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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埃德蒙看向奚佑的大腿:“……林!等等,你,你快过来……”

  奚佑低头一看,西装下摆和裤脚都沾着一些亮的刺眼的银粉,范围不大,之前在灯光昏暗的地方,他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到。

  ——一定是之前踹米基的时候搞上的。

  那家伙不仅好色且变态,天天泡在铂尔金和帅哥美女喝酒玩游戏,输了就让他们在自己胸口盖手印……

  奚佑闭了闭眼,想起踹翻米基时,从他口袋里飞出来的小一罐银粉。

  沾上些银粉倒没什么,不幸的是,使用这玩意当道具的,并不只有米基一人。

  ——这是铂尔金的惯例了,午夜十二点,DJ播放《热雨》,在5分钟的音乐结束前,神秘使者——其实就是服务员——会穿梭于舞池之中,在某个幸运儿后背留下印记,被选中的人可以上台和今日最佳舞者一起跳舞。

  而现在,音乐恰好停止,短暂的寂静过后,人们的视线飞快向奚佑所在的方向汇聚:“上台!上台!上台!”

  奚佑:“……”

  欢呼声震耳欲聋,他被埃德蒙拉着挤到暗处,闪身躲进洗手间,锁上门。

  门外,躁动的人群吵闹一阵,很快发现后背有银粉标记的幸运儿另有其人,于是迅速转移了目标。

  埃德蒙松了口气:“……要不还是清理一下吧,这些东西应该很好擦掉。”

  说着,他从墙上抽出一叠纸巾,无比自然地在奚佑面前半跪下,捏住他的裤腿。

  奚佑瞳孔一缩。

  他想躲开,或者把埃德蒙扶起来,但紧接着又立刻意识到——这似乎是一个“固定情节”。

  和之前初次见面时,埃德蒙问他的那句“您同情我吗”一样,“固定情节”就如同一个又一个坐标点,无论其他人和事如何变,“坐标点”永远不会变,每次梦境中都会雷打不动地出现。

  前几次梦境中,有时教父的裤脚上会沾上泥巴,有时则是勾上一只小蜘蛛……总之,埃德蒙都会像现在这样,半跪着,低着头,而他,他还有一个动作需要做。

  ——他要轻轻抚摸青年的发顶。

  这太让人心疼了。

  真正的父亲不会舍得自己的孩子做这样的事,马库斯不会让安东尼跪在洗手间的地面上,为他整理裤脚。

  奚佑之前就有过疑问,那时他还没有想起这一幕。

  现在,他无比确信:

  诺亚从没有真正将埃德蒙当作家人看待——他和其他人一样虚伪,伴随着扭曲的掌控欲。

  脚边,埃德蒙表情虔诚,像是在朝拜。

  他用纸巾沾了些水,擦掉那些银粉,做完这一切,他没有站起来,而是静静低着头,似乎在等待什么。

  这是一次精心设计好的剧本。

  他已经完成了他的部分,现在该轮到教父了。

  奚佑绷紧嘴角。

  他不想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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