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拉维（2 / 2）

那里似乎与对方的手臂蹭了一下。只是在秦九的感觉中，却像是中了一记勾拳，劲力甚至透骨而入。

看来那古怪的力量能从拉维的任何部位发出，甚至还可以穿过肌肉……这就有些难缠了。

秦九活动一下筋骨，做好了苦战的准备。

谁知对方却突然举起了双手。

“停！停！秦姐，我认输！”

秦九皱了皱眉，但并未收回架势。她不知道这会不会是种诡计。

“真的。我认输。”拉维摊开手。“我的战技明明很奇特，谁知你立刻就适应了。是以前见过？这种战技好像就是从东方传来的。”

秦九不置可否，拉维则继续絮絮叨叨：“虽然我也是扈从，但却可没杰克那种身体素质。既然我的战技奈何不了你，那还是算了吧。”

他说着指了指杰克的方向：“要挨上他那么几下，我就得去见圣主了。”

秦九总算是放下了双拳。她虽然觉得拉维并未使出全力，但对方确实没了战意。

而后她又看向狼帮的位置。那里坐着位头发漆黑的男人，有一张阴翳又带着颓丧的脸。

狼首威廉。似乎是个很强的战士。

可惜那个男人并没有上场的打算，只是对着返回的拉维点了点头。

好在劳动营里不缺莽汉。拉维败北后，挑战者们仍然跃跃欲试。

“威廉。”

就在秦九应对下一位挑战者的时候，狼首听见了略显沧桑的女声。他对这个声音非常熟悉，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两人已多久没有交谈了，即使被关进了同一所牢狱？

“萨拉曼……婶婶。”狼首应了一声，而后很快收回视线。“过来坐吧。”

其实她也老了。眼角攀上皱纹，两鬓也生出白发。但好在她还是来了。狼首暗道。

可自己不该想着依靠她，毕竟自己早已不是孩子。为什么会冒出向她求助的想法呢？真是令人难堪。

像之前那样保持距离才是最好的。自己毕竟走在一条极度危险的道路上。

“最近过得怎么样？”狼首声音低沉，心中却带有些许愉悦。

拉维很识趣的躲开，还帮两人清出来些许空间。

“对不起……”萨拉曼坐下来，姿态有些拘谨。

这让狼首感到烦躁。他想听的不是这个。实际上，应该道歉的是自己才对。萨拉曼……她就只会将责任揽在身上，然后像罪人一样躲着他。

“你以前就说过了。我也是。”

“我没想过会在这儿碰见你……也没想过……又要和你见面。我是来赎罪的。”

她真的老了。但摧残她的不是岁月。那眼神已不似往日的清澈，身影也不再英姿飒爽。狼首想到这里，胸口有些发闷。

他曾以为那双眼睛永不会黯淡。就像狼帮那些人看着自己，不知道他有多么易碎。

“桑妮娅……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算了……你是来做什么的？叙旧吗？”

“那个姑娘……和你们的理想无关。别把她拖进麻烦里。”萨拉曼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开口。

“她既然来到了这里，就有可能成为我们的战士……”狼首说了一半，突然明白了什么。“你觉得她们很像，是吗？那时桑妮娅也是差不多的年纪。我之前就说过，她的亲生母亲一定是个东方人。”

“我只是……”

“你是她的婶婶，从小把她养大。你比我更熟悉那个背影……可你想如何呢？你总不会觉得，这个女人会成为信徒吧？”狼首试图抚平心中的焦躁。

她只是被困住了。虔诚曾是她的优秀品质，如今成了枷锁。他暗道。

“萨拉曼。我、桑妮娅……所有我们这些人，都早已与圣主决裂。你只能选一边站。”

“你见过神迹的。教会的确有些腐朽。但圣主一定有自己的想法。”萨拉曼的神情有些痛苦。

“看看正典里的话吧。如果圣子降世，那祂也会为我们举旗。”

“威廉！这或许能骗过别人，但你是受封的骑士。你在教会见过祂的天国。”萨拉曼压低声音。“所有事，我们都可以有更柔和的办法。”

“不，没有。优雅、温和的行为无法战胜暴力。”狼首的声音却更加坚定。“至于祂……到底在哪并不重要。人们只需要一点寄托。或许激进派说得对，祂根本不存在。天国不过是集体幻觉。”

“不是这样的……孩子。”萨拉曼低下头。“你本可以继承我的名号……可以看到更多。”

“但我拒绝。”狼首心底烧起一股无名火。他感觉自己的心灵港湾，变成了一个陷于迷信的可怜人。“桑妮娅也拒绝。你现在又看好这个东方女人了吗，圣骑士大人？”

“威廉！”萨拉曼发出一声低吼，可语气又很快变得低落。

“别这样说……”她喃喃道。“别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