他。

这样超乎意料的反应,让原本还胸有成竹的唐酒不由得晃了下神,不对啊,难道他的判断出错了?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我说了什么很奇怪的话吗?”唐酒不确定地道。

听到雄虫略显失落的声音,阿勒西奥瞬间回神,既觉得小松鼠鬼鬼祟祟从树洞里探头的样子很可爱,又是为这样轻易被对方的一举一动牵着走的自己感到好笑。

这要是五十年前的他,绝对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为了一只雄虫,没出息到这种地步吧?

“不奇怪。”

面对首次小心翼翼探头的小玫瑰,年长的军雌轻笑一声,放缓了语气,又凑过来碰了碰唐酒的鼻子,声音里还带着毫不掩饰的愉快笑意:“谢谢糖糖,我很高兴。”

唐酒却觉得,那种晕乎乎的感觉好像又来了。

为了防止自己一直陷入这种魔咒,唐酒尝试为它的成因做分析:

阿勒西奥明知道他想要他留下来,但还是想要听他亲口说。聪明的唐酒阁下敏锐地察觉到了军雌的小心思,并大发慈悲地说出口来,并因此得到了军雌的感谢和赞许……呸,应该是感恩和敬仰。

总结:阿勒西奥特别好,我也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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