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 2)

双方都是老熟虫了,执政官正在气头上,也懒得寒暄,进来便开门见山道:“阿勒西奥,你什么意思?攀上弗莱明准备改投保守派了是吧?我告诉你,今天你不把这件事给我掰扯清楚,我跟你没完!”

阿勒西奥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执政官本怒火上头,就是想和军部元帅针尖对麦芒,可阿勒西奥这样反应平平,他反倒被动地回忆起了对方血光灿烂的战绩本,心里打鼓的同时,反倒冷静了下来。

作为维新派的领军虫物,阿勒西奥狠起来连自己虫都杀,更何况他这个仅仅只是同阵营的虫?

执政官深呼一口气,平复了一会儿心情,这才皱眉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阿勒西奥却反问道:“你上一句说的什么?”

“我跟你没完?”执政官试探性地开口,心里已经开始后悔了,完了,这个煞星不会真的动怒了吧?

阿勒西奥:“不对,再上一句。”

执政官小心翼翼:“其实,今天您就算不想和我掰扯清楚也可以的……”

“不是这个,再上一句。”

到底哪一句啊?

执政官一个头两个大,硬着头皮回想:“难道是我说你攀上弗莱明改投保守派那句?不是吧兄弟,我就开个玩笑,你至于这么……”

认真两个字还没说完,只见阿勒西奥勾了勾嘴角,拖长了尾音,愉悦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有雄主了?”

刚刚被雄虫阁下拒绝的执政官:?

干什么干什么,快要有雄主了不起啊?你神经病吧你!!

这天是没法聊了!

被戳中死穴,执政官也不想再讨价还价了,当即扭头就走。

大门啪的一声摔上,阿勒西奥忍不住又翘了翘嘴角,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雌虫喜欢炫耀自己有雄主的事了。

年长的军雌垂下眼眸,心满意足地整理着这段时间以来,他断断续续收回的各种债务资产,心里久违地多了些赚钱的目标和动力。如果想让小雄虫衣食无忧的过完九百多年,现在的资产会不会还不太够呢?

正当阿勒西奥托着下巴,思索计算的时候,光脑手环上的通讯忽然再一次响起。

等他反应过来时,阿勒西奥已然下意识接通了备注为“小玫瑰”的视频通讯。

这本该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通讯。

然而军雌的目光不过是随意地向视频画面上稍稍挪动,便是瞳孔微缩,险些失手打翻办公桌上的茶盏。

通讯的另一端。

水汽袅袅的温泉之中。

年轻的雄虫穿着近乎半湿的纯白浴袍,正趴在边沿,有一搭没一搭地弹着石头上蒸汽凝结的水珠,似乎听到了通讯另一端的声音,他歪歪脑袋,漂亮的眼瞳带着缥缈的雾气,在日光下无辜地回头。

仿佛乖巧黏人的猫猫,主动躺倒在地,毫无知觉地对着猎食者露出柔软的致命之处。

天真懵懂……

不知死活。

月光映照在水面上, 波光粼粼。

年轻的雄虫衣衫微敞,漫不经心地靠在修整圆润的岩石上,若隐若现的袅袅水汽之中, 滴滴水珠顺着铂金色的发丝、素白的下巴、纤细的锁骨一寸寸淌下,一直滑进饱含无限遐思的衣物之中。

纯白、透明、无暇。

仿佛是即将被敬献给邪神的祭品。

饶是你如何凝神屏气,企图用眼睛去描摹, 去触摸,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蛊惑的那部分,被推进无边的晦暗阴影中去。

是他错了。阿勒西奥想。

雄虫怎么会是猫呢?

猫猫是健康的,也是温顺的,无论你怎样抚摸,都不至于在那身柔软的皮毛上留下清晰的痕迹,它也只会乖乖地伏在你的脚边, 在你有节奏的抚摸之下,发出软绵绵的声音。

但雄虫不是。

他的肌肤是雪一样的白,却又比将化未化的雪还要脆弱,任何稍有力道的触摸, 都能轻易地在那雪面上打下深深的烙印。他是那么娇气,又是那样怕痛, 偏偏又生了一副清亮的好嗓音。

那样好听的声音,即使陷入沙哑,想必听来也是甘美如糖吧?

不巧的是。

阿勒西奥既听过年轻雄虫甜蜜的撒娇,也实实在在地见证过,那白皙细腻的脸颊有多娇弱, 只需稍稍用力, 就能在那张脸蛋上留下深色的淤青。

过往的记忆仿佛调皮的鱼儿一样越出脑海。

想去往雄虫的身侧。

想将毫无自觉的猎物沿着脖颈咬开,将其一寸寸拆分, 吞吃入腹。

但是不行。

无论是阿勒西奥从小接受到的有关雄虫的教育,还是圣地与雄虫保护协会对雌虫的再三告诫,都曾提醒过他:雄虫天性敏感、身体脆弱,极其容易遭受惊吓,稍微磕到绊到都会受伤,是需要雌虫小心小心再小心对待的存在。

放在几个月前,阿勒西奥或许还不介意和小雄虫发生点什么。

那时他们认识没多久,谈不上认可或好感,仅仅只是陌生的成年雌虫与成年雄虫,在雄虫心甘情愿的情况下,阿勒西奥不介意放纵自己,满足肉|体上的欲望。

但现在不行。

比起放纵自己的本能,在雄虫身上满足自己的欲望,阿勒西奥更想克制自身的需求,将取悦雄虫、讨得小雄虫的欢心放在第一位。

因为喜欢,所以在意。

因为在意,所以珍视。

想雄虫信赖地窝进他的怀里,自发地仰起头,甜甜对他撒娇,对他露出再放松愉悦不过的笑。

多荒谬啊,阿勒西奥想。

他曾经比谁都要轻视情感的分量,然而不过短短四个月,他便在不知不觉之中,陷入雄虫有意无意编织出来的情网,进而对对方的情感归属,产生了从未有过的贪婪向往。

比起肉/体上的交欢,他竟然更想得到雄虫的爱。

心中如此自嘲着,阿勒西奥却没有半点改变主意的想法。

军雌垂下眼眸,毫不犹豫地无视了手上隐隐暴起的青筋,皮肤下里沸腾不休的血液,竭力去压制身体本能的暴动,和随时都有可能从肩胛处骤然伸出的巨大翅膀。

阿勒西奥发誓,他这辈子都没像这样狼狈过。

年幼站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接受雌父冷酷特训的时候没有;初次踏上战场,被等级远高于自己的异兽撕裂手臂的时候没有;每隔五年精神暴动,将自己独自锁在地下室内,忍受精神海撕扯的时候同样没有。

现在有了。

雌虫对雄虫的渴望向来出自本能,如阿勒西奥这般从未接触过雄虫信息素的雌虫更是如此,尤其在一次比一次剧烈的精神暴动中,硬生生独自扛过了近一百年。

他需要竭尽全力,才能控制住这具身体,不在通讯另一端的雄虫跟前,露出狼狈模样。

一秒、两秒、三秒……

曾经在与雄虫通讯时,再短暂不过的时间,这一刻却漫长得阿勒西奥几乎想要落荒而逃。

但他忍住了。

军雌深深地闭上眼,很快又睁开。

他抬起头,克制着自己本能地想要某些深处游弋的目光,与通讯另一端的雄虫对视。

小雄虫微蹙着眉头,脸上是一览无遗的失望。

阿勒西奥心口一跳。

根据圣地和雄虫保护协会的说法,几乎所有的雄虫阁下,都不喜欢雌虫——尤其是军雌残暴、极具侵略性的一面,这会让从小被倾尽全族之力小心照料长大的雄虫感到恐慌,甚至惊吓生病。

一定是他刚才不慎失态,引起了雄虫的反感。

要知道,自从他和唐酒结识以来,他在雄虫面前展露出来的,从来都是作为高等雌虫温柔包容、彬彬有礼的一面,内心的幻想如何暴虐也就算了,真要展露分毫,不让对方失望才怪!

怎么办?

军雌决定及时展现自己温柔体贴的一面,以弥补刚才的负面的印象。

目光在主虫无意识的走神间,不知不觉又回到了某些部分的阴影深处,电光火石之间,阿勒西奥迅速收敛起自己的情绪,露出一贯的若有其事、游刃有余的微笑。

他说:“阁下,秋夜天凉,您还是赶紧把衣服穿上吧。”

通讯另一端。

唐酒靠在岩石上的身体微微一僵,缓缓在心中扣了一个:?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