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冒险(1 / 2)

  没人知道那段时间温垣是怎么度过的,从女主的视角里,温垣似乎整个人蜕去了温和的外壳,整日里独来独往,疏离飘忽地生活在人群之外,他还是班级里最勤奋的人,只是眼里失去了光亮,只剩下麻木,偶尔坐在角落里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让人看了就觉察到他身上铺天盖地的落寞与颓丧。

  江年年在孤儿院时曾见过院长妈妈一个人坐在石椅上流泪,那时候她还很小,对一切都怀有好奇,她问院长妈妈为什么要哭,院长妈妈说,她只是忽然想起来,疼爱自己的母亲前几天去世了,以后她就没有妈妈了。

  院长妈妈说,失去亲人的痛苦有时候是非常钝的,不会像某些尖锐的利器碰伤了一般,立马觉得疼痛难忍,然后大哭一场,而是一开始无知无觉,过了些日子忽然意识到,以后再听不到那隔着电波传来的嫌弃声,也再收不到几番折腾才到手里的一麻袋棉衣,于是藏在心底的难过开始密密麻麻爬上来,疼痛难忍。

  那时候江年年理解不了那么多,只是觉得院长妈妈眼睛里的泪水多得都要溢出来了,难过到令人窒息,感染得她下一秒也跟着大哭,眼睛尿尿了。

  如果可以,那种失去亲人的悲痛欲绝与后知后觉的钝痛,她希望她和温垣永远都不要感受到。

  江爸和江妈对她那么好,温爷爷那么好,温垣那么好,她不想看到温垣的泪水,也不想谁失去谁,她希望一切都是圆满的。

  察觉到她担忧的目光,温垣抬头扯了扯唇想露出一个笑,却很难装出哪怕一丁点的轻松,只剩下满脸的苦涩和着急。

  江年年不知道说什么话能安慰到他,只点了点他的手背,轻声道,“马上就到家了,我...”她顿了顿,觉得这么说有点不妥,又换了种说法“我们都会一直陪着你的,别害怕别着急。”

  车转了个弯驶入巷口,老街巷子窄,车进不去只能停在这边,车一停下温垣就推开了门大步朝家里跑,江年年紧跟在他身后,心里一片慌乱。

  邢爷爷说走的时候那群混混还在家里打打砸砸,他来找温垣之前敲了周围几家邻居的门,摆脱他们先去温家院外注意着点情况。

  她不知道温爷爷出事的时间节点到底是不是现在,没看到情况之前也只能寄希望那群人受制于聚过来的邻里,不敢做的太过分。

  温垣腿长跑得快,围在门口的人知道这是老爷子的孙子,看他过来就赶紧让开了道,江年年还未赶到门口时他就已经进院里了。

  离得越近,院里的嘈杂声越响,江年年听见有人好像在拉架,吵吵着什么,“当心别出人命...”,她心里的不安更甚。

  温垣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她在心里祈求着,脚上步子不断加快,呼吸也渐渐沉重了起来。

  院子里一片混乱,混混们手里拿着钢管到处打砸,窗上的玻璃被打碎,往日里的收拾整洁的鸡窝被推倒砸烂,到处飞着鸡毛,老爷子堆放整齐的纸箱也被烧了,灰烬四散,到处是碎砖碎瓦。

  堂屋的门打开着,里面也遭了殃,一片狼藉,这会儿老爷子拦在西屋门口不让混混们强闯。

  “光天化日之下,闯进别人家里为非作歹,我已经报警了,你们都还年轻,早点收手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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