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无晓之夜(1 / 2)

夕阳沉没,黑夜铺天盖地地降临,今晚的天气很好,夜空中没有一丝乌云,满月的残光水银般洒在通往宇智波家的路上。

帆夏抓紧挎包带,正在急匆匆地往家里赶,小巷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奔跑的身影。

这个时间点回家未免有些晚过头了,宇智波家的家教相当严格,作为一个古老的名门望族,富岳向来都严于对待每个人,美琴也经常告诫帆夏,不要晚归,尤其是对女孩子来说。

可她今天还是在无意间忘却了时间,凤仙花爪红对她来说还是个相当有练习难度的忍术,鼬特意教给她这个,就是想用来多拖她一段日子。可她才不会就这样简单地让他得逞呢,偏偏就要早点学会,然后去鼬面前满不在乎地说,哥哥你教的忍术太简单了,别想再用这种方法敷衍我。

她一直都是个有点要强的性格,很少服输,更不愿意被看贬,如果鼬觉得这种忍术就能让她花费好一阵子,那就大错特错了。

黑夜中,帆夏忽然停下脚步,警觉地回头,周围的某个地方隐约传来一道视线,让她有种被什么人盯着的感觉,可是她突然回头也只能看到苍白的满月,总不能是圆月在盯着她。

越来越靠近宇智波家,帆夏越发觉得今天格外奇怪,分明还没有到入睡的时间,周围竟没有一家店铺开业,仿佛今天是日历上什么特殊的日子,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要在今日好好休息一番。

转过下个拐角,帆夏踩到了一滩水,她下意识地绕开,清冷的月光洒随即在上面,流淌着斑驳的红色。

那是血。

帆夏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凉了,这里到处都是令人惊悚的东西,大量苦无和手里剑嵌入了墙面深处,只露出一个边角,可以想象那人使用这些武器的时候是何等的暴力。印有宇智波家徽的灯笼被某种锋利的武器切开了,连同后面的墙壁。淋漓的鲜血沿着墙面缓缓向下流淌,简直像是把一桶桶红色的油漆泼了上去,整个墙面都是鲜红色的。

这根本没法想象到底怎么杀人,才能制造出这样的场面来,一个人身体的血液有限,不管受到多重的伤,出血到一定地步就再也挤不出血了,会干涸在血管里。要把这一整面墙都粉刷一遍,这得杀死多少人?

“爸爸……妈妈……”

这一瞬间帆夏的脑子里只有家人的面孔,她根本没法确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到处都是战斗过的痕迹,却见不到一具尸体。

对家人的担忧胜过了心中的恐惧,这一刻帆夏本该转身逃跑,去找村子里的人来,但她一刻都等不了了,只有回家,见到家里的人才会让她安心。

一路上都是血战后的惨状,开便利店的老夫妻俩不见了,他们的店门被人暴力砸开,装满糖果的盒子洒了一地,滚进血潭里,似乎有人从上面走过,糖果碎开,外面留下一串血色的脚印。

那个老爱开帆夏玩笑的老爷子也不见了,每次见到帆夏他都会说我们宇智波的公主殿下回来了啊,帆夏很不喜欢被这样称呼,所以每次都回给他一个瞪眼,老爷子不在乎,下次见面还是会这么说。

现在帆夏一脚踩到了断裂的木棍,上面刻着一串名字,那是老爷子的拐杖,上面是他多年前就失去的儿女,难怪他会格外喜欢小孩子,拿帆夏找乐子的时候,也没忘记瞒着美琴塞给她一些零花钱。

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似乎就在她离开的这一个下午,整个宇智波家族的所有人都凭空蒸发了一样,有谁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又是谁为了什么会这样做?

到家的时候帆夏已经跑的喘不上气,她一把拉开大门,高喊着爸爸妈妈,没有人回应,家里没有开灯,只有她的呼喊声在走廊里回荡。她去过大堂,去过卧室,去过地下的仓库,甚至去了厨房,还是什么都没有。

她从未有过这种极致寂静的体验,仿佛身边的一切都死去了,没有蝉鸣,没有灯火,没有人会叫她的名字,哪怕只是虫鸣般的动静都没有,熟悉的家在这一刻似乎不再熟悉,漆黑的长廊像是通往某个地狱里的世界。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很想转身逃走,可是她能逃去哪里呢?这里就是她的家啊,除了家她还有哪里可以去呢?难道家不是最安全最温暖的地方吗?

只剩下和室没有找过了,帆夏在和室面前停下了脚步,这是家里最惹眼的大门,她把这里选在最后,就是心里还抱着一点小小的侥幸,因为富岳总是喜欢一个人呆在和室里思考些什么,有时候甚至会干脆在这里睡觉,帆夏还要经常来叫他吃饭。

手指缓缓放在和室的门把上,帆夏想要拉开,却又不敢拉开,如果这扇门后面什么都没有她该怎么办?

这时她忽然听到了某种动静,微末的,极小的,不极度专注就根本没法听到的那种,但是周围太安静了,所以哪怕只是房间里轻轻的有人走了一步,她也能听到。

和室里有人!

一瞬间喜悦几乎冲昏了她的头脑,整个宇智波家族的领地一个人都没有,她几乎要以为所有人都抛弃她了,可现在这里有动静,说明家里还是有人在的。

可是,那会是妈妈或者爸爸吗?

短暂的欣喜之后是冷静的思考,因为她隐约察觉到了那种古怪气氛的源头,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鬼手扼住了她的喉咙,一点点发力,想要就这么掐死她。

那叫做杀意。

鼬曾经教给过帆夏这种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东西,他说危险从来都不是忽然而至的,如果有什么东西想要伤害你,他就没办法隐藏那种恶意,他的想法和意图会改变周围的气氛,如果你能学会察觉这种异样感,你就可以在任何时候避免敌人的偷袭。

帆夏问要怎么样才能学会这样的技巧呢?鼬说这个他也没办法教,感知杀意是教不会的,只有将来帆夏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能从真正的危险中活下来的时候,她才会渐渐掌控这种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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