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烟（1 / 2）
“切，这么快就没了”
随意的找了棵树，习惯性的蹲下。摸遍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口袋，除了31块零5角外，还有几团不知是用过还是未用的纸。
排兵布阵般将所有的家当摆在眼前，看了看对面，又看了看脚前，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我坚定的起身走进了身旁的小店。在两顿饭还是一包烟之间，显然我选择了后者。
“老板来包这个”我将十元钱拍到柜台前，没有犹豫，如同完成一个壮举一般。
老板抬起头上下打量一番
“涨价了，现在这都十二了”
“哥，哥，我之前买都是十块，便宜点，便宜点”
“你买不买？不买就滚别在这碍眼”
“买，买，买，您别生气”
我掏出那早已在怀中捂热的一元零五角，放到了桌前。
“行行好，行行好，少了五角”我双手作揖且连连赔笑
“拿着滚吧，就当我今天心情好做慈善了”
不等到门口，便点上一根，长吸了一口，伴着烟雾继续向前。三步两回头，直到确定小店的老板没有跟来，才小声嘀咕道
“就你这小店，放之前爷还看不上呢，你还跟我装上大爷了，要是我之前……大人不记小人过”
几句咒骂过后，得意便浮现在脸上，哼着小曲，一瘸一拐的走着。
过了街，窜了巷，还是那落日的夕阳，但早已不是那往日的故乡。我行于人海，沉于汪洋，早已不是那人群中的逆旅，剩的只是随风飘荡。
“任老弟，今天还来碗面不”
看着眼前这八块的面，心中默念，不划算，不划算。
我一改脸上的疲态，挺了挺腰，拍着那肚皮的同时，又讲语调提了那么三分
“今天便算了，今个我已经下过馆子了，等明个我再来照顾你的生意”
笑着告别面店老板，脸上的得意又多了几分，瘸了的腿好似治愈了一般，步调也快了几分。还是那小曲，还是那烟云，还是那不变生活。
我不知疲惫的行于霓虹之下，炫彩的灯照在我破旧的外套上，优美的乐想要安抚着我，我知道我不属于这，我继续向前走着。
幽静的夜，泛黄的灯，依稀的人，眼前是熟悉的路，我知道我属于这。我继续向前走着，熟悉的店推开门，我的人生回到了以往的轨迹。
“老李，现在几点，要是到点了就给我开台夜机”熟练的递上一只烟，同时也给自己点了一根
“这不是任哥吗，这几天到哪发财去了，什么到点不到点的，你给包夜的钱就行了”接过烟且点上了火
“那我可谢谢了，顺便给我泡碗面，二十我给你放这了，别忘收了”
“行行行，我还不放心你吗，你找位置去吧，面好了我给你送去”
靠在椅子上，闭上眼，长叹了一口气，直到老李的招呼声中我才再次醒来
“任哥，你的面”
道完谢后，我开始享用我这两天来的第一顿大餐，直到面桶内空空如也，我还是意犹未尽，摸着半饱的肚子，又从口袋中掏出了烟。
“半饱就行了，剩下的位置要就给精神食粮呢”
摸着半瘪的烟盒，口中又涌出几句咒骂
“切，怎么少的这么快，肯定是那狗眼看人低老板卖的是缺斤少两的烟，没了这赛神仙，我的命也就没了一半喽”
咒骂的同时，手也没闲着，还是那套熟练的流程，还是那消散的烟雾。
打开电脑，盯着屏幕，我不知做何选择，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开那款陪伴了我多年的游戏。上线后，习惯性的浏览了一遍好友列表，还真有那么一位熟人——大尻
大尻是我初中便结交的好友，如今也一直有着联系，他是个刻苦的人，无论过去还是现今，他都是如此。他有着音乐梦，也算我半个吉他的启蒙老师，但我从没有像他那般执着过，所以我连一个半吊子的名谣歌手都算不上，而他在这方面已经有了一番造诣。
虽与君同生于小城，但如今却……
我试探性的发出了游戏邀请，他也很快便同意了。
没有隔阂，没有陌生，还是那熟悉的声音还是那熟悉的问候。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属于我们的夏天。
“你可去稀客，好久没见你上线了，最近准备忙着筹备婚礼了吧，你小子的日子可是越来越滋润了”
“就那样，就那样，等婚礼的时候你们可必须都要来，哥几个好久没聚过了，来当我伴郎团，这可是之前就说好的
“一定，一定，没了我们还有什么气氛，到时候别忘了给我寄请帖”
说着笑着一局便很快结束了，我们早已不是那为了一局胜利而吵的面红耳赤的少年，也没了曾经那高人的胜率，如今也难以再见一起连坐的身影，但我们的心好像从没有分离。
不久大尻便下了，明日的他有他的生活，而我的明日又该如何，虽是满口答应，但现在的我又怎么用这破损的身躯，穷困的身形去参加昔日好友的婚礼？纵使他不会嫌弃，我又如何忽略他人的眼光正视自己？我…我的明日在哪里。
就这样，麻木的打了半宿游戏，疲惫身躯在此刻又再次沉寂。
“就你这样的还能来参加比赛？”“你这年龄太大了，我们不要”“妈的，我14块钱一小时是顾你来睡觉的？”“装什么，装什么，想碰瓷是吧”
“有时间就回来看看奶奶挺想你的”
前面一束光，那束光好像照着的是我的回家路，对没错，是我的归乡路，我要向前去，我要去那片乡土，为何我会身处这黑影之中，为何会有无数双手阻挡着我，为何你们也……
“任哥，任哥，你手机响了”
在老李的摇晃中我睁开了双眼，血丝充满了眼中，头痛早已是长客了。
“几点了，老李”我晃了晃头，让自己快速清醒。
“快七点了，你这手机都响了好几次了，不然我也不叫你了，你看看是不是有啥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