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这个世界与他无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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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宿处，打开门，依然是一种空空的感觉扑面而来，把他突然想说的“我回来了”生生摁了回去。

洗完澡，换上干衣服，打开电视，关掉；打开电脑，随意浏览几个网站，关掉；从书架上找本书，随便翻开一页，合上；划开手机屏幕，打开QQ微信，依然是没有一条新消息，即使今天他考完高考。

他依次打开一个个游戏，王者荣耀，原神......启动没多久，他便退出游戏。

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叹息声，易寒黑掉屏幕，也不顾头发没有干就躺在床上，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发呆。

有点无聊。

时针滴答滴答地走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不知是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又打开了微信，点开备注“妈妈”的头像。犹豫了片刻，他慢慢地打了一行“今天我生日”的草稿。

他看了一眼上次聊天的时间，“1月22日”——春节，仅一句“新年快乐”；再上一句，“妈妈我结婚了。”

他点开了清除键，把草稿上的文字一一清除。

又是一阵安静。

几年前，因爸爸嗜酒嗜赌，他的爸妈离异了。为了不给妈妈添麻烦，他选择了跟爸爸生活。刚开始还与妈妈有较多联系，但之后是谁先淡了联系，易寒记不得了。或者说，他选择了遗忘。

上高中之后，他便一直没有朋友。其中缘由，他不想说，甚至不想回忆了。

如今“孤苦伶仃”的情况，还不是自己的“咎由自取”？

易寒在心中自嘲苦笑。

透过窗户的玻璃往外看，淅沥的小雨和阴沉的夜幕像为这世界披上了一层迷茫，显得如梦似幻，渐渐不再真实。

透过玻璃，他仿佛能看到今夜的游戏厅，网吧，酒吧，到处是玩乐狂欢的身影。

他们喝了点酒精，他们肾上腺素飙升，他们面红耳赤，他们心奋，他们狂叫。他们的热闹好似在说无人入睡。

突的远方天际一道紫色电弧乍现，昏寂的黑夜被划开一道口子，接着送来一阵轰隆的响声。

易寒房间的灯泡不停地闪烁着。

一阵阵眩晕感袭来，易寒眼前的画面突转，光影变换。陌生的声音涌来耳边。

“求你杀了我，杀了我！！”

谁的声音？

“今晚去哪里happy？今晚不通宵不是人啊！”

谁的声音？

“别杀我，我不是……”

谁的声音？

“我劝你善良，不锻炼你会拥有一副虚弱的身体，而锻炼你会得到一具强壮的尸体……”

谁的声音？

易寒感觉自己的脑海突然涌入了很多声音，有他在校门口听到的，也有他没听过的。那些嘈杂的声音如万千只蚂蚁在啃食他的大脑，混乱的记忆碎片不断挤进脑海，同他原有的记忆搅在一起。

啊啊啊！！

剧烈的疼痛感袭来，易寒感觉脑子要裂开了。

他双手抱头，耳畔仍响起陌生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

甜美却有些沙哑的嗓音传来，伴随着疼痛感、晕眩感，和不断变换流转的画面，易寒看到了半张模糊的脸。

白色衣裳，高大的树，锋利的刀，倒地的尸体，血迹。

“他”看向自己的双手，染血的刀，沾血的手。

“这是什么！我在干什么！？”

“这是哪里，他是谁？？”

不知是梦里的画面还是幻觉，易寒说出了一些奇怪的话。

但是，幻觉和现实好像慢慢重合了。

似乎有雨水泡在眼里，眼前的画面有些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就像是被打湿了，易寒感觉全身突然黏巴巴的。

好冷，好冷，彻骨寒心的冷，仿佛深坠不可见地的冰窖，世界只剩寒冷。

伴随着这最后模糊却无比真实的感觉，易寒晕倒在床上。

现在明明是盛夏，房间空调开得刚刚合适。但易寒真的感觉很冷，全身不断紧缩着，汲取周围的温暖。他脸上的表情不断扭曲变化，眉头紧皱着。

……

……

不知是过了多久，床上的易寒终于是不再发抖，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过长的刘海被撩到一边后，露出有些俊朗清净的脸。

他此时脸上只剩下平静。

突然间，屋内金光大盛。易寒的额头间浮现一个金色的图案，那像是一把唐刀。

那金光只存在瞬间便消失了，好似没存在过。

窗外的雨突然歇了。

整间屋子再次归于沉寂，没有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